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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腳,只能眼睜睜看著蘇方離開桑拿室,也離開他的人生。 蘇方簡單沖洗好草草穿了衣服離開了養(yǎng)生館。 養(yǎng)生館的伙計認識蘇方,知道蘇方跟他們東家交情匪淺,看見蘇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他趕緊拿了把傘追過去,邊追邊喊,“蘇公子!外面下雨呢!您拿把傘!” 然而就那么一晃眼的功夫,蘇方就不見了蹤影。伙計站在門口左右看著也沒瞧見人。這會外面正下著瓢潑大雨,伙計只是在臺階上屋檐下站了一小會衣服就濕了,便趕緊退了進去。 蘇方頂著大雨一路跑回宣平候府,本就沒有系好的衣衫子在奔跑的過程中散開了不少,大雨灌進來,驅散了在桑拿室蒸出來的熱,澆了個透心涼。 蘇方遠遠看見自家門口,想要加快跑回去,結果一時不慎,腳底被什么東西給絆了一下,摔倒在地,這一摔,他就沒再爬起來,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掉了大半,掙扎了半天,也只是勉強坐起來,就這么不遮不掩的,坐在大雨滂沱的無人街道上,任雨水糊了滿身滿臉。 遠處宣平候府門口站著的護衛(wèi)倒是有看到蘇方的身影,但是因為雨幕厚重,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而且他們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家世子那么愛整潔干凈的一個人,會這樣不顧形象地坐在雨中,還以為是個瘋癲的乞丐,便沒有理會。 蘇方坐在地上,外套松垮垮地掉在手肘,閉著眼睛低著頭,就這么被雨水沖刷著,毫無生氣。 突然,雨停了。 不對,沒有停,他明明還聽到了雨聲。 蘇方慢慢睜開眼睛,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面前一雙黑色描金的靴子,白色的長衫銀色的外袍,衣擺處繡著云紋,但已經(jīng)濺上了雨水和泥沙。再抬頭往上看,對上廖戰(zhàn)漆黑的眼眸,一把油紙傘撐在頭頂。 廖戰(zhàn)蹲下來,對蘇方伸出手,“跟我回家。” 那一瞬間,蘇方突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和傷心,抱著廖戰(zhàn)大哭起來。 宣平候府的護衛(wèi)們聽到哭聲,這才確定真的是自家世子的聲音,趕忙拿著傘跑過去,看到世子撲在廖戰(zhàn)懷里,正要喊世子,廖戰(zhàn)抬眸,一個眼神,這些人就閉嘴了。 廖戰(zhàn)左手打著傘,右手一下下順著蘇方的背,“別哭,我們回去。”說完又眼神示意護衛(wèi),護衛(wèi)也是聰明的,瞬間明白了廖戰(zhàn)的意思,立刻走過來打上傘。 廖戰(zhàn)便丟了自己的傘,將蘇方打橫抱起來,往自己府上走。 護衛(wèi)忍了忍,最終還是沒說出為啥他們侯府近在眼前廖大人卻要舍近求遠把人抱到自己府上? 蘇方之前蒸了那么長時間桑拿,本就熱得慌,出來之后又立刻淋了雨,連點緩沖都沒有,再加上心中氣悶難當,在抱著廖戰(zhàn)哭過一通之后,他就昏了過去。 但即使昏迷,蘇方也還死死抓著廖戰(zhàn)的衣襟。直到到了廖戰(zhàn)府上,被報進房間,也沒有松手。 第218章人心啊 廖戰(zhàn)沒有硬掰開蘇方的手,怕弄疼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叫人過來拿剪刀剪了衣服,之后才開始給蘇方脫衣服,又命人抬一桶熱水進來。 