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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此開始。他在石澳從未被限制出行,與新藝城取得聯(lián)絡后,就立即被召回去工作。電影開拍,他整日忙得恍恍惚惚,甚至有些忘記尹義璠的存在,仿佛那只是一場夢。可夢終究會醒。一日下戲,薇薇安送他回深水埗,路上,電話響起。是曲斌打來的。他恍然打了個激靈,思量了一下不接這個電話的后果。“曲先生?”“淇奧,工作結(jié)束了嗎?”“剛剛結(jié)束?!?/br>“璠爺前些天冗務纏身……”曲斌說著頓了頓,似乎又開始斟酌措辭,聽得韓淇奧都開始替他為難起來,不得不開口救他:“曲先生直說就好?!?/br>“韓少今天還是回來一趟石澳比較好……”韓淇奧想也不想,脫口問道:“他回來了?”曲斌只笑了兩聲。韓淇奧婉拒:“現(xiàn)在是夜里十一點鐘,開車過去要兩小時?!?/br>曲斌打斷他:“韓少請吩咐司機靠右停車吧?!?/br>說話間,保姆車正駛過濱江彎路,外側(cè)忽然有一輛張牙舞爪的黑色悍馬超車過去,別在他們車前急停,發(fā)出吱嘎的聲音。司機猛地踩了剎車,兩輛車才不致相撞。韓淇奧被慣性沖的重重磕到了前面的椅背,身側(cè)的薇薇安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一片混亂里,韓淇奧冷冷朝電話那頭斥道:“你們瘋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底下的人辦事莽撞,韓少還好嗎?”曲斌話雖這么說,但安靜的公路上已經(jīng)有人從前面走過來,敲開了保姆車的車窗。薇薇安繼續(xù)尖叫:“你別動!你別動!我現(xiàn)在call警察!”他伸手攔住薇薇安:“別叫,別動,別打電話。”薇薇安搖著頭堅持要報警,前頭的司機看他倆僵持不動,也準備拿手機出來,卻聽韓淇奧冷冷道:“你們想立刻死在這的話,就即刻call警察來,越快越好,來年今天我不會給你們燒紙?!?/br>車里的兩人齊齊僵住“如果明天這事傳出去,我會立刻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約翰也不能知道?!?/br>薇薇安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說話,目送他下車。回到石澳,引路的人中途不知接到什么傳訊離開,他徘徊在深宅之中,幾次動了想逃的心思,又被四處可見的攝像頭逼退。幾分鐘后,韓淇奧發(fā)現(xiàn)自己走錯了路。他站在回廊上,身側(cè)是一流澗水,在造型奇特的山石里嘩啦啦地流淌,右手邊推開門便是一間屋子,二層的閣樓,明清式大開大合的門臉,密密實實關(guān)著,漆黑一片。古樸的地燈里有搖曳的火光,但那分明是點燈做出的燭火模樣。一盞一盞燈環(huán)著曲折的回廊,越繞越高,直到山石上一間小小的閣樓處停下。借著光亮望去,閣樓的窗口開了一個縫,能模糊辨認出縫隙中的槍口。韓淇奧一瞬間渾身冰涼。窗口就被打開,露出半張臉,比出一個請迅速離開的手勢。韓淇奧鎮(zhèn)定地退了一步,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半張臉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那人是……“還以為你一個人多本事,連條路都記不清楚……”趙成安罵罵咧咧找過來,卻見韓淇奧若有所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喂!你走不走?璠爺剛剛回來啦!”韓淇奧被喚得回神:“那是……”趙成安略顯意外地瞥他一眼,但那個埋伏點本就是示警之用,容易讓人發(fā)覺也在情理之中,便大喇喇說:“眼神不錯嘛??熳呃?,大老遠來不就等著璠爺召幸?還拖拖拉拉沒完沒了?”韓淇奧跟在趙成安身后,一句都沒聽進去。段應麟的人……怎么會在尹家宅邸里?第7章主宅里這間屋子建得精巧,正門進來是外堂,一張坐榻,一茶一幾,隔著一扇屏風后是拉門,更衣室,最里頭是奢侈無度的白璧浴湯。韓淇奧被送到外堂,安靜地等尹義璠回來。片刻后,尹義璠推門而入,見到他的第一句話是:“你怎么在這里?”韓淇奧有點發(fā)懵,隨后意識到,叫他過來,或許只是曲斌擅自揣摩上意罷了。尹義璠也沒有等他回答,徑自進浴室。韓淇奧百無聊賴擺弄矮幾上的茶具。這套茶具大概是古時候斗茶專用的,兔毫釉細膩非常,他把玩到愛不釋手,等回過神來,尹義璠已經(jīng)換了衣服出來,和他擦肩而過朝臥房走過去。無聲無息走了兩步,尹義璠帶著些倦意回身說:“過來?!?/br>韓淇奧站起身,亦步亦趨跟在他后頭。“我來……是曲斌的意思?”尹義璠停下。寬闊的過道兩側(cè)是藤制的書架,一鼎博山爐擱在雕花的房柱腳邊,他赤著腳站在原地不動,在尹義璠目光中垂下眼睛,良久,才等到尹義璠一聲低笑。“你很失望?”他抬眸回望,不知該敷衍而過,還是回答真話。臥室房門大開,厚重的地毯一路蔓延到最里。尹義璠坐在寬大的古制矮榻上,招手要他過來。韓淇奧站到榻前,在尹義璠掌心的示意下,跪坐在腳邊。尹義璠抬手令他頰側(cè)貼近自己膝頭,撫摸他的發(fā)頂。“今天怎么這樣乖?”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寵物狗,難堪地閉了一下眼睛。尹義璠不欲繼續(xù)逗他,拉他起身坐在身側(cè)。“幫我按按肩,會嗎?”他怔然注視尹義璠,松了口氣,隨即點頭。其實他的按摩手法很糟糕,男人將脊背展露無遺,是個非常放心的姿態(tài)。那時候韓淇奧覺得尹義璠似乎有些過分信任他,卻還不懂,那不過是上位者在享受權(quán)利的凌制。尹義璠的脊背舒展漂亮,肩頸一塊卻有些勞損,他要用很大力氣才能按動硬邦邦的所在。應該是很痛的,可尹義璠卻始終沒有出聲。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力道漸漸放輕,感覺手臂酸痛,才聽到對方輕輕笑了一聲。“累了?”他落下手,男人回身,按著他肩頭緩緩壓倒在床榻。四目相對,呼吸可聞。“表現(xiàn)這么好,可以給獎勵。”他眨了眨眼,遲疑再三,才開口。“我什么時候能去見曾淇曜?”尹義璠眼神深沉下來。“算起來,你和你弟弟應該很早就分開了?!?/br>韓淇奧抿了抿唇。“你想回曾家?”尹義璠緩慢而低沉地問出這句話,令他不知是試探還是認真。肩頭的手重了,他下意識搖頭,脫口解釋:“不是?!?/br>“韓淇奧。你離開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