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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毀了監(jiān)控之后,他就帶人大搖大擺走進尹義璠的貨倉,連聲音也不放低,就吩咐:“開箱查一下?!?/br>手下人踩上貨物,拿鉗子撬開一個箱子,里頭是包裹嚴實的嶄新零件。手下看向阿鐘,點了點頭,阿鐘一揮手:“裝貨!”人力流水線自動生成,裝貨到推車,運到碼頭弄到船上,有條不紊。段家祖上原就有貨輪生意,出手就給了阿鐘一艘貨船,相當闊綽。一行人浩浩蕩蕩在碼頭裝貨,阿鐘戒備著周遭的動靜,等了又等,竟也不見有人來。這倒讓他有些心里沒底。“大哥!”有手下氣喘吁吁地走過來說,“不對啊,和你之前猜的不一樣,根本沒人管!”阿鐘皺了皺眉:“聽說尹義璠早就掛了,只不過曲斌他們秘不發(fā)喪。難道這是真的?”可要是真的掛了,不可能一絲風聲都透不出來,只有漫天不像話的傳言啊。一個小時后,貨裝好了,阿鐘登船,吩咐人直接駛回老巢。“老大,這次咱們可真是滿載而歸?!?/br>阿鐘不應聲,獨自倚在船舷,四下張望,直到船駛離岸邊,才漸漸放下心來。緊接著,他就瞧見遠處兩艘船一前一后,仿佛在追擊一般。前頭那艘,是尹從瑢吩咐人開走,用以調(diào)虎離山的船。后頭那艘,想必是尹義璠的人以為貨船被盜,才急吼吼地追上去——可惜尹從瑢想要的不止是偷一艘船,或是幫著阿鐘盜走一批貨。他是想以此試探,尹義璠究竟是死是活,他又究竟能把手伸多遠。可現(xiàn)在這個情勢,尹從瑢這手已經(jīng)伸得比想象中遠太多了,竟沒被剁了,還安然無恙?阿鐘幾不可聞長出一口氣——或許尹家真是要變天了。此刻,尹從瑢正在偷著開走的貨船上,躲在密不透風的船艙里,隨時聽手下匯報情況。“三少,璠爺……尹義璠沒有出現(xiàn)?!?/br>“曲斌呢?”“……也沒瞧見?!?/br>尹從瑢忽然覺得有點心慌——他扔了個大石頭,卻好像連個水花都沒起,尹義璠的人根本不屑和他玩!“那趙成安呢?”“三少……也沒瞧見!”尹從瑢猛地將案上東西掃落在地,一股屈辱涌上心頭,讓他除了對大哥的恐懼之外,又多了十分憎恨。尹義璠看不起他。就連今天這件事,尹義璠都不屑同他交手。“今日不將他逼得現(xiàn)身,我……就不姓尹!”第51章被恨得牙癢癢的尹義璠正安然坐著,飲老爺子最愛的廬山云霧。對面坐的人,是尹洪山。尹洪山竟然來了他的宅邸。老人頭發(fā)花白,卻精神矍鑠,抬眼,尚存余威。他正緩慢地打量眼前的長子。“不知出了什么事,竟能勞動父親來這里看我?”尹義璠淡淡地問。尹洪山靜默片刻,沉聲輕笑:“你是不是覺得,我縱著從瑢,是想削你的權?是我自己有私心?”“兒子不敢?!币x璠平心靜氣地答。尹洪山嘆了口氣,開門見山道:“我來,是希望你放他一馬。”尹義璠淡聲道:“父親這話說得有趣,他現(xiàn)在在我的地盤,開著我的船,偷著別人寄放在我這里的貨,您卻怎么來讓我放他一馬?”尹洪山說:“這樁事,你若是出面,我反倒不擔心??赡銢]去?!?/br>尹義璠瞳孔一縮——父親果然是最了解他的人。他沒出面,是因為下了決心不留后路。因怕到時候顧忌種種,不能夠輕易下殺手。如果他出面了,事情反倒有挽回的余地。尹洪山啜飲一口茶,掃了一眼兒子的臉色,又說:“你做什么打算,我心里有數(shù)。你覺得他幫著外人坑害你,他先不顧這點面子上的兄弟情分,所以你也不必一再退讓。你裝死,也是防著到時候動了殺手,我來做說客——阿璠,你心里對我這個父親是有怨恨的,要不是今天我來得突然,恐怕你還要拿重傷、假死來搪塞我?!?/br>尹義璠輕輕笑了一下:“父親,外頭瘋傳我死于兄弟爭權的時候,你又擔心過我的死活嗎?”尹洪山說:“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父親,請回吧?!币x璠冷靜地打斷他,站起身來。老爺子半晌沒動。良久,才從喉嚨里發(fā)出笑聲來。“韓淇奧的命,你也不要了嗎?”尹義璠本已轉(zhuǎn)過身去要走,聞言脊背一僵,卻沒有言聲。尹洪山接著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小子的事情。他的命,我尚且能拿捏。”尹義璠沒回頭。“他在段應麟手里,不會有什么事?!?/br>尹洪山反問:“要是他逃了呢?”尹義璠緩緩回身,似乎在揣摩這句話背后的真假。尹洪山說:“這是我最后一步棋,若我說不動你,只好拖他下水。我的人有法子讓他逃,也有法子讓他以為你被圍困在海上。反正從瑢那艘船底有你安的□□。他到時候上了船,給是給從瑢陪葬。”尹義璠笑了一下。“我被圍困在海上?這話說出來誰會信?”停了一停,他又道,“即便他肯相信,也絕對不會動什么救我的念頭。他那個人——”“他那個人,和他母親一樣。被世人傷透了心,所以輕易不交心出去。”尹洪山低低發(fā)出一聲笑來,像是嘲諷愚昧無知的孩童。“但從他愿意幫自家一個雇傭兵趟這個渾水來看,他可比他以為的心軟多了。而且,你以為他就只為了阿鐘,才甘愿摻和到這樁事情里來嗎?”尹義璠微微怔然。韓淇奧只為了阿鐘嗎?這句話驀然將他點醒。如果只為了幫阿鐘,他完全可以回頭接觸自己,如果韓淇奧愿意,就有一萬種方法讓自己放下戒心,使尹從瑢的計劃進展順利。可他沒有。他只是說,他沒有辦法保證什么。韓淇奧自己尚且對一切無能為力,不知被推到哪一步哪一個方向,的的確確沒有辦法向他做出任何保證。可他卻要求韓淇奧在夾縫里闡明立場,立足風口浪尖。甚至,任由韓淇奧落到段應麟手里,不曾過問后果。尹義璠沉默地攥緊拳頭。尹洪山又道:“現(xiàn)在,你愿意出面了嗎?”尹義璠沒有看他,走出幾步去,才猛地回身,定定看著尹洪山。“如果今天尹從瑢真的死在海上,您恨我嗎?”父子無言對視良久。可尹洪山始終沒能給出答案。尹義璠垂下眼來,幾不可見地微微一笑:“我知道了。”末了他說:“我會出面。但尹從瑢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