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和平臺退片后，沈言曦和喬悅考慮剪成24集。

    MRV要，但他們只要前三集，全版權(quán)，價格低，要求多，并且要沈言曦方和他們簽收視和播放量的對賭協(xié)議，對賭達(dá)標(biāo)之后才付款及續(xù)訂第二季，如果未達(dá)標(biāo)，則只訂一季且延后一年付款。

    這個合同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對賭成功，則MRV就可以用白菜價買全劇集，且擁有全版權(quán)，沈言曦和喬悅沒辦法回本。

    如果對賭失敗，前三集版權(quán)又在MRV手上，只要MRV不松口解約，后面的集數(shù)全部報廢。

    對MRV來說，他們有百利而無一害。

    對于沈言曦方來說，她們用百害賭一利。

    第74章 我喜歡你

    安潔當(dāng)然知道MRV的全球頻道影響力不容小覷, 但沈言曦要賭進(jìn)去的不單單是三個億成本，還有沈言曦后續(xù)的口碑人氣，還要考慮全球頻道對民國題材的兼容性, 很多上升期或處于巔峰的藝人都因為一個節(jié)點的踏空杳無聲息。

    比如秦旭, 比如姚婉瑩。

    就算沈言曦家境優(yōu)渥后半輩子不愁吃穿, 可這是她的事業(yè)，努力七年并想繼續(xù)努力下去的事業(yè)。

    安潔和沈言曦共事時間不短，從沈言曦的眼神變化讀懂了沈言曦的意思。

    她驟然一驚, 按住沈言曦的手, 連連搖頭道：“MRV不是雪中送炭, 他們擺明了趁火打劫, 我們再等一等，等一等華視，等一等季總, 還是會回到衛(wèi)視, 拿到S級和黃金檔?！?/br>
    沈言曦沒反應(yīng)。

    安潔繼續(xù)道：“質(zhì)量大家都清楚，前期不看好的越多，后期口碑回沖的效益越大，黑粉洗白的流量足夠讓爆出來?！?/br>
    沈言曦手覆著鼠標(biāo)，視線落在電腦上，纖長的眼睫在眼窩投下一圈好看的剪影。

    她眨了眨眼，沒說話。

    “我問過程勝了，真的，會上去, ”安潔看著沈言曦，試探著接著勸，“你平素不是最提倡公私分明嗎, 你和季總的矛盾歸你和季總的矛盾，不管從價格還是國內(nèi)市場占比看，只要華視想重新簽，華視都值得等。”

    沈言曦轉(zhuǎn)頭看向安潔，忽然問：“憑什么華視想解約就解約，想重新簽就重新簽？”

    安潔一噎。

    沈言曦又問：“平臺是甲方我們是乙方所以我們活該被耍被玩被遛？”

    安潔無言以對。

    沈言曦再道：“我承認(rèn)制片方在平臺面前處于劣勢，但平臺沒給到我們足夠的信任和尊重，我們?yōu)槭裁匆o平臺機(jī)會，真的就差到非華視不可？非國內(nèi)不可？”

    安潔直接道：“那我們也要考慮實際情況啊，MRV開價太低，MRV要求太苛刻，MRV全球頻道吃英劇美劇甚至日劇，可你見過在MRV大爆的華語劇嗎？”

    沈言曦同樣直接：“我們確實要考慮實際情況，陶夢然在美國學(xué)了三年，她做編劇的思路技巧節(jié)奏都偏美劇，她也一直走正劇風(fēng)格，框架你仔細(xì)看看就是美劇框架，陶夢然完全吃得住全球頻道。”

    安潔還是想勸：“我沒有質(zhì)疑陶老師能力的意思，但我們確實要考慮題材問題，”安潔有些急了，“和MRV之間的文化壁壘是天然且不可逾越的。”

    沈言曦問：“如果今天MRV坐地開價十個億，你還會說文化壁壘嗎？”

    安潔啞口。

    “說來說去其實就是錢的問題，”沈言曦道，“首先，好故事沒有壁壘，其次，好演員沒有壁壘，再者，華視重新簽?zāi)茏龅难a(bǔ)償無外乎抬價，我不認(rèn)為華視給出的價格抵得過全劇組被抵制承受的壓力和損失?！?/br>
    安潔：“劇組大部分人員都是普通人，普通人承受的壓力并沒有太多言說的意義?！?/br>
    沈言曦：“之于，有意義?！?/br>
    安潔深吸一口氣，極不認(rèn)同：“老板，你對太自信了?！?/br>
    沈言曦情緒一直很平穩(wěn)：“你沒有用‘自負(fù)’?！?/br>
    安潔無言：“……”

    她勸不動沈言曦，直接給喬悅打了電話，倚在沈言曦旁邊點開免提。

    沈言曦是情感生物，安潔理解她咽不下和季總冷戰(zhàn)這口氣。

    安潔不和她爭論。

    喬悅是理性生物，安潔相信喬悅會在等華視和選擇MRV之間做出正確選擇。

    “嘟嘟”兩聲忙音，喬悅累到沙啞的聲音在嘈雜的白噪音背景下響起：“喂？”

    安潔摻雜個人判斷地給喬悅說了現(xiàn)在的情況，然后道：“MRV那邊確實可以立馬簽，但條件真的不行，全版權(quán)，白菜價，連制作成本的零頭都到不了！”

    安潔克制不住激動。

    喬悅耐心等安潔說完，問：“沈言曦在旁邊嗎？”

    安潔把電話遞給沈言曦，沈言曦接過。

    喬悅問：“MRV那邊你怎么想的？”

    沈言曦：“我想走?！?/br>
    喬悅：“他們開的條件你沒問題？”

    沈言曦默了三秒，道：“我不想要價。”

    安潔驟然瞪大眼睛看沈言曦，不要價？！瘋了？！

    喬悅默。

    沈言曦接著說：“版權(quán)上我不想讓步，但我沒和他們合作過，我想具體談?wù)?，甚至可以讓他們繼續(xù)開條件?！?/br>
    MRV給出的條件已經(jīng)很差了，還要讓他們繼續(xù)開條件？！瘋了嗎？！

    安潔宛如被雷劈到，一片空白說不出話。

    喬悅沒吱聲。

    沈言曦也停了。

    兩人都在靜默中思考。

    沈言曦那張過于精致的皮囊容易讓人誤解為花瓶，但她是季禮一手帶大的，季禮做事多干脆，她決策就有多利落。

    喬悅也是舉圈公認(rèn)的強(qiáng)勢和保守派。

    而沈言曦的決定確實冒險，如果喬悅不能和沈言曦達(dá)成一致，如果沈言曦不能說服喬悅，如果喬悅直接撤資，的后續(xù)將會把沈言曦推向一個更加艱難的處境。

    片刻。

    沈言曦忖道：“如果上MRV，在劇情和節(jié)奏上肯定還要調(diào)整，翻譯配音多出來的時間成本也會給到壓力，包括MRV對上線時間的嚴(yán)格把控，如果他們第一季只訂三集的話，可能會要求迅速推進(jìn)。”

    沈言曦頓，喬悅：“在聽?！?/br>
    沈言曦垂眸望著通話中的界面：“我知道很難，但我不想把變成一個資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軟團(tuán)子，這個故事本身是有骨的，”沈言曦道，“倒和季禮沒什么關(guān)系，也不是任性，只是MRV過會的時候，我隱約看到了的契口，我說不清楚聲音的來源，但我腦子里真真切切有一道聲音讓我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