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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戶稍作停留。”見那人似乎還有遲疑,黑川又說:“你我緣分有如浮萍,昨日浮現(xiàn),今日如水中月般消散,若是您真有什么不得為外人言的困惑,確實我僭越了?!?/br>黑川轉身假裝要走,身后的人家出聲:“哎哎——禪師留步?!?/br>“一點事?!?/br>那戶人家說:“只是一點點事?!?/br>黑川在傭人帶領下見到了武士的妻子,她近日來也不好過,面容憔悴,不是說這里沒有被鬼怪侵擾嗎,怎么也這幅模樣。那妻子恨恨的瞪過來,“你是哪里的人,又要來詢問我當時做了什么嗎?”“在下可不敢?!?/br>黑川撩起衣擺坐下,“在下不過一介云游僧人,對于內宅的種種秘聞實在不敢做出什么妄言?!?/br>“我此行不過是為夫人您來的而已。”妻子疑惑:“為我?我有什么值得禪師上門的地方。”“您可聽說過物怪心妖?”“那是什么?”“物怪為物置百年而成精,天長地久,歲月悠悠,自然有一兩分靈氣附著其上,使其幻化成精怪。”“而心妖……”黑川點點心口:“只能生在人心里。”“我確實不知道夫人近些日子遭受何種纏怨,不過是在路過的時候,偶然看見一點異狀,想必這戶人家之中必然有人在遭受磨難?!?/br>“那顆遭受折磨的心,就是誕生妖怪最好的溫床?!?/br>妻子聽得緊張極了,“禪師我、我——”她吞吞吐吐,似乎極想說出什么東西,看見禪師安靜的眼神,妻子胸腔里面的躁動慢慢沉下,“您說的是,我這些日子確實難過?!?/br>“不過是當日說了一句無心之言,沒想到便因此被丈夫責怪上,還將我趕回娘家?!?/br>妻子冷笑,“那小人是害怕鬼怪跟我而來,這才將我趕走,只是沒想到異狀依舊在那屋子里面發(fā)生,哈哈哈,他活該?!?/br>妻子的恨意比鳩毒更甚。“更別說他四處傳言是我口舌不慎導致的異狀,真是可笑,我言語再利,難道還殺了人嗎?我看他分明是想攀上那戶人家,為他們的行為做遮掩才是?!?/br>黑川安靜的聽,并不多做打探,但是心里想妻子的意思是,丈夫為了替鄰居遮掩真相,這才將眾人的目光引到妻子身上。妻子說著嗚嗚哭了起來,“鄰居的食俸高他三百石,我原本也有結交的心思,希望這位大人看在兩家友好的份上提拔一下丈夫,卻沒想到,沒想到。”妻子徑自哭了一陣,她好久沒有這么舒暢的發(fā)泄過,抬頭一看禪師坐在身前,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淚,“讓您見笑了?!?/br>她整理好衣服:“要我說,鄰居那戶人才是真正的腌臜?!?/br>“說什么傭人盜取食物?!?/br>“我看分明是傭人和主人私通才對?!?/br>“不過?!?/br>“我真正的心魔也并非這件事?!?/br>“這是別人的骯臟事,又與我何關?”妻子咬下嘴唇,“禪師,你不知道,那人有過一任妻子?!?/br>“但是……”“已經死掉了。”……“事情居然是這樣嗎?”陰陽師十分詫異,他不斷拍打和蝙蝠扇,“果然果然,世情復雜至此,以后還是要在世上多多走動才好?!?/br>兩人已經打探完消息,重新回到了武士的家里分享情報。黑川告訴陰陽師:“豐收節(jié)前兩個月,這位武士曾經收到一封信,來自武藏國老家,那時妻子才知道原來丈夫在老家里面娶過一任妻子。”“信件中說丈夫當初為建功立業(yè)離開家鄉(xiāng),離開的時候還承諾過第一任妻子一定將她接到駐地同享富貴,只是沒想到丈夫這一去就是十年之久,而妻子也日漸衰老和枯朽?!?/br>“第一任妻子自知沒有多余的時間等待丈夫,于是書信一封,寄送過來,作為告別。”“收到信以后夫妻兩人吵過架,但很快和好。”“豐收節(jié)前一個月,在江戶川的河中有人打撈上來一具女尸?!?/br>“盡管在水里面泡了很長日子,但依舊沒有腐爛發(fā)臭,面容栩栩如生?!?/br>“有漁民以為是江戶本地人的尸體,于是便挨家挨戶打聽,丈夫在江戶供職,專職緝盜拿賊的業(yè)務,自然而然的看見了尸體?!?/br>“據(jù)妻子說,那天回來以后丈夫心神不寧,她盤問很久才知道那具尸體正是他第一任妻子?!?/br>黑川又問陰陽師:“作祟的是武士的第一任妻子嗎?”陰陽師搖搖頭:“不是?!?/br>“禍源依舊是鄰居的傭人?!?/br>他觀測過這座屋子里面的瘴氣,依舊來源于鄰家院子里的水井陰陽師說起他從松樹精身上獲得的消息,“雖然是樹木成精但是也有一個正式稱呼,木魅?!?/br>“院外的木魅顯然對我這種陰陽師并無好感,一字不說。”“但并無妨礙?!?/br>陰陽師揮開扇子,半擋著臉詢問黑川:“您聽說過相生松的傳聞嗎?”“兩株住在不同地方的木魅,互相結為夫妻,盡管距離遙遠,但是相互懷有愛戀之心。”黑川點頭。他知道在現(xiàn)代的婚禮上有傳唱的習俗,而能劇正講述了一對相生松的故事。“那院外的松樹正是一株相生松,而它的婚姻對象則在遠處的沼澤之地?!?/br>“更有趣的是,另一株相生松居住的地方,正是跳井而死的女傭人的故鄉(xiāng)?!?/br>……女傭人的故鄉(xiāng)是一片沼澤地,汩汩溪水從山林中流出,分成好幾道灌溉這片平地,整片地方濕漉漉的,到處都是菖蒲。聽說上一個月這個發(fā)了洪水,將僅剩下的田地淹沒,不少以此衛(wèi)生的農民沒了產業(yè),只能乞討為生。黑川和花開院秀元——兩個人剛剛在路上交換了名字,一起來到女傭人的故鄉(xiāng),多方打聽之下才知道女傭人的父母已經搬離了這里。說消息的那個農民一臉羨慕:“那個時候發(fā)大水,大家都沒有飯吃,到時他們兩個,每日都能有新米下鍋,想必是遠處的女兒幫他們不少?!?/br>“不過后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們兩個老人突然離開了這里,往更遠處去了?!?/br>想必是女兒死亡,兩位老人觸景傷情吧。“是在江戶打工的同鄉(xiāng)來傳消息了嗎?”那農民搖搖頭:“不不,非常突然,前一天還高高興興的,過了一晚就變了臉色……我們這里沒有多少人,要是真有什么陌生人……像你們這樣的,我哪里能忘記。”“不過……那天大晚上的,有一個小孩指著天空說,天上有綠色的妖怪?!?/br>“誰知道呢,小孩總愛說些奇怪的話?!?/br>失去兩個老人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