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當(dāng)了真，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特別傻?！?/br>
    季禮嘴上說著自己“傻”，表情并非如此。

    沈言曦聯(lián)想到自己昨晚那通，軟聲道：“我有理由懷疑你在嘲諷我?！?/br>
    季禮捏捏她的臉，溫柔地揶揄：“去掉懷疑。”

    果然，季禮沒被掉包！

    沈言曦想假裝生氣，可假裝不了，怎么辦，就算他嘲諷她，她也好喜歡啊。

    本來有兩方沙發(fā)，但沈言曦想隔季禮近一些，就坐在了他腳邊的地上，地上鋪著干凈的地毯，季禮也便由著她，現(xiàn)在，沈言曦拉拉季禮衣角，季禮當(dāng)然明白她想做什么，卻不動。

    沈言曦仰面看他，眨了眨清澈的眼睛，季禮無奈，陪她坐到了地上。

    沈言曦不想吃東西，抱著季禮軟聲軟氣道：“明明你叫我理智點別回去，為什么你自己過來了啊?！?/br>
    季禮順著小姑娘的發(fā)，笑說：“因為你沒叫我理智點啊?！?/br>
    沈言曦不假思索地脆聲道：“因為你一直都很理智啊——”

    沈言曦話沒說完，抬眸撞見季禮眼里的柔光，戛然收聲。

    是的。

    季禮一直都很理智，可他出現(xiàn)在這里，就仿若在輕淡又準確地對她說——

    你是我的一切失控和不理智。

    一瞬間，所有的細枝末節(jié)開始回籠。

    他還穿著純色家居T恤和寬松的褲子，甚至腳上還是拖鞋，他身上也沒有冷木的香水味，殘留著雨后空氣的濕冷味和沈言曦?zé)o比熟悉的、家里沐浴乳的味道。

    六點到，說明他四點不到就出發(fā)，就為了她的異想天開，為了她的一個想。

    沈言曦甚至不敢想他為什么沒換衣服，為什么沒叫司機而是坐的出租車，他那么一絲不茍的人，為什么只拿了一個手機。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想給他一點甜，他一邊義正言辭說都是大人了，還甜什么甜，一邊悄悄來到她身邊，給了她一大罐她最想要的糖。

    愕然、驚喜、歡欣在兩個人的獨處時刻齊齊涌上沈言曦木然過后空白的腦海，她覺得自己要說什么，可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字，最后自己還把自己委屈上了，在季禮懷里蹭啊蹭：“我真的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喜歡你啊，可我形容不出來，就是好喜歡?！?/br>
    沈言曦說：“就喜歡到以前喜歡的反面，都變成了喜歡。”

    喜歡他的時候，連討厭都說不出來。

    喜歡的反面。

    季禮好笑，低頭親了親小姑娘的發(fā)頂，抬手手機屏幕。

    6:18。

    小姑娘說完滿腔的喜歡，賴在他懷里不想動。

    季禮視線掃過她沒動的點心，問：“吃點東西？不然待會兒會餓怎么辦？”

    沈言曦悶在他身前甕聲甕氣：“我去會場有二十分鐘，我可以在車上吃，吃了補點口紅就好?！?/br>
    季禮說著來吃酒店的早飯，也沒動。

    沈言曦看到了，柔柔問：“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啊?！?/br>
    季禮笑：“我去公司的路上也可以吃?！?/br>
    沈言終于從他懷里起來：“你是不是推了上午的會？”

    季禮：“沒有?！?/br>
    沈言曦問：“那你什么時候去公司？”

    季禮：“待會兒。”

    沈言曦茫然地看向季禮。

    季禮學(xué)小姑娘歪頭看她：“按照你昨晚說的兩小時二十分鐘，我九點開會，八點五十到總部休息室換衣服，六點半從你這出發(fā)，算上下樓叫車五分鐘，我二十五要離開這個房間?！?/br>
    季禮再次看手機：“現(xiàn)在六點二十，我們還有五分鐘可以待在一起?！?/br>
    這句話的重量無異于在最重要的考場上，她什么都還沒得及做，教室前的廣播已經(jīng)響起了最后五分鐘倒計時。

    轟一下，沈言曦腦海炸開了。

    “那我們要做什么啊，”沈言曦急道，“我想見你，你來見我，我們見到了，然后，”她開始回憶，“季禮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在一起了，我們牽手了，我們擁抱了，我們還要……”

    沈言曦視線落在季禮削薄的唇上，手還放在他手上，臉刷地就紅了。

    她眼神明亮，纖長卷翹的眼睫撲閃撲朔，含羞帶怯。

    很難想象沈言曦是談過很多個男朋友的人，其實也不難想象，她的前任們對她有物質(zhì)上的企圖，必定要滿足她對戀愛的要求和假定，而沈言曦又是一個極致可愛的情緒生物，情感的體驗在她心里大于一切。

    從前她不喜歡他，季禮自然屏蔽掉與她相關(guān)的全部曖昧勾連，包括她的反饋。

    可現(xiàn)在，小姑娘喜歡他，是他的小女朋友，坐在自己身邊，用最無辜害羞的眼神望向自己，季禮心上宛如放著點砂石在慢慢磨，溫柔的目光裹著笑意落向她，意思很明顯。

    小姑娘輕輕搖了一下頭，紅透臉但還是拒絕了。

    季禮并不強求，好整以暇道：“你知道，人都是需要激勵的?！?/br>
    小姑娘不明白他突然的話題。

    季禮接著道：“比如高層做完了一個項目，會得到原始期權(quán)，第二次要承諾更多的期權(quán)和回報，他們才肯帶來更大的效益，”季禮字勾著字話連著話，毫不轉(zhuǎn)彎地循循善誘，“如果這次你沒給我更大的激勵，我在一定概率上可能就會克制住第二次來找你的沖動，這是我和你都不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

    季禮煞有介事，小姑娘咬咬唇，似有松動。

    季禮再接再厲：“而且我們剛確定關(guān)系，難道你不想在第一天做點有意義的事嗎？”

    小姑娘臉上寫滿了“我想”，卻沒有主動。

    季禮似是失落地嘆了聲：“我昨晚沒睡，來回快五個小時就為了和你待二十分鐘，”他轉(zhuǎn)而又故作大度道，“沒關(guān)系，你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我都可以?！?/br>
    沈言曦遲疑好幾個回合，早已百爪撓心，現(xiàn)在終于忍不住撇嘴：“第一次接吻難道不應(yīng)該在一個浪漫的地方，一個浪漫的時候，一個浪漫的背景，比如黃昏的海邊，雨后花園的秋千上，或者夜晚煙花盛放的河洲邊，為什么要在我一住就頭疼的劇組下榻酒店，除了你沒有任何其他美好事情的早上。”

    季禮剛想說“那我是你唯一的美好”，便見小姑娘皺了皺眉，聲音變小了些：“而且，而且我剛起床，都沒洗漱，嘴很干，沒抹唇砂沒護理沒好好喝東西，我平時去你書房都要涂兩遍唇膏，讓我現(xiàn)在這樣親你，我才不要，”聲音更小了些，“萬一沒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你會不會……”

    季禮猜測了無數(shù)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是小姑娘的仙女包袱在作祟，忍了幾秒，還是哧出了笑音：“你怎么都好，你放心，”他溫聲哄她，“你不放心我們可以簽一個‘沈言曦什么都好’協(xié)議?！?/br>
    “不行，”小姑娘一本正經(jīng)，“你曾經(jīng)某年某月某日給我說過，男人其實和女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