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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忠年就不慌不忙的提醒:“娘娘,老奴知道您所為何事,可現(xiàn)在陛下正在氣頭上,并且也沒說要問罪太子殿下,甚至還替殿下暫且安撫住了太子妃,此時您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林皇后能說些什么?不過就是胡攪蠻纏加強行狡辯替太子辯解而已,陳忠年完全能想象得到。 他沒駱璟良那么蠢,只一心一意的侍奉皇帝,現(xiàn)在勸阻林皇后也不是為了示好,只是不想讓這位城府不深又拎不清的皇后娘娘進去再火上澆油,以免皇帝被激怒了還要再連累到自己。 林皇后此刻心急如焚,自是巴不得聽皇帝當面說一句太子妃是惡意詆毀太子其心當朱的話才肯罷休的,可陳忠年向來明哲保身,此刻拼著得罪她也要攔她勸阻,她就隱約也受到了啟發(fā)—— 此刻并不是面見皇帝的好時機。 心有不甘的捏著手里帕子,遲疑。 卻是身邊的龔mama察言觀色,對陳忠年笑道:“大總管誤會了,娘娘此來其實是為著探望陛下的。聽說陛下為了太子殿下的事生了氣,那事情不是還沒查清楚嗎?娘娘怕陛下氣大傷身,才想著過來探望一下,勸一勸的。” 說著,就用力握了握林皇后的胳膊。 林皇后只是城府不深,腦子里轉不過那些彎彎繞繞,但也好歹不是完全不會動腦子的,此時身邊的人都勸,她也就順水推舟的知難而退了,強壓下心里所有的不甘心,也勉強說道:“既然陛下心情不好,那本宮就不進去打擾了,你服侍在側,多提點開導著些,莫要叫皇上為了一些人的片面之詞氣著了?!?/br> “是?!标愔夷陸Z,話是謹慎的不多說的。 林皇后于是重新上了輦車回正陽宮去了。 太子攤上了大事,這宮里最著急的人就是她了,她是一方面自己跑過來找皇帝,另一方面也派了心腹大宮女追著去攔截太子妃—— 夫妻兩個就算私下不合,太子妃以婦告夫算什么? 她還敢理直氣壯的鬧到公堂甚至御前來了,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想把太子妃叫過去教訓打壓,好叫太子妃出面澄清這次的事。 這邊太子妃也料到這女人不會消停,所以從御書房出來片刻不讓停的就叫抬肩輿的小太監(jiān)們趕緊送她出宮。 孔昭的腳程快,緊趕慢趕的才趕上了在宮門之外追到了她。 雖然大庭廣眾的,彼此間什么也不能說的—— 他追到宮門外,甚至不敢公然靠近太子妃,就遠遠地停住了腳步。 太子妃今日一番折騰,很是受了些累,身體已經(jīng)吃不消,在宮里的時候都是強撐的力氣,這時候正虛弱的被云辭扶著上馬車。 她是比孔昭更注意外人眼光的,只在埋頭上車時稍稍側目看過來一眼。 孔昭腳下急切的就往前挪了小半步。 兩個人,隔著四五丈開外的距離遙遙而短促的對視了一眼。 隨后太子妃就收回視線坐進了馬車里。 “娘娘,事情都還順利嗎?”云辭看她臉色蒼白得可怕,就只能一遍遍的給她裹著大氅的領口保暖。 “嗯?!碧渝p輕的應了聲,閉著眼連發(fā)聲的力氣都不太有了,“我歇一會兒,到了你叫我?!?/br> 皇帝未必會處置太子這一點她早有準備,但今天這才僅僅是一個開端,她不怕! 其實她是早就知道太子和駱雪之間有事的,她自己察覺了一些端倪,后來孔昭也特意提醒過她一次,按照她一開始的計劃,那個計劃里其實也是算了駱雪的成分的,她給自己下毒是在姬珩帶著黎潯回京之后,她查到姬瓔可能又作了大死徹底把黎潯惹毛了,正好她那段時間特別的煎熬沮喪,就心生一計,開始服用慢性毒,做成被人長期投毒的假象來,過陣子等她毒發(fā)致命,就讓云辭在她的葬禮上鬧,就稱是姬瓔為了娶駱雪以便拉攏駱璟良才謀害的她。姬瓔和駱雪之間的私情屬實,他想拉攏駱璟良的意圖也是明明白白的,天然就有可信度,然后借著黎潯對姬瓔的恨意,八成姬珩也會踩上一腳,這樣一來姬瓔就極有可能被她拉下來,即使不死,至少儲君之位是不太可能保得住了。 而事實上她服毒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只是適當加大了劑量。這種慢性毒,只有每次微量投毒才能叫中毒的人無所察覺,她下的那個劑量其實是會明顯感知到不適的,但是如果太醫(yī)診斷的結果是在黎潯去拜訪她之后她才被投毒,姬珩再幫忙打壓姬瓔,這就比較容易惹人懷疑了,所以她也算設計得十分仔細小心了,寧肯每日忍著劇痛和不適,也要加大劑量,錯開了這個時間。 但是初一那天陰錯陽差的,駱雪在宮中做局將她迷暈了,黎潯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并且還一眼就將她所有的計劃都推論了個精準無誤。 她設計要構陷姬瓔的這個局里,并沒有算到孔昭會出事,可是黎潯更改了她原定的計劃之后卻可以順手把孔昭也救了??渍驯緛砭褪邱樠┰O計的,現(xiàn)在用毀掉這個女人來換孔昭逃出生天十分的公平,所以太子妃做起這件事來也是得心應手,甚至毫無心理負擔的。 雖然—— 她其實到現(xiàn)在也沒太明白駱雪為什么要設計孔昭。 難道就是為了找點由頭證明一下她和孔昭之間其實不清不白嗎? 不過不知道也不要緊,只要黎潯有把握能幫她達到目的,她就是只當一顆沒有頭腦和思考能力的棋子也是甘之如飴的。 孔昭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臉頰肌rou緊繃,一直處于一種極度隱忍的狀態(tài),一動不動的站在寒風里,一直目送太子妃的馬車走得沒了蹤影。 永毅侯夫人是一直帶人等在宮外的,惶恐不安的只恐是兒子今天可別是出不來了。 她也很體諒孔昭心中的苦楚,所以是一直等到這會兒才走過來,接了婢女手中的大氅給兒子披上,重重的嘆息:“昭哥兒,回吧,你父親和弟弟meimei都該急壞了。” 孔昭什么也沒說,攏緊了大氅跟著她也上車離開了。 正陽宮的大宮女隨后趕到,卻撲了個空,只能悻悻的又趕著回去給林皇后復命。 又過了好一會兒,臉色慘白魂不守舍的駱雪才被送出來。 她腳下步子虛浮踉蹌,腦子里一直在嗡嗡作響,甚至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