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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如地獄一樣。和盲眼男人分開之后,洶涌的荒川水流將他們兩個裹挾著向下,但這沒有打斷他們兩個之間打斗,盲眼男人再次沖了上來。黑川身體里面有水鬼,和盲眼男人比起來,在水下更占便宜,而他吃掉的第二個鬼怪給他帶來的增益buff是力氣。他在水下轉了身,躲過盲眼男人的攻擊,伸出胳膊卡住他的脖子,鑰匙鑰匙,他右手緊緊握著鑰匙,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水流沖掉,而后刺向男人的喉嚨。盡管喉嚨被穿透,盲眼男人發(fā)出一聲尖叫,但這對于鬼怪來說并不是致命傷。他緊緊掰著黑川芒見的手臂,兩只長在手掌上的眼睛不時看向他,露出怨毒的神色。兩人被荒川沖擊著一路向入??诒加浚缓笥譂u漸下沉。河底有很多水草和污泥,以及沒有來得及清理的工業(yè)垃圾。他們滾到了水草里,黑川把盲眼男人按在水底,拽著他的腦袋壓在污泥里,伸出另一只手去拽旁邊的水草,看看能不能把男人捆住。他拽下一根滑溜溜的水草,要拽第二根的時候,卻摸到一張堅硬的紙殼。那是一個迭成三角形的黃色硬紙,上面畫著五芒星。黑川芒見隱隱約約能辨認出,這是電視劇里常出現(xiàn)的那種制服鬼怪的東西。他握住五角星硬紙,往外一扯,發(fā)現(xiàn)五個符咒串成一條,在水中飄蕩。而符咒串的源頭在水草深處,像是捆綁著什么東西。黑川芒見拽著盲眼男人往符咒那里走,他先看見一只隱沒在水草和污泥中的黑色皮鞋,隱隱能看見白色襪子。不會是一具尸體吧。黑川芒見即刻想到了不好的東西。他又靠近幾步,看到一張蒼白陰邪的面孔,半張臉浸在黑泥里,緊緊閉著雙眼,眼皮一圈有被火灼燒的痕跡。正是盲眼之鬼的尸體。雖然浸泡在水底,但尸身不腐。尸體被一圈又一圈的符咒鎖著。不過好像是水流沖刷的緣故,原本密封的符咒線斷裂。黑川想,盲眼男人前面說他在水底被人殺死,只有滿月的時候才能出現(xiàn)尋找仇敵。這一圈東西估計是兇手用在他身上,防止尸變的符咒。不知道接上線有沒有效果。黑川伸手去接線的時候,得到一絲空閑的盲眼之鬼從黑川芒見的手下掙脫開,從身后緊緊鎖住他的頸項。黑川芒見被勒得揚起腦袋,手下沒停,他在水下呼吸靠的可不是身體器官。盲眼之鬼張開口,好像在咒罵,也像是充滿了詭計的懇求。黑川一個字都沒有聽清,那些聲音都被水流撞散了。只能感覺到無數(shù)水珠碰撞然后碎裂。他接上了線,接著看到咒符串上亮起一道白光,身后勒著他脖子的盲眼之鬼,無形消散。只剩下一具尸體安靜的躺在水底。水底又恢復了平靜。因為打斗而四散的污泥慢慢垂落。他盯著水底的尸體站直身體,微微嘆氣,終于死了。環(huán)視四周,這里依舊是荒川河底,好像一個世界那么寬闊,他看見月光的清輝照進河底,水流攢動,帶起粼粼的波光,像是某種銀光閃閃的魚群在水里游動。周圍是無邊無際的深綠水草,像是低矮的樹林一樣無邊無際。盲眼之人的尸體沉睡在水草中,好像在等著下一次作惡的機會。黑川芒見抬步,揮開水草,這里是深水的王國,雖然近在咫尺之處就是人類的活動地,但是卻荒蕪如魍魎的棲息場。他抬頭看向遠方。那里有月光,有人類。這里有尸體,有鬼怪。這就像是什么呢。山靈水鬼棲息在水澤和樹林深處,不為人知,無形無色,但一旦人類和他們接觸,這些存在就會說話,喝酒,談煩惱,跳舞唱歌,像人類一樣愛恨情仇。黑川嘆了一口氣。他還是個孩子。他不想思考這么復雜的問題。黑川在河里走了很久終于找到一個稍微可以攀爬的地方,他從河里爬了上去,整個人濕漉漉的,看了一圈周圍,這里離他們落水的地方很遠,接近入海口。他的衣服都濕透了,不能這樣做地鐵回去,打算找到自己停放在附近的自行車,雖然已經爆胎,但是還想試試能不能勉強騎回家。只是這是遠處的海面浮現(xiàn)一只小木船。周身黃色,船上站著一個穿著道士服的人,面孔隱沒在黑暗中。待船只近了,發(fā)現(xiàn)那木船是上個世紀的樣式,尖頭尖尾,兩邊放著木槳。而船上穿著道士服的人,不,或許不應該說人,那是一張畸形的面孔,光頭,大腦呈現(xiàn)某種灰白的質地,頭頂穹窿尖尖凸起,與其說是得道高人,更像是墮入魔道的邪僧。下半張臉淹沒在花朵中,那些小小的粉色花蕊從他的皮膚里生長,發(fā)芽,堆簇。這是一個淹沒在花叢中的腦袋。而那東西身上穿著的藍色道袍,是唯一可以稱之為人類標志的東西。它站在河面,站在遠處。看向這里。那道視線雖然遙遠,但是黑川知道,它在看著自己,眼睛里面充滿非人般的冷漠。它張開口,似乎要對著他說些什么,但是黑川芒見飛快的跑掉了,將那些只會帶來麻煩的話扔在身后。攜帶著話語的風,沒有追上黑川的腳步。那道風里夾著三個字。【不死?!?/br>【藥?!?/br>第30章關于突然死了這回事東京原本的經濟中心是中央區(qū),那里有銀座和日本橋,有各種金融交易所,大企業(yè)在紛紛在那里安營扎寨。不過后來東京西部開發(fā),城市重心也不斷西移,丸之內西部成了大企業(yè)最近的駐扎地,紛紛轉移中心據(jù)點。東海藥業(yè)的總公司也在那里。但東海林寬太的辦公樓卻仍舊留在中央區(qū)。這個年僅百歲的老頭是一個非常戀舊的人,帶著某種刻入骨子里的固執(zhí)。常常讓東海林柊吾不知所措。新年第一天,東海林寬太沒有在家里接受各種集團代表,農業(yè)聯(lián)盟主席以及政界人士的問候,而是孤獨的呆在辦公大樓里,坐在落地窗前向外遙視。他背著東海林柊吾,指著外面對柊吾說:「你看,我還是個一無所有的蠢貨的時候,就在這里,看著它高樓起,又看著它人西移?!?/br>這種暗示著衰敗的話語,實在不是適合新年的吉祥語。東海林柊吾站在一旁,略略岔開話題,東海林寬太也不執(zhí)著與此,而是送給了東海林柊吾一份禮物。東海林柊吾接受這份禮物之后,下樓,上車,前往丸之內西部的東海藥業(yè)總部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