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聽得發(fā)愣。

一直用“什么”“怎么可能”“居然還有這種事”來作為回答。最后她抓了住頭發(fā)，“果然比起我，還是你比較奇怪。”

她又說。

“去除血跡的方法我知道一個?！?/br>
“什么？”

“把衣服扔掉啊?！?/br>
“像這種隔了三天的血跡很難除掉，而且還有會異味?！?/br>
若菜小姐眼珠上轉(zhuǎn)，好像在回憶，“我當初被殺的時候，血液流到榻榻米上，無論怎么清洗都有鐵銹味?！?/br>
“不過好像也是那時候，在這間房子里留下了鬼怪傳說吧。”

第二天早晨起來，衣服已經(jīng)從洗手盤里取出來，晾在陽臺上。

黑川原本以為若菜小姐不會出現(xiàn)，沒想到還能看見她活動的蹤跡，“我還以為你會遠離人類呢?！?/br>
空氣中傳來聲音。

“這種事情啊?！?/br>
“怎么說呢?！?/br>
“人活著的時候都不能遵守諾言?！?/br>
“死了也不必勉強吧?！?/br>
這之后，黑川收拾了留在學(xué)校里的書包和手機，又換了一套新校服，學(xué)校里的天邪鬼也消失了，東京上空再沒有出現(xiàn)時晴朗時陰沉的事情。

不過若菜小姐說午夜他沉睡的時候，會有一個長著角的邪惡影子浮現(xiàn)在周圍，好像是要從他身體里掙脫出來。

“你打麻將肯定不缺人?！?/br>
她這樣說。

趁著有空，黑川芒見從醫(yī)務(wù)室里取走了雕刻小刀，幸虧醫(yī)務(wù)室老師沒有丟掉，否則他還要另花錢買一把。

新兼職也找到了，像他這種年紀的學(xué)生找日結(jié)工作比較容易，不過聽更年長一輩的同事說，超過三十歲就很難找到這種工作了。

“無論是誰，都比較偏向年輕人吧。”

她指著街道的流浪漢說，“你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這些流浪漢里，有普通大學(xué)畢業(yè)和高中畢業(yè)以日結(jié)工作為生活的人，但也不知不覺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br>
新工作的地方，無論是老板還是同事都是不錯的人。

黑川在工作的間隙還學(xué)習(xí)了雕刻技巧，雖然很粗糙，但是一個月的努力下來，也勉強能看出幾分模樣。

那是一間大約十厘米長寬高的屋子。

正是他租住的房子的構(gòu)造。

第25章江戶川的煙花

那間屋子大概十厘米長寬高，十分方正，墻面是脫落的藍色涂料，像斑駁不平的天空，有一圈白色矮墻，有被雨水打濕的灰色痕跡。

黑川把它放在桌上，對若菜小姐說：「所有的材料都取自這件屋子?！?/br>
他想了想。

「這是它的孩子?！?/br>
若菜小姐離開廚房，噗嗤一聲笑出來，「怎么可能?！?/br>
今天是新年，她在準備晚飯，電視在放紅白歌會，主持人的聲音和廚房里的「隆隆」煙氣，一唱一和。

「您聽說過特修斯之船嗎？」

黑川問道。

「用新材料更換船體，然后把換下來的舊材料組成一艘新船?！?/br>
他敲了敲桌面，「是不是很有趣。」

若菜小姐不懂他在說什么，敷衍的點點頭，「是是是」「好好好」的亂回答。

黑川鼓起臉：「您可真敷衍。」

若菜小姐彎腰，認真的盯著小房子，「你建這個做什么？最近喜歡雕刻嗎？」

「想試試能不能把你帶出去。」

黑川毫不客氣的說。

他想過可能不行，但結(jié)局如何得先試試才可以。

然而若菜小姐立刻搖頭：「不可能。」

她無聊的往廚房走，「我是地縛靈?！?/br>
「死亡的時候，靈魂和這片土地的靈氣相結(jié)合。」

「我不能離開這片土地?！?/br>
「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不能位移一樣。」

「是嗎？」

黑川抬頭想了想，眼神不自覺看向天空，「雖然星星沒有移動，但是我們每時每刻都在變動啊?！?/br>
「歪理?！?/br>
若菜小姐的聲音從廚房傳來，若隱若現(xiàn)。

「無論如何，試試吧?！?/br>
黑川走進廚房，聞到了誘人的香氣。

他在東京兒童養(yǎng)護設(shè)施的時候，每個新年所有的孩子都會活動起來，裝飾墻壁，還會在樹枝上懸掛祈愿紙條。

他記得很多人的愿望是「能上大學(xué)「」高中畢業(yè)「」找到溫飽的工作「有一個尚可的結(jié)婚對象」。

他當時……

為了讓黑川女士開心，在上面寫「希望你健健康康，長命百歲?！?/br>
不過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探頭過去，「在做什么？好香啊?！?/br>
在夸人這一方面，他很少吝嗇。

若蔡小姐得意的揚揚眉毛，「哪里哪里，只是一點小技能而已?！?/br>
她指著蒸鍋說：「喏，餓了的話，先吃點吧?！?/br>
黑川掀開蓋子，看到里面有溫熱的壽司，他咬了一口，好好吃。

他臉頰鼓鼓的，聲音模糊，「但房子是靈魂的媒介啊。」

「那間小房子就像是電視天線，手機的基站一樣，啊……就是那種類似的東西?！?/br>
他喉嚨一動，把最后一口食物吞下去。

「我們。」

「去江戶川的煙花燃放點吧?！?/br>
「不要不要。」

若蔡小姐捂著耳朵往客廳里走。

「這個決定太蠢了?！?/br>
她原本以為黑川會堅持不懈的要求，沒想到身后卻突然寂靜下來。

她轉(zhuǎn)過頭，看見黑川趴在桌子上，下半張臉埋在手臂里，安靜的看著那間小房子。眼睛像月亮一樣，不知為何，帶出憂郁的難過來。

她動了動耳朵。

聽見黑川小聲說：「好吧?！?/br>
「不愿意去也沒什么?！?/br>
「哎……」

他嘆了一口氣，聽得若菜心里發(fā)顫。

這是做什么嘛。

若菜小姐起身，化成一道虛煙鉆進了小房子，而后傳出聲音，「要實驗就快一點?！?/br>
黑川連忙抱著小房子來到街道上。

「出來了。」

若菜小姐驚訝的看著周圍，「這怎么可能?！?/br>
黑川返回屋子，關(guān)掉煤氣灶，關(guān)上門，推著自行車出來。

「可能是我在院子里種了一個樹苗?！?/br>
他指著小房子和圍墻的夾角里，有一個三四厘米高的嫩芽。

「是從我從院子的樹上揪下來的?！?/br>
「最開始總是養(yǎng)死，這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

自行車輪子骨碌碌響。

現(xiàn)在是新年，居民區(qū)的街道上沒有人，遠遠可以聽見合家歡笑的聲音。

這個夜晚雖然漆黑，不算安靜。

黑川把小房子放在車筐里，「走吧，去江戶川。」

「這就是外面啊?！?/br>
「雖然可以從電視上看到，但是變化好大?！?/br>
若菜小姐出現(xiàn)在車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