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將它視作珍寶。”

云淵輕撫少年的臉頰，低聲哄他：“我知道你其實一直收著它，乖，把它交與我，隨我一起回去，舉行合籍大典，結(jié)為道侶，從此永不離我身邊，可好？”

“……”

少年低著頭沉默半晌，才緩緩道：“那我有個條件。”

“你說?！痹茰Y聽他有軟化之意，頓時心中一喜，柔和開口。

少年抬頭看他，說：“若是你比我先進(jìn)入化神之境，我便將‘缺月’作為賀禮送你。”

如今少年與云淵都是元嬰圓滿，距離化神期只差一線，可這一步難如登天，不知令多少修士折戟沉沙，含恨而終，誰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能達(dá)到化神之境。

然而云淵沒有半分猶豫，淡然頷首，順從地答應(yīng)少年：“好?！?/br>
“你這模樣……”少年瞇了瞇眼睛，透出幾分不滿，“似乎是篤定自己一定會比我先入化神境？”

云淵莞爾：“我只是很想與你結(jié)為道侶?！?/br>
少年臉色一紅，訥訥不知道該說什么，云淵牽住他的手，與他說：“在外突破境界危險，便與我回門派可好？我送你回七情宗?！?/br>
少年點點頭，兩人回轉(zhuǎn)七情宗，見到少宗主終于回來，七情宗上下都很歡喜，但看到他身邊站著的那個礙眼的云淵，卻都又心碎不已，知道這小子的陰謀大約終是要得逞了。

“待我進(jìn)入化神境，就來找你?！?/br>
云淵摸摸少年的發(fā)頂，離開了七情宗，隨后幾年中，因為處于閉關(guān)狀態(tài)，在他生辰時，并未過來索要“缺月”，只是以神識附于飛劍上，傳音而來。

每每看見那飛劍劃過七情宗上空，弟子們都牙根癢癢，可如今云淵修為高深，他們已經(jīng)打不過他了，只能忍氣吞聲地假裝看不見。

這一年又是云淵生辰，他未曾傳音，而是有凈虛宮來使訪問七情宗，言是云淵已突破化神境，不日后就要舉辦大典，并邀請七情宗眾人前去觀禮。

道門與魔門始終有所隔閡，對方若是出現(xiàn)化身真人，對于另一方而言其實并不是好事，更休說還要邀請對方的門派前來觀禮。

可這么多年下來，凈虛宮與七情宗的關(guān)系卻愈發(fā)緩和，如今收到邀請，對雙方來說甚至都很自然，宗主也笑著收下邀請，詢問自己的親子：“你可要隨我一同前去？”

“……若是父親有意，我便隨您一同前去?！?/br>
紀(jì)寧低下頭，如此回應(yīng)，不過其實他自然是要去的，因為到了現(xiàn)在，就是他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wù)的最后時刻。

修真世界具有特殊性，評判男主愛上他的條件與其他世界不同，在這個世界中，他必須要將自己的存在融入云淵的“道”，才能算作是他成功。

而最關(guān)鍵的契機就是云淵修到化神境界、前世記憶蘇醒的這一刻，他必須要把握住。

凈虛宮舉行云淵的化神大典，除了道門諸派外，還有七情宗的宗主與少宗主。

對此，其他宗門并不感到意外，百余年下來，修真界內(nèi)已經(jīng)無人不知，新晉的云淵真人鐘情于七情宗的少宗主紀(jì)寧，若是他不來，才會叫他們感到意外。

大典開始之后，已進(jìn)入化神境界的云淵出現(xiàn)于眾人面前，他的氣質(zhì)變得縹緲虛無，如若虛幻的蜃景，微風(fēng)吹來，拂過他雪白的衣擺，似乎他的身影下一刻就會消散于世間。

這不禁讓在座的真人們產(chǎn)生了些許異樣之感，他們還從未在化神境的修士身上見過此等感覺，倒像是即將步入虛空的大乘修士，只不過還未等他們來得及細(xì)想，云淵身上的氣質(zhì)就已經(jīng)消失，恢復(fù)成了常態(tài)。

只有紀(jì)寧才知曉，這是因為云淵恢復(fù)了他前世身為大乘修士的記憶，才會在一瞬間顯示出那樣的狀態(tài)。

大典順利舉行，結(jié)束以后，凈虛宮特意邀請紀(jì)寧與云淵單獨見面，天河殿中其他人已經(jīng)離開，只留下了他們兩個人。

“恭喜你步入化神之境。”

少年看著云淵，神色似有欣喜，似有羞澀，從須彌戒中取出靈劍缺月，將它遞向云淵。

“如今這把劍……就還給你?！?/br>
殿內(nèi)燭火幽暗，窗外皎潔的月光映入進(jìn)來，但因非是滿月，缺月并無光華發(fā)散，倒是少年的手在月光下更顯得雪白惹眼些。

云淵立于他面前，沒有立刻將劍接過來，只是靜靜地望著少年。

他步入化神境后，就已恢復(fù)了前世的記憶，在上一世，他是天河殿的殿主，修為已達(dá)到大乘圓滿，距離渡劫期僅有一步之遙，卻在推算天機時遇見自己將渡劫失敗，只因道心未能圓滿。

他知道是因為自己選擇的“道”有缺陷，于是他散功轉(zhuǎn)世，并封存了自己的記憶，就是希望重來之后，他能找到不同的“道”，彌補自己缺失的道心。

其實在舉行典禮前的一段時間，他就已經(jīng)成功破境，但他沒有立即出關(guān)，而是一直在審視著自己，以及他與紀(jì)寧的關(guān)系。

恢復(fù)前世記憶讓他如若被割裂成了兩個人，一個是今生的他，一個是前世的他。

今生的他心有所屬，對心上人懷有滿腔愛意，而前世的他只追求逍遙自在與大道長生，有情又無情，既能包容萬物，卻也澄澈空明、心間無塵，任何事物都不能在他心中留下半分痕跡。

前世的他臨近渡劫，才知道自己所選擇的大道并不適合自己，所以他才要散功重來，再給自己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如今修行到化神期，他再度面臨抉擇，但他已不能按照自己原本的道路走下去。

那他今世的道又是什么？

“你還要不要？若是不要，這回我就真將它扔了?！?/br>
少年清澈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漂亮的眼睛望著云淵，帶著一絲慍怒，卻也隱隱藏著幾分不安，似是害怕云淵會再次回絕他。

看著他的眼睛，云淵心中一軟，不自覺地伸手輕握住少年的雙手，將那把靈劍接過，輕輕摟住少年的身體。

他如今的這一世，最初也和上一世完全相同，只一味追尋大道，然而在遇見少年后，一切卻變得天翻地覆了。

他的種種努力，全都是為了與少年長相廝守，而他心中的情甚至讓他超越了前世的修煉速度，幾乎沒有遇上任何瓶頸就進(jìn)入了化神之境，好拿回那把少年贈予他的靈劍。

或許他早已有了答案，他的道正該與心靈相契，真正的逍遙自在并非是追求獨身獲得大道，他不是無情之人，本就該心中有情，而如今，他遇見了自己的情。

紀(jì)寧就是他的情、他的道。

在這一刻，云淵的今生與前世終于融合為一，讓他的道心徹底圓滿。

他將少年抱在懷里，輕吻他的前額，低笑著問道。

“你終于愿意接納我了？”

少年垂眸不語，卻沒有從他懷里掙脫，云淵心中歡喜，將少年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