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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關心,只有他和他清楚背后的來由,眼神交換后,韓淇奧會心一笑,示意知道了。倒是曾寒山更關心這個,追問醫(yī)生來歷,又言及韓淇奧的疤痕能否徹底消除,感嘆道:“我們曾家世代遺傳了祖上的優(yōu)越基因,個個相貌堂堂,旁人羨慕還來不及,這孩子卻不珍惜,不知道怎么,就把好好一張臉搞成這樣……”韓淇奧輕笑著打斷曾寒山:“別聊我這道疤了,你們瞧著難受,我反倒一身自在。我不打算消去,也不會去做什么手術,就這樣留作紀念,于我而言更好?!?/br>曾平陽敏銳地察覺到兒子話里有話:“你這是什么話?什么紀念?你這傷到底是怎么來的?”韓淇奧垂了眉眼,只說:“我還有事,段叔叔,恕不能陪坐在席了,您不介意吧?”他說完也不等回答,就起身離開。氣氛如此詭異,這會兒就是心再大的人也該覺出不對——韓淇奧明顯是在避著段應麟啊。曾平陽忽地心口一突,起身抓住兒子的手,不讓他走,回身看著段應麟,冷聲道:“段先生……可是與淇奧生了齟齬?”段應麟不驚不動,慢條斯理吃飯,末了將餐具擱下,才起身,看著廳中母子,嘆了口氣。“淇奧,我今天來的時候就在想,事到如今,能不能進曾家這個門,都是變數。我想著你母親嫉惡如仇,視你如珍寶,或許已將我當做敵人,沒想到我輕輕松松就走進來了,還被你迎上桌吃飯。你何苦為難自己粉飾太平?就為了這么一個家嗎?”曾寒山聽了這番話,兀自心驚,知道事情絕不簡單,站起身來,暗自吩咐阿鐘戒備。曾平陽握緊了兒子的手,看向段應麟,終于在故友眼里,發(fā)現了某些不該有的情愫。她咬住牙關,微微顫抖起來。段應麟仍是望著韓淇奧。他的話沒說完。“你離開我,就為了這么一個爛攤子?”“段應麟!”曾平陽揚起頭來,冷冷注目他:“你難道不該先給我一個解釋???”段應麟神色陰沉下來。韓淇奧緩緩攔住母親,將她擋在身后:“你是連裝樣子也懶得裝了嗎?”他知道段應麟上門來者不善,卻沒料到對方要這樣撕破臉皮,明擺著是為了逼他。若是為了曾家不在明面上樹敵,他就得攔住段應麟這場大戲,受人掣肘。若是為了自己,他就得任憑段應麟說下去,讓曾家和段家撇清關系,視如仇敵。他相信,為了他,曾平陽多半是要和段應麟劃清界限的,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在母親眼里,家族存亡早已不算什么了。該失去的,他們都失去過了。段應麟把他推到這個懸崖邊上,無非是還不死心,想要挽回。可還能挽回什么呢?韓淇奧連退路也不想,冷冷看著段應麟,替他把話說完了。“我離開你,是因為你對我滿腦子齷齪想法。我劃了臉,也是因為這張臉被你心心念念記掛著,讓我覺得惡心,我圖個清靜而已。段應麟,你想用這種方式逼我低頭,大約是想錯了?!?/br>他握著曾平陽的手,只覺mama渾身顫抖,回身拍拍母親肩頭,說道:“mama,你也不要太生氣,事情是我自己惹出來的,我擔著?!?/br>段應麟眼神變了又變,被他一通反詰,倒有些啞口無言。韓淇奧說完又朝曾寒山道:“粉飾太平、裝著若無其事,我都試過了,是段先生得寸進尺,非要告白自己的無恥,我也不攔著。幺爺,我擔了一個家主虛名,不欲給曾家生事,但也不能教人欺負到頭上去。段先生是我父親舊友,又教養(yǎng)我長大,雖然身體發(fā)膚不是他給的,到底也有恩情??墒恰@恩情總不能報到床上去?!?/br>段應麟被當面指責成一個罔顧倫常的好色之徒,一時有點接受不了。他以為韓淇奧不會將這些事說出來,因此逼他回頭懇求自己緘口,如此一來,或許還有和解的可能。畢竟這孩子在膝下長大,讓他從此視如陌路,他是舍不得的。沒想到,自己還沒威脅幾句,韓淇奧自己先說完了!段應麟此刻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真是滋味難言。少年立在眾人眼色里,神情自若,倒真的有幾分家主盤桓四方的氣度,他放開母親的手,朝段應麟走近,微微一笑:“我也不是要段叔叔難做,段叔叔今天上門,我誠心接待,但段叔叔說這些話,不是在新年給大家找不痛快嗎?”“這樣?!表n淇奧說,“段叔叔,你我自此斷了父子恩情,你若再上門,可以絕口不提是我父親故友,不提是韓家舊交——”曾寒山怕段應麟發(fā)難,人都部署好了,聽到韓淇奧這么說,偏了偏頭,有點不明所以。段應麟也是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頗有些忐忑。韓淇奧微微一笑,接著道:“你可以以追求者的身份來見我嘛?!?/br>曾平陽在身后氣得吐血,若是以往,估計已喊人將段應麟拿下,拷問他個幾天幾夜,搞清楚到底是怎么打我兒子主意的,又做了什么,可如今她處境微妙,反倒沒法開這個口。若姿態(tài)太高,是下了兒子的面子,若掌權太過,恐又惹曾寒山生疑,難保不是下一個曾端陽。曾平陽站了片刻,覺得長子的處理也有巧妙之處,將段應麟的威逼輕描淡寫說成了情愫,出了什么事,也只是追求得不得當而已,犯不著扯上家族,上升到開戰(zhàn)的層面。饒是段應麟風里來雨里去這些年,也實在不知道怎么接韓淇奧這話,默然離席,竟是一言不發(fā)走了。第41章片刻后阿鐘來報,說段應麟的人都走了,沒什么異常。曾寒山松了口氣,飯自然也是吃不下去的,識趣地離場,給母子二人留出空間來。韓淇奧坐回去喝湯,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湯已經有些涼了,他抬頭,發(fā)現母親還在看著自己,眼神冷冽,顯然是還在慍怒之中。他起身問:“您要是想打我,就打吧,自己生悶氣反而不好?!?/br>曾平陽幾步走到座位旁,抬手,韓淇奧下意識往后一躲,卻被她攬著頭抱在懷里。長發(fā)落在韓淇奧耳際,是久違的、來自母親的擁抱。“mama?”“淇奧?!痹疥柕穆曇暨煅柿?,“是不是我做錯太多事了?我不該把你丟在段家,如果我將你一起帶著……”“那我可能早就死了?!?/br>韓淇奧打斷她。伸手環(huán)住母親的腰。“我們當時對彼此的生死、悲喜,都無能為力?!彼f,“mama,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來保全我,我知道,我都明白。我沒有怪過你?!?/br>有溫熱的淚落在他發(fā)頂,他怔了怔,輕聲問:“mama,我想帶你們離開這里,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