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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拍電影了,咱們?nèi)ソM樂隊,拿格萊美。”然后就被白斯桐險些把辮子給剪了。林深從對方熱情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笑意溫和,“宗導(dǎo),我聽說你的樂隊已經(jīng)解散了?!?/br>第……算了,林深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到底是宗霆的樂隊第多少次解散。“……是啊,”宗霆瞪大眼睛,理所當然,“沒解散過的樂隊算是樂隊嗎?只要你愿意來我那兒彈貝斯,我現(xiàn)在立刻坐飛機回去就把他們給組織起來?!?/br>白斯桐聽到這話立刻出來解圍,更準確的說她是怕林深再來一句什么刺激到為青春圓夢的導(dǎo)演,所以直接攔住,“宗導(dǎo),林深合同還在我這兒,要是真跟你走了,違約金把他賣十遍都不夠?!?/br>宗霆自從險些被剪掉頭發(fā)之后就把白斯桐當做他和夢想之間難以跨越的鴻溝,很顯然白大小姐給他弱小的心靈留下來比碗口還大的陰影,立馬閉嘴不再談詩和遠方,甚至還有點想要嚶嚶嚶。他留下一句“咱們都在一個酒店,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記著來找我。”之后就飛快閃人,唯恐白斯桐再拽住他的頭發(fā)。林深從捂著辮子逃之夭夭的宗霆那里收回目光,笑著對白斯桐道:“宗導(dǎo)果然是看見你就怵。”一身香奈兒職業(yè)裝的白斯桐撩了撩短發(fā),“誰讓他老要把你拐上邪道?!?/br>最可怕的是,林深本來就是一個隨興趣走的人,萬一真被游說的覺得搖滾不錯,那她到時候拉著整個工作室的人把門堵上估計都沒用。“白璨昨天就到了,你要去找她聊聊嗎?”“先不了,”白斯桐了解自家表姐,“她時差倒的慢,恐怕現(xiàn)在沒時間招呼我?!?/br>“那我就先上樓,”林深道,“獲獎感言我覺得還要再改改?!?/br>白斯桐瞧著他這副模樣,挑眉,“這么自信?”“自然?!?/br>戛納電影節(jié)從五月九日星期三開幕到五月二十日隔一周的星期天閉幕。林深自己去看了看片子,和相熟的國外導(dǎo)演聊聊天,在其中一天的黃昏時分去看了一部比利時電影。那部電影的主人公是一個農(nóng)民的兒子,一生坎坷,但是對畫畫極有天賦,最終成為了畫家,畫下看到的鄉(xiāng)村景象。太沉重了,而且艱難。色調(diào)都難以明亮的自傳體影片,就算是從細枝末節(jié)中透出希望與張揚,依舊也會讓壓抑感充斥心口。展映結(jié)束之后林深找了一個角落待著,忽然想要點一支煙,摸完口袋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抽煙了,身上一支也摸不到。就在這時,從旁邊伸來一只瘦削白皙的手,手上拿著一支煙,萬寶路。林深沖著那只手向上望去,就看到了賀呈陵的臉。林深接過煙,眼尾揚起一絲笑模樣,“我來了好幾天,沒想到今天碰到你?!?/br>“我也沒想到?!辟R呈陵這幾個字講完就不說話了,又拿了一支煙,用隨身帶著的打火機點燃,而后把打火機遞給林深。林深這次沒有接,他叼住那支未燃的煙,逼近身體湊到賀呈陵面前,握住他拿煙的那只手,就著點燃。按照平時,林深敢這樣做賀呈陵一定會把他一把推開,可是這一次,賀呈陵卻一點也沒有動。被林深握住的手腕比剛才暖了些,這讓他低垂著眼眸去看彎腰湊在他面前點煙的男人。林深眼睛微微闔著,在細細的煙氣中只能看清烏黑的發(fā)和白皙的皮膚,五官莫名的模糊不真切。確實是世間獨一份的好皮囊好相貌,如果有相機,這里的每一幀都可以直接截下來,就算放在電影里,也是會被無數(shù)人銘記的標志性特寫。看到吸煙室這里有人的時候賀呈陵原本沒打算過來,可是下一秒,他就被這個背影觸動。他不是瞎子,認得出那是林深,只不過那是一個在他面前從未展露過的林深。他身上似乎攏著一層云霧,是灰暗的,如同灰燼一般的色澤。像極了剛才看的那部比利時電影。所以他鬼斧神差地走過來,給他遞了一支煙。林深將煙點燃之后并沒有得寸進尺,他推開一步靠在墻壁上,輕輕吸了一口煙,而后吐出了一個漂亮的煙圈。無論是求學還是工作,賀呈陵都見過許多人抽煙,可能是他的錯覺,大部分人抽起煙來都會顯出幾分猥瑣,像是對欲望追逐不得而產(chǎn)生的惡疾。可是林深不會,他甚至覺得林深抽起煙來很干凈,剝落鉛華,終于像個人模樣。比起那些完美的人設(shè),優(yōu)雅的皮囊,賀呈陵更喜歡這樣的與眾不同,只有他一個人看見的林深。這種情感或許和賀呈陵自己那種變態(tài)的占有欲有關(guān)系,一想到有一份東西只屬于自己,他就忍不住鐘情不已。林深抽了那一口之后就沒有抽,只是用手夾著香煙?!澳阌X得剛才那部電影怎么樣?”賀呈陵坐在一旁的靠椅上,彈了彈煙灰,“很壓抑,哪怕他給了我一個看似充滿希望的結(jié)局。”“有希望才會壓抑啊,無所希望的人根本不會知道壓抑為何物。卡夫卡不是說了,‘你活著的時候應(yīng)付不了生活,就應(yīng)該用一只手擋開點兒籠罩著你的命運的絕望,同時,用另一只手記下你在廢墟中看到的一切?!铱催@部電影就是這樣?!?/br>賀呈陵輕輕哼了一聲,“果然是喪王卡夫卡。他不是還說‘我們生活在一個惡的時代?,F(xiàn)在沒有一樣?xùn)|西是名符其實的,比如現(xiàn)在,人的根早已從土地里拔了出去,人們卻在談?wù)摴枢l(xiāng)?!v的也不都對,比如我有的時候,真的很想柏林。那里依舊是我的根?!?/br>柏林。這個詞也同樣觸動著林深的心弦。那也是他的故鄉(xiāng),他身上流著一半的日耳曼民族的血,比賀呈陵還多些。十八歲以前,他也長期生活在那座城市里。那里被勃蘭登堡州環(huán)繞,施普雷河和哈維爾河流淌過城市的心臟,哈弗爾湖泊群和米格爾湖水波蕩漾。古典宏偉有富有藝術(shù)氣息,曾經(jīng)分裂后來又重新融為一體。他在柏林愛樂樂團聽過盛大的交響樂,在博物館島欣賞過從希臘羅馬到19世紀的浪漫主義色彩,在猶太人紀念碑面前沉默佇立。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迷醉不已,心悅誠服。沒有誰會不喜歡柏林,就算是戛納再迷人,也不能奪去屬于柏林的半分榮光。他知道賀呈陵其實是在委婉地開解他,但只要人開口說話,怎么可能沒有掩藏一點真心?所以林深蹲下來,單膝跪地,直視著賀呈陵的眼睛,講了一句德語――“Berlinistimmerdei,Kafkahatnichtmitgezhlt.”柏林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