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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站起身來,就要開口質(zhì)問他與尹義璠的關(guān)系,更衣室的門忽而被推開。男人高挑的陰影斜斜照落,孔懿恩心頭一跳,正與尹義璠四目相對。“你怎么進來的?”孔懿恩是幾個月前回國的,這事孔承籌有意無意向他提起過,卻沒深聊??总捕鞒霈F(xiàn)在他的地盤周圍,必然早有人告知,他卻沒料到孔懿恩竟能擅自踏足此間。這著實令尹義璠生出一絲被觸線的微慍。尹義璠不是不知道孔懿恩的心思。他與孔懿恩多年前曾交往過一段,彼時他二十余歲,初為家主,孔懿恩也是一團孩子氣,兩人都是不懂得如何為對方著想,只因兩家世交,家長亂點鴛鴦譜,也未必有什么情真意切。當(dāng)時他與孔家有一陣疏遠,也是因為他實在無意與孔懿恩再往下發(fā)展,甚至孔承籌也為了jiejie的面子下不了,好一段時間沒有來往走動。本以為時過境遷,孔家也與他前嫌盡釋,孔懿恩該放下了,但看她今時今日的舉動,卻似乎不是這么一回事。身后是舊情人對峙,韓淇奧卻頭都沒回,兀自慢條斯理換好衣服,再好好坐下看戲。孔懿恩大大方方回尹義璠:“怎么,你家的趙先生、練馬師都防我如防賊,難不成一個更衣室這種地方也要戒備森嚴?”韓淇奧心中失笑。這位大小姐好日子過慣了,倚仗家世也就算了,把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tài)拿到尹義璠面前來,還不等著吃癟?他不清楚尹義璠年少時雖沉冷,到底沒有如今這般老辣,而孔懿恩自認為與尹義璠是青梅竹馬的世交,還當(dāng)他如玩伴一般,當(dāng)然有些認不清身份。尹義璠靜默片刻,到底念著孔承籌的面子,并未開罪,只淡淡道:“你不去騎馬?”孔懿恩反問:“我到了這里,是騎馬還是來找你,你還要當(dāng)做不知道嗎?你——”“你可以出去了?!币x璠截斷了她接下來的話。孔懿恩有一瞬訝然。尹義璠越過她走到少年跟前站定,俯身在他發(fā)上吻了一吻。“累了?”“還好。”韓淇奧無聲嘆了口氣,“我想回去了?!?/br>“騎馬你不喜歡?”他說,“還有別的驚喜?!?/br>“所以接下來去哪里看你的身家行藏?”“暫時保密。”孔懿恩難以置信地回過身來,看著這無比親昵的一問一答,半晌沒能言語。外頭不是沒有傳出過尹義璠和同性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只當(dāng)是他圖個新鮮,卻絕沒有料到,今日她來騎馬,會猝不及防瞧見男人那副罕見的溫柔神色。尹義璠握住少年的手,將他牽出更衣室。韓淇奧云淡風(fēng)輕地問道:“不管她了?”尹義璠瞥了他一眼:“你在幸災(zāi)樂禍?”“只是……尹先生也有被舊人尋到跟前的一天?!表n淇奧淡淡道,“稀奇而已。”直到二人上了車,韓淇奧才又問道:“接下來去哪里?”尹義璠笑而不語。一路行進,周遭景色越來越冷清,韓淇奧微微一怔。少年偏頭,望進尹義璠眼底,他想他已經(jīng)猜到了是哪里。停機坪。飛機掀起轟鳴與塵坱。直至航行開始的那一刻,尹義璠仍不言不語。韓淇奧坐在男人身側(cè),望見下面越來越渺小,有一瞬不由自主握緊男人的手。“我們要去澳門?”尹義璠只是望著他。少年眼瞳濕潤,不知是原就如此,還是因為有所動容。只是這濕漉漉的注視足夠令他舒展開眼角,消解了原本的戾氣。“是。回家。”他問,“想回去看看嗎?”韓淇奧垂下眼,搖了搖頭。尹義璠沉默下來。“什么算家?”韓淇奧澀然道,“他們都不在了,不過是曾經(jīng)住過的房子而已?!?/br>尹義璠從未準備過“驚喜”,即便他施恩送情人禮物,回應(yīng)也一定是千恩萬謝,不會有半分質(zhì)疑。可韓淇奧卻不同。他從前為他準備名利金錢誘惑,少年一概無動于衷,反倒為了旁人無法理解的私心回頭找上門來。如今他準備的一趟行程,似乎也從一開始就沒有對上韓淇奧的胃口。但是……飛機已經(jīng)上天,總不能現(xiàn)在返航吧?聽到韓淇奧那句煞風(fēng)景的話時,耳機里的趙成安是如是想的。只可惜,尹義璠的反應(yīng)再次刷新了趙成安的三觀下線。“那我們現(xiàn)在返航?!币x璠輕描淡寫道。塔臺和駕駛員有一瞬間臉都綠了。趙成安在耳機里小心翼翼要開口,韓淇奧就笑了一下。“可我有個地方想要帶你去看看?!?/br>尹義璠微微一愕,尚未答話,趙成安已經(jīng)緊張起來。韓淇奧是事前就有準備,還是臨時起意?既定行程已安排好,若照韓淇奧一個曾家人的話貿(mào)然變更路線,安保機制都要做機動變換,安全性上肯定是要低上幾分的。韓淇奧打得什么主意?趙成安覺得璠爺估計也不會為了這小子一句話,就輕易涉險,但轉(zhuǎn)念一想,在關(guān)于韓淇奧的問題上自亂陣腳,尹義璠是有過前例的。趙成安不由吊著一口氣,心驚膽戰(zhàn)等尹義璠的回答。果然,尹義璠道:“好。去哪里?”在這場生日驚喜里,韓淇奧成功反客為主。少年容色不動,淡淡道:“秘密。”飛機降落,趙成安已備車來接,韓淇奧連事前部署的時間都不給他們,丟出一個地址來,一行人徑自前往路環(huán)。曲斌與趙成安跟在后車,路上想過無數(shù)可能的地點,卻沒有想到目的地會是一個如此靜謐之處。長路一側(cè)是灘涂,延綿至水岸,隔岸是另一半島的斷山。午后斜陽瀲滟而落,落在發(fā)間,身上,醺黃一片,溫柔又和煦。韓淇奧與他并肩坐在長椅上,周遭安靜至每一分呼吸都清晰可聞。身后是不知名一處教堂,墻壁的顏色仍然鮮亮,眼前的長街,路燈一盞一盞蔓延到視野盡頭。“再晚一點,它們就會一盞盞亮起來,黃澄澄的。遠處的天暗下來,對岸山頭就是燈火人家?!?/br>韓淇奧低聲說。第34章身側(cè)一株樹木落下葉子,飄飄然擦過肩頭。男人聽少年低語,心忽而靜下來,這是從未有過的安寧。他自幼生于盤根錯節(jié)的世家,彼時家業(yè)尚且黑白不明,一只腳踏進深淵里,再多踩一步就是萬丈深淵。父親如履薄冰的地守著家業(yè),明明已是拼了命,卻只勉強能做到無功無過。到他這一輩,情勢斗轉(zhuǎn),單是要將陷進泥潭里一只腳□□,就得牽筋動骨。他試過,到底不成,也就認了命。父親說,祖上的基業(yè),是命脈,是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