下人正要從廖戰(zhàn)手中接過蘇方,卻被廖戰(zhàn)冷冷瞧了一眼,“退下?!?/br> 就兩個字卻冷得讓人肝兒顫,下人怯生生收回手,退到一邊。 他現(xiàn)在還納悶怎么少爺說火就火起來了,他只是要替世子洗漱而已,這樣的事兒總不能讓他們少爺動手吧? 然而下人很快驚掉了下巴,他們少爺還真親自給蘇世子脫了衣服,抱著人放到浴桶里,那個輕手輕腳的動作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少爺懷里抱了個姑娘呢! “你們都出去,叫府醫(yī)在外面候著。” 下人們應聲出去,沒人敢問廖戰(zhàn)是不是要留兩個人伺候著。在廖府,真正掌家當權的不是老爺,而是少爺,少爺向來說一不二,也不喜歡底下人多話,說什么命令就是什么命令,誰也別多嘴亂問,更別自以為是地擅作主張。 讓少爺不高興,不管你是府里的老人還是新人,都同等處置不留情面。 廖府很多人都覺得,他們的少爺根本沒有感情。但有些從廖戰(zhàn)小時候就跟著伺候的人卻知道,從前的少爺不是這樣的,至少在十年前,少爺還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不多話,但會主動關心身邊的人。 但是自從當初跟老爺定下那個約定,跟宣平候世子幾乎斷絕了往來之后,少爺就變了,變得外冷內也冷。 想必如今老爺也是后悔的,如果早知道少爺會因為與宣平候世子的關系疏遠而變成今天這樣,當初就不會那樣逼迫少爺了。 一些老仆人看到陸鎮(zhèn)抱著蘇方回來的時候,心中是欣慰。宣平候世子有十年沒有來過他們府上了,如今是不是意味著,兩人有可能回到從前?他們少爺也會變回從前的少爺?他們得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爺夫人去! 廖戰(zhàn)給蘇方清洗了身體,擦干后換上了嶄新的褻衣,將人抱到床上蓋好被子,才讓府醫(yī)進來給蘇方診治。 “少爺寬心,世子只是因為驟然遇冷,引起的發(fā)熱昏迷,并不嚴重,待我回去開兩副藥,世子醒過來后喝了就能緩解,之后要再喝上約三到五天,就徹底沒事了。一會要是醒來的早,藥還沒有熬好,最好先喝點姜湯?!?/br> “好,你親自去煎藥,再讓廚房燉好姜湯熨著?!?/br> “是?!?/br> 府醫(yī)退出去,還關上了房門。到底年紀大有眼力見兒,看得出這會少爺并不想被任何人打擾,只想好好陪伴世子。 府醫(yī)也是廖府的老人了,也知道少爺對宣平候世子的感情。 這十年間,少爺就從來沒有放下過。 還記得五年前,少爺大病一場,十分嚴重,整個人都不清醒了。昏迷之中,一直在喊世子的名字。 應該就是從那時候起,老爺和夫人便認了吧。畢竟如果同意了,結果就是不會有孫子,卻能多一個兒子,但是如果不同意,可能就連一個兒子都沒有了。 一直到中午,蘇方才醒過來。 這期間,廖戰(zhàn)按照府醫(yī)說的,一直在給蘇方的額頭敷冰涼的帕子,帕子熱了就換另外一條,就沒有閑下來過。 蘇方醒過來后第一眼看到廖戰(zhàn),心里就有種莫名的踏實感。他捂著腦門正要坐起來,“我怎么在這?” “別亂動,”廖戰(zhàn)輕輕按住蘇方的肩膀,雖然力度不大,但也能輕松穩(wěn)住這會渾身上下都沒力氣的蘇方,“好好休息,等你好點了我再送你回侯府?!?/br> 蘇方順著躺下,看著廖戰(zhàn)有換了條帕子給他覆在腦門上。 過了一會,蘇方徹底清醒了,也記起了點之前的事兒。 他癱坐在街上,是廖戰(zhàn)出現(xiàn),替他撐傘,之后他還抱著廖戰(zhàn)哭來著,再后面就沒什么印象了,應該就是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