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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看了韓淇奧半晌,起身去浴室,然后穿戴好。他剛走到門口,門外的趙成安就立刻問道:“璠爺,現(xiàn)在走嗎?”尹義璠拉開門,見到趙成安侯在門口,微微頷首,走了一步,又停住了。“璠爺?”尹義璠用手抵著門,回身往里看了一眼:“送他回石澳尹宅。這邊不安全。”趙成安頓了一下:“我立刻安排人……”“不用?!币x璠打斷他,“你親自去。你去我放心。”“可是……”尹義璠知道趙成安想說什么,搖搖手道:“去吧?!?/br>趙成安困惑的看著自家主子,難得在外留宿已經(jīng)是冒險,如今還要將他派給外人?但趙成安沒那么大的腦容量思考其中因由,只能順從地應(yīng)了:“是?!?/br>尹義璠離開酒店,上了車,車前頭坐著司機和曲斌。曲斌見他上車,欲言又止道:“璠爺,您何必冒險放一個麻煩在身邊……”尹義璠抬手,做出一個“到此為止”的手勢。車子已經(jīng)行進,尹義璠照常去公司處理事務(wù),中間趙成安報告已經(jīng)把人安全送到石澳,他渾不在意掛了內(nèi)線,似乎這件事對他來說也沒有什么要緊。曲斌在旁有些捉摸不透他這次的意思,直到傍晚,尹義璠動身前往碼頭途中,由曲斌掌管的手機,忽然接到了一個讓人心頭一凜的電話。曲斌接通應(yīng)了幾句,便回身將手機遞了過去。“璠爺,是五小姐?!?/br>尹義璠正在車后座閉目養(yǎng)神,聞言也并沒露出半分驚訝,只是拿過手機。“曾五小姐?!?/br>“不敢當,我雖虛長幾歲,卻對尹先生慕名已久,叫我平陽就好?!?/br>尹義璠笑一下,并不真的客套下去,只等著曾平陽說出來意。電話那頭靜了一會兒,才說道:“平陽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次冒昧叨擾,是為了韓淇奧?!?/br>尹義璠“嗯”一聲:“請說?!?/br>“尹先生把他放在身邊,無異于自找麻煩,他的身世想必您也知道,您是這樣謹慎的一個人,何必……”尹義璠淡淡說:“我的安危,恐怕還輪不到曾五小姐替我cao心?!?/br>那頭的聲音似乎帶了一些急切:“他今年才二十歲,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紀,尹先生身份貴重,不至于要為難一個孩子,是嗎?”“五小姐是認為我逼迫他,還是我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腕?”尹義璠笑了一聲,“五小姐說得不錯,韓淇奧要是決然抗拒,我到底該自矜身份,沒道理在這種事情上驚動你,是不是?事情壞就壞在他和你見了一面,卻失望而歸,在我眼前暴露了身世,要不是這樣,恐怕五小姐今日也不會為了他打這通電話。說到底,五小姐是更憂心他人在我床上,還是他的命懸在曾家刀口之下?”電話那一時啞然。尹義璠懶懶道:“若是后者,五小姐可以放寬心。我雖然無意卷入你曾家家事,也并不樂意眼睜睜看著美人死于非命,話說回來,他在我床上,倒是好過流落在外。”明知當著一位母親,這話也毫不掩飾。曾平陽在那頭一拳攥得發(fā)白,忍了良久才呼出一口氣來:“既然尹先生執(zhí)意如此,那平陽也……”她停了一停:“聽說尹先生今晚是要趕往碼頭扣下一批貨,以和澳門的朋友談判。不巧,我路過的時候,見那船上積了水,怕泡壞了東西,就自作主張命人卸貨了,還請尹先生不要怪罪,要是帶來不便,我立刻就將東西送返尹先生……但只顧慮,我在澳門的故交,是否會因此生我的氣啊?!?/br>他今夜確是要以這批貨為籌碼,去赴澳門段應(yīng)麟之約,可曾平陽卻說她截了胡?尹義璠突然抬起手來:“停車?!彼蟊攘藗€手勢,曲斌會意地聯(lián)絡(luò)到趙成安,而剛一接通,就是噼里啪啦一陣罵聲。“真是撲街……喂?曲斌?你替我告訴璠爺,我不敢說!我們讓人截胡啦!”趙成安聲音極大,尹義璠聽得清清楚楚,曲斌不敢去看他的臉色,忙問:“什么時候的事?”“剛接到的消息!這班人來得好邪,好像不是香港的人……”趙成安咋咋呼呼發(fā)誓,“我不在就出亂子,給我半個鐘頭,我去把這事給擺平!”電話掛了,曲斌拿著手機,仿佛拿著個炸彈。車子中途停住,這會兒已經(jīng)駛到了沿著江岸的濱江彎道,周圍是漆黑的夜,只有秋月清清冷冷在天上照下來,落了一地慘白而朦朧的光。曲斌回頭定定看著自家主子,卻見尹義璠笑了一下。“五小姐是不是太心急了?”“十年血緣斷絕,我原以為能換他一生安穩(wěn)。”曾平陽清清冷冷道,“尹先生您只花了幾天時間,就快讓我十年來的苦心毀于一旦,您覺得我不該心急?”尹義璠抬手瞧了一下手表,已經(jīng)迫近與段應(yīng)麟約定的時間。這一個小時里,成功找到曾平陽藏貨的位置,易主,對于趙成安來說,并不是多難的一件事。可曾平陽明顯動用的不是曾家人,她也沒有權(quán)利動。背后的人說到底還是段應(yīng)麟。至于那批貨……他原本也是要借機賣給段應(yīng)麟一個人情,既然賣不成,也沒有和段撕破臉的必要。于是尹義璠吩咐曲斌:“讓趙成安回來吧?!?/br>曲斌明白他的意思,當即電話告知趙成安。電話那頭的曾平陽當然也聽到了這吩咐,明顯沉默下來。尹義璠笑道:“曾五小姐不必疑心,我確實不必大費周章和段應(yīng)麟交惡?!?/br>“那么您……”“五小姐現(xiàn)在能看得見天上的月亮么?”曾平陽似乎有點被問懵了:“月亮……又怎么樣?”尹義璠緩緩收斂笑容:“今天弦月外有層霧氣,叫做月暈。不知五小姐可否聽過這句古話,礎(chǔ)潤而雨,月暈而風(fēng)。五小姐今夜布雨,明日會不會該輪到我起風(fēng)呢?”那頭靜了片刻:“尹先生說笑了,平陽有自知之明,絕對沒有和您為敵的意思……尹先生您當個笑話翻篇就是,總不能真的放低身價同我一般計較。”“曾五小姐,你真是……有趣。我們不妨將話說開了。即便如今我放手,韓淇奧也不會如你所愿,他沒有要放棄認你的意思,知道這件事的不是我也會是別人。你家長兄現(xiàn)在將你放在砧板上,隨時就會下刀,你覺得他在我這里安全,還是放他回去一次又一次找你更安全?”這次的沉默似乎更久。但尹義璠難得有耐心,沒有掛了電話。“尹先生……平陽一無所有,本沒有談條件的資格?!痹疥柧従彽?,“可那是……我的兒子。我……”她停頓了很久,“求您以世叔的身份待他,他自幼亡父,我又……我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