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李溯和朱菁二人, 一個已有心愛之人，一個不想嫁給皇嗣, 便順其自然罷, 上一世無人干涉，他們喜結(jié)連理, 這一世興許還差了哪些機緣。

    不過這一個月，常之茸無論怎么旁敲側(cè)擊，李溯都不肯對她吐露那女子的名諱。

    她只能內(nèi)心嘆息, 自己看著長大的少年, 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一旁的福田面上表情不斷變換，擠眉弄眼。

    常之茸轉(zhuǎn)身看著他不解：“……你這是什么表情？”

    李溯抬頭一記眼刀。

    福田頓時哭笑不得：“……我心里苦?！?/br>
    常之茸：……

    月末，常之茸照例混跡出宮。

    如今她在月心堂坐診已經(jīng)越來越嫻熟，雖來此看診的人依舊不多, 但都對她的醫(yī)術(shù)贊不絕口, 有時看診甚至不收取他們費用，也算是造福了一些百姓。

    午時簡單的用過飯后，常之茸便吩咐小二出去買些零嘴, 有綠豆涼糕, 還有一些褡褳火燒。

    綠豆涼糕是京城的街頭小吃, 月明閣中不做這些，她便把涼糕細心的用油紙包好收起來，備好晚上回去帶給李溯。

    常之茸見今日月心堂人不多, 便穿好棉夾戴好斗笠，抱起剩下的一大包火燒，出門坐著馬車去了一處荒廢廟宇。

    此地位于一處狹隘的死胡同當(dāng)中，鮮少有人來，亦是常之茸進宮前露宿過些時日的地方，這破廟比之前更是老舊了，屋頂滿是漏洞，大門也早已壞在一旁，遠遠看著便覺蕭瑟不已。

    常之茸下了馬車，輕車駕熟的進到廟宇內(nèi)。

    “小虎？”

    常之茸喊了一聲，堂內(nèi)破舊的佛像后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遂后幾個蓬頭垢面的小臟孩跑了出來，個個臉上污跡斑斑，頭發(fā)上也沾滿了灰漬，面上卻都洋溢著笑臉。

    “美人jiejie，我們在這！”

    為首的小孩一雙大眼，笑彎成月牙。

    常之茸走上前蹲下身，用手帕給這幾個小孩擦了擦臉，笑道：“怎的又弄這般臟，吃飯了嗎？”

    小虎搖搖頭：“沒吃呢?！?/br>
    常之茸忙把還溫?zé)岬幕馃灰环纸o他們，幾個孩子捧著熱乎的火燒吃的津津有味。

    這里最大的小孩也才五歲，剩下都是兩三歲的小孩，小虎便是其中之一。

    起初常之茸在街頭偶然看到在墻角乞討的小虎時，只覺得眼熟，她下了馬車從兜里掏出幾個銅錢，扔到了那破爛的銅碗里，只有三歲的小孩磕頭致謝，那稚嫩的聲音一下就喚醒了常之茸的記憶。

    這是她上一世感染瘟疫被夫君拋棄后，唯一陪伴著她，給她找食喂水的孩子，亦是臨終前唯一在側(cè)的人——小虎。

    小虎是個棄嬰，從小便跟著京城的小乞丐們一起乞討為生，瘟疫來襲時，京中混亂一片，滿地橫尸，更不要說這些乞丐了，幾乎最先死去的便是這些人。小虎的伙伴們一一感染瘟疫去世，他無處可躲，誤打誤撞的便進了常之茸的簡宅，常之茸默許他住下后，他為了回報，便日日照顧著染病無法下榻的常之茸，直至她病死身亡。

