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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這個理由卻讓張翠花給駁回了,開玩笑,她可是要把迎春過了明路了,身邊跟個丫頭,還怎么辦事?就算是暫時封了那個丫頭的五感,可是張翠花卻不會消除人的記憶,到時誰送來的,怎么送來的,說都說不清楚。 李年家的只當(dāng)張翠花看不上小翠毛手毛腳,想著等自己當(dāng)家的回來了,得讓他親自去問問主子是不是再買兩個丫頭。到時候府里女人越多,自己這個管事娘子才能越有權(quán)威。 到了客棧,張翠花直接拿出一封信來,指著西城一家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家讓李年家的送去,算是一個疑兵之計: 信封的紙張與用墨,都是榮國府上好的,高門大戶的門子見了自能識得,只會以為是與自家門第相同的人送來的,不會不接。信里不過是張白紙,她讓李年家的把信放到門房便好,不必等回信就回東城來。 這樣就算收信的人看到那張白紙,送信的李年家的也已經(jīng)找不到了,或是一笑扔掉,或是以為有人惡做劇,說不定連查都不會查是誰送來的。 而沒有等回信的李年家的,則會腦補出自己是不是出身在那個被送信的人家,是不是告訴那家的人自己的落腳之地。這樣等到李年來的時候,自己從空間里抱出迎春、取出東西,都有了一個正當(dāng)?shù)某鎏帯粗懒俗约旱穆淠_之地,那家子把孩子與東西給自己送來,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 至于沒有把自己原來用的丫頭、陳嬤嬤帶來,也好解釋:高門大戶規(guī)矩森嚴(yán),自己躲到東城來已經(jīng)是落難,連孩子與東西,都是一二有人心的看不過眼,派忠心的下人冒死送出來的,哪里能留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蹤,就很說得過去了。 就這么著,等李年帶著個陳嬤嬤匆匆來到客棧的時候,主子懷里已經(jīng)抱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見他們來了,先向著陳嬤嬤急道:“這孩子想是餓了,先喂她吃兩口?!蹦樕辖辜敝M顯。 陳嬤嬤不得不看向李年,見他點頭,才抱著孩子進內(nèi)室喂奶,張翠花則問起陳嬤嬤的來歷。據(jù)李年說,這個陳嬤嬤是南城的,剛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她家里除了這個剛生的,上頭還有三個挨肩的男孩,更有一個快六十歲的婆婆,都是張嘴等飯吃的時候。 南城那個地方,能有什么賺錢的營生?陳嬤嬤的男人出去給人做苦力,一天賺的工錢不糊不住嘴不說,房子也不是自己的,若是這女人再不出來給人做陳嬤嬤,三日后就會被人把房子收回去。 到時一家子連個棲身之處都沒有,不說剛生下來的孩子了,就是上頭的三個男孩與孩子的奶奶,能活到什么時候都難說。 只是兩年不與家人見面,就可以直接拿到十兩銀子,只用了一天的時間,陳嬤嬤自己就勸著她男人同意了——有婆婆在家里給孩子們做口飯吃,她不擔(dān)心孩子養(yǎng)不大。 張翠花聽了點點頭,告訴李年等觀察陳嬤嬤一陣子,若是照顧孩子還算盡心,那李年可以每三個月帶著陳嬤嬤回去看看自己的孩子,不過這話不許現(xiàn)在就告訴陳嬤嬤。 李年就下之后,張翠花才向他說起自己為什么突然就搬過來?。骸袄蠣斒鞘?,就算是病重了也沒有人給請好大夫,我就知道那府里沒人盼著老爺好了。不得已,才匆匆買了這個宅子以防萬一。本想著還有幾日的時間,誰知道一碗藥下去,老爺竟不明不白的去了?!?/br> “那府里哪有我一個庶子媳婦說話的地方,自然也找不到人驗驗藥。本想著姑娘總是老爺?shù)难},誰知道那家人竟說姑娘是女孩,老爺已經(jīng)絕后了,連喪也不替老爺治,宗祠也不許老爺入。” “你想想,老爺還是上了族譜的人呢,他們就敢這樣待他。我跟姑娘要是還呆在那府里,別說好日子了,說不定哪日不明不白的就得跟著老爺去了。不為我自己,可憐姑娘才過了百日,總得看著她成人不是?!闭f著張翠花就滴下淚來。 李年早對張翠花的身份有些懷疑——官宦人家子弟私下里置宅子的不少,可是一個女人出面置宅子的不多?,F(xiàn)在扯到后院陰私上頭,可不就說的通了? “那鄰居再問,奴才就說太太本是帶著老爺進京求醫(yī),誰知道老爺去得急,太太一個女流不好自己扶靈回鄉(xiāng),所以把老爺?shù)撵`柩寄存在廟里了。太太覺得可使得?”李年試探著問。 張翠花唔了一聲,道:“我是個婦道人家,還有三年的孝要守,跟鄰里往來也是三年之后了。平日里你自己與鄰居如常往來便好。等著出了孝,再與人交往吧。西城的事兒,聽到什么想著跟我說一聲?!?/br> 李年便明白主子就是還不放心舊家,想知道男主子到底能不能死后得個體面,說不定更想聽到那家子人是不是會得報應(yīng)。京里人最愛說的就是高門的是非,雖然有時傳的慢些,有些事傳的邪乎了些,可是主子想聽,自己多打探些也沒什么。 等到了晚上,張翠花便讓李年家的將錢老大家的丫頭叫過來——只陳嬤嬤一個人服侍不了她們娘兩個——一問名字好懸沒氣樂了,自己這一世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老天,處處都要給自己添點堵:錢老大家的丫頭竟叫小翠。 張翠花雖然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可避諱的地方,可是入鄉(xiāng)隨俗的事情不得不做,給小翠改名鳴柳,聽上去就比小翠文雅多了。鳴柳歡喜的謝主子賜名——她聽自己爹媽打聽過,只有入了主子眼的奴才,主子才會賜名字?,F(xiàn)在主子給自己賜了名,就是主子信任自己的意思了吧。 只有一個丫頭顯然不夠使,張翠花又讓李年家的給李年帶話,命他還得再買上三個丫頭,一個要十歲以上,另外兩個只要五六歲便好。 李年家的一聽便知,剩下的年紀(jì)小的兩個丫頭是給姑娘預(yù)備的,應(yīng)下后向張翠花說起了李年今天打聽到的事:“倒不是奴婢去送信的那一家,是榮國府里出了個新鮮事兒。聽說昨日老太太那院子起火,大老爺是個孝子,跑去救老太太,誰知道老太太沒事兒,大老爺腿卻讓掉下來的房梁給砸折了?!?/br> 什么?張翠花離開榮國府的時候,賈赦還以一敵二對付賈母與賈政兩個都不落下風(fēng)呢,怎么不到一天,他竟成了被砸折腿的那個? 張翠花面上只是一笑:“人家國公府邸,就是御醫(yī)也能求來,別說是砸折了腿,還不是養(yǎng)上幾日便好了?!?/br> 李年家的卻搖了搖頭:“太太常日不出門,不知道這京里誰不說,榮國府的大老爺不得他們老太太喜歡,他的太太又是繼弦,在府里說不上話,連家都讓兄弟媳婦當(dāng)了,這請?zhí)t(yī)的事兒……” 原來榮國府自以為深宅大院行事,外頭沒有人知道,誰知連東城一日之間都把事情傳遍了。不知道賈母與王夫人知道后,會是個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