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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瓔面部的線條僵硬緊繃,正一語不發(fā)的盯著宮人搜屋子。 太子妃走過去,直接沒客氣的開口就懟:“今日是臣妾生辰,還要勞殿下帶人打上門來大肆搜宮,這難道又是討的什么好彩頭不成?” 姬瓔本來就一肚子火,驀然收回視線看向她,也沒給她留面子,直接反唇相譏:“本宮倒還想問問你了,這青天白日的你把宮人都遣了出去,又讓云辭閉門謝客,這又是在掩飾什么?” 太子妃冷笑:“殿下不是看見了,臣妾身體不適,延醫(yī)治病的事難道還要敞開大門再叫上一群人來圍觀作見證嗎?” 姬瓔被她一下噎得不輕。 可即便太子妃這里的掩飾做得再好,他也壓根就沒當(dāng)黎潯會真是個醫(yī)者,就認定了是太子妃找來打掩護的擋箭牌。 剛要再說話,里面搜查寢殿的宮人已經(jīng)搜索完畢陸續(xù)退出來,過來復(fù)命:“殿下,里里外外都搜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br> 說著也是有點頭皮發(fā)麻,偷偷瞄了眼太子妃的臉色。 姬瓔對這樣的結(jié)果也不太意外,他其實想到了,太子妃這就算要藏人,棲鳳殿這么大,她怎么都不至于堂而皇之藏在寢殿里的。 于是揮揮手,打發(fā)了宮人先下去。 太子妃目光冰冷的看著他,見他還是一副死不罷休的樣子,就再度出言譏諷:“殿下究竟要找什么都直接與臣妾說了就是,這東宮內(nèi)外什么不都是您的?也值得這樣興師動眾的?” 姬瓔這時候其實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不耐煩了,可在人前還是不得不強壓著脾氣不至于失去最后的風(fēng)度,挑眉看向旁邊桌上的一對兒茶盞:“那你明說了吧,方才坐這里同你一起喝茶的人呢?” 太子妃還沒說話,黎潯立刻走上前去屈膝跪下:“是臣女。” 姬瓔本來就沒把她看眼里,被她一打岔,反倒是愣了一下,然后緊跟著就目色一寒,也冷笑起來:“你是誰家的姑娘?好大的膽子,東宮之內(nèi)也由得你平起平坐和太子妃一起相對飲茶的嗎?” 后半句上,語氣突然加重,改為怒斥。 他料定了一個官眷女子不會有多大的膽量替太子妃扛下一切來撒這個謊的,這就是明著在施壓逼供了。 而黎潯也果然是不負眾望的抖了抖。 太子妃眸光一凜,剛上前一步要說話,院子里就聽見響動,有幾個人腳步匆忙的往這邊來了。 姬瓔心里蹭的就竄起了一股怒火,狠狠剜了太子妃一眼,轉(zhuǎn)身兩步走到門口。 外面的確是被侍衛(wèi)帶過來一個人,但不是孔昭,而是—— 姬珩?! 他一時沒太反應(yīng)過來。 姬珩也一邊所有觀望著這院子里的動靜一邊大步走過來,隨口問道:“兄長什么時候來的?他們這是……鬧賊了?” 抓刺客肯定是不能的,因為如果真的有刺客現(xiàn)身,可就不是這個動靜了。 姬瓔心情不好,臉直接就沉了下來:“你怎么過來了?” “臣弟……”姬珩還沒說話,便是方才帶他過來的一個侍衛(wèi)先面露尷尬的拱手稟報:“啟稟殿下,這棲鳳殿周遭都已經(jīng)仔細搜索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可疑人等,就是……信王殿下在后院閑逛。” 閑逛?這詞兒用得也不合時宜??! 姬瓔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眼神狐疑的在姬珩身上上下打量。 姬珩倒是面色始終坦蕩,隨口就解釋:“嫂嫂這邊說要讓阿潯給她切脈看病,讓臣弟避嫌,就把我趕出來了?!?/br> 說話間,目光似是不經(jīng)意的一瞥,正瞧見跪在姬瓔身后的黎潯。 他似也十分意外,直接繞開姬瓔就三兩步走進來,伸手就來拉黎?。骸肮虻厣细陕铩?/br> 這一動作,就顯得過分急切了。 這位信王殿下和太子關(guān)系好,是經(jīng)常出入東宮的,他的做派和其他的皇族子弟沒區(qū)別,都是眼高于頂?shù)?,雖不刻意刁難底下的人,可也不會紆尊降貴對誰這么殷勤的…… 侍衛(wèi)和宮人都跟人精似的,再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個不起眼的小官家的姑娘,眼神就都變了。 黎潯是不會借著姬珩的關(guān)系在姬瓔的面前來恃寵而驕的,她躲了一下姬珩的手,面有難色的依舊跪著沒動。 姬瓔這時候也表情狐疑又怪異的盯著姬珩的舉動。 卻是太子妃親自彎身下去把黎潯給攙起來了,一面語氣微涼道:“懷遠將軍黎珺的侄女兒,她說她精通岐黃之術(shù),早上過來請安的時候又一眼看出來臣妾病體沉疴,事后便自薦要來給臣妾摸個脈,看一看。臣妾原是信不過她一個黃毛丫頭的,又聽說她曾巧合救治過六弟的傷,這才又打發(fā)云辭去尋了六弟過來問話的。她二人坐臣妾這里喝了兩口茶而已,殿下也要過問?” 姬瓔怔了怔,再看向黎潯的時候目光就難免帶了幾分審視。 黎潯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垂眸不去與他對視的。 他知道姬珩和黎潯的事,如今太子妃這么一解釋,又仿佛無懈可擊。 正在將信將疑間,一直站在門外廊下的董千里就慢慢地走上來兩步,沖著幾人做了一揖,然后畢恭畢敬的問姬珩:“六殿下,恕卑職無禮,您這衣裳……之前進府的時候卑職和您是前后腳,當(dāng)時看您穿的衣裳……似乎不是這一件?” 此言一出,姬瓔頓時就心生警惕,眸光再度收冷。 “這個?”姬珩舉起自己一邊的袖子,又順手蹭了蹭鼻尖,干笑:“這衣裳內(nèi)外兩穿的,那一邊么……不小心蹭了點兒灰,不太雅觀了?!?/br> 廣袖之內(nèi),露出里面月白色的面料來。 董千里拱了拱手告罪,只能退了。 姬瓔這就徹底動搖了,懷疑是不是侍衛(wèi)眼花,因為衣服顏色相近而將出入太子妃這邊的姬珩給誤認成了孔昭。 而他又是看著姬珩長大的,他一局促尷尬的時候為了掩飾才會下意識的蹭鼻尖。 他一個堂堂皇子親王,又是來東宮赴宴的,衣裳怎么可能蹭到大片的灰塵到需要立刻掩飾更換的? 姬瓔畢竟是過來人了,再看一眼低眉順眼的站在旁邊的黎家姑娘,心里立刻明鏡兒似的…… 太子妃和姬珩,她倆這到底是誰在替誰打掩護,還真說不準(zhǔn)。 至于孔昭的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