    常之茸摸摸小虎亂糟糟有些扎手的頭發(fā)，小孩吃的嘴巴鼓成一團，嘴角都是碎渣，還仰頭沖她滿足的笑。

    常之茸不是沒想過要收養(yǎng)小虎，她只要跟纖月姑姑說一聲，京城別院自然不缺小虎一口飯吃。

    可這小孩不愿，他執(zhí)意要跟著這幾個小乞兒。

    常之茸無法，便給他們尋了這處破廟能暫時的遮風(fēng)避雨，每個月月末這天都抽出一點時間前來探看。

    趁著其他小孩吃東西不注意的時候，常之茸從荷包里拿出一些碎銀，偷偷塞到了小虎的里衣當(dāng)中。

    小虎驚訝又開心的要說話，常之茸忙一只手按住他的嘴，小聲道：“這是給你的，先莫要讓他人知道，但這碎銀怎么用，便都由你自己安排，好了，快趁熱吃吧。”

    小虎高興的點點頭，吃的更帶勁了。

    看著這些小孩吃完，常之茸又給他們收拾了一番，洗了臉擦了手，一個個將他們的頭發(fā)梳理整齊，有兩個小丫頭，還給她們梳了兩個可愛的雙丫髻，和一群孩子玩的不亦樂乎。

    見時辰差不多了，常之茸叮囑了一番便與他們道別。

    乘上馬車走后，常之茸就先回了月心堂，她不知道的是，她走后沒多久，那處破廟的暗處便走出一人，那人一身華服，始終盯著常之茸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眼中盡是好奇。

    如果常之茸回身便能發(fā)現(xiàn)，這人正是姬擎。

    ※

    回宮前，常之茸讓李清婉找人留意著一些，幾個月前隨姬擎回京的那批傷兵當(dāng)中，可有一個叫李毛的人。

    李清婉應(yīng)下，亦沒有多問。

    回宮后，常之茸沒想到苕嵐苑里居然出事了。

    她回來時，天色漸晚，李溯早已用過晚膳，福田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在殿外守著。

    但等到戌時，常之茸照例進殿內(nèi)給李溯洗漱擦臉時，發(fā)覺李溯的臉色不太對，異常的發(fā)紅，常之茸頓時警惕起來，她趕緊伸手探了探李溯的額頭，果真是燙的。

    常之茸有些著急道：“殿下，喉嚨處可有不舒服？臉上如此發(fā)熱，許是染了風(fēng)寒起了頭熱，我去太醫(yī)院叫吳太醫(yī)前來寫張方子?！?/br>
    常之茸剛要走，李溯忙拉住她，扯了扯自己的領(lǐng)口，面上依然通紅，卻皺了皺眉說道：“之茸，好似不是風(fēng)寒頭熱，我身上也在發(fā)熱，有些癢?！?/br>
    常之茸一愣，看他面紅耳赤扯著衣衫的模樣，心中一驚，有了個不好的猜測。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丫鬟的聲音，正在跟殿外的福田說話。

    “福田公公，您讓奴婢進去罷，奴婢給殿下拿了一盅熱湯，送進去便出來?！?/br>
    聽這聲音，似是那通房丫鬟秀云。

    福田攔著不讓進道：“殿下已經(jīng)要就寢了，這湯便明日再送?！?/br>
    秀云還是不依，這時寢殿的門砰的一聲被人從里面拉開，常之茸鐵青著面色，怒目而視的看向殿外的秀云，這架勢將秀云嚇一跳。

    常之茸語氣不善道：“是你在晚膳里動了手腳？”

    秀云捂嘴輕笑一聲：“也不怕被你發(fā)現(xiàn)，是又如何，四殿下終日不得紓解，讓殿下舒坦是奴婢的職責(zé)所在，現(xiàn)下怕是殿下想喚奴婢進去侍候一晚罷？”

    常之茸怒火中燒，當(dāng)真是氣的不輕，她不是第一次對付這些通房丫鬟了，什么勾引人的手段都有，倒還沒見過膽子這么大，敢直接給四殿下下春藥的，且她這些時日忙里忙外，都快把這幾個通房丫鬟忘了，還以為她們能安安分分的在苕嵐苑里過無人管束的舒服日子，沒想到一個不留神，便被人鉆了空子。

    秀云說完便要躋身入殿，常之茸擋在她面前一動不動。

    “你這等稚嫩的小伎倆，便想爬四殿下的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