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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yùn)?抑或不幸?我不知,也不想知。就如我已經(jīng)不再企圖絞盡腦汁地從一片空白的腦海里捕捉有關(guān)過去的訊息,也不想再執(zhí)著于那個(gè)夜夜糾纏不休的夢(mèng)境。那是一雙眼睛,琉璃重瞳,夢(mèng)幻、迷離,洞察人心。阿幼朵說那定是一個(gè)對(duì)我來說極為重要的人的雙眸。清空了一切,卻惟獨(dú)忘不了的只有深深刻在心上,鍥進(jìn)魂里。除非死亡,這一輩子,都別想逃脫。然而,那又如何?那是誰的眼睛又與我何干?那是曾經(jīng)那個(gè)人的記憶,而我,只是蒙榮,別無其他。回憶,從來都讓人覺得厭煩,更何況是置身事外的回憶。“蒙榮,你在發(fā)什么呆?”一不留神,后腦被毫不留情地重?fù)袅艘幌?。我‘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反手?jǐn)Q住肇事者的腕部。少女驚呼一聲,咯咯笑起來,隨著纖細(xì)的雙肩顫抖,沿著帽箍垂落到額頭上的一排銀鏈吊穗搖搖曳曳,銀鈴叮當(dāng)。“饒了我,饒了我吧!好痛好痛……”兩撇彎彎柳眉輕皺起來,卻依舊笑聲不減。我輕嘆一口氣,放松了力度,誰知?jiǎng)偹砷_手就見她目光一晃,抽手的同時(shí)忽地一矮身從我腰際抽走了佩刀。刀光出鞘,銀刃雪亮如電。少女驚呼起來,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睛中流出艷羨,抬手對(duì)著陽光把了把刀刃,嘖嘖嘆息。“好漂亮的刀,好像一彎弦月。摸上去絲滑膩手,刃片冰薄得幾乎透明。蒙榮,你這刀是哪里來的?”我神色一窒,重新坐回樹影中。“我哪知道,被你救來之前就一直帶著了,估計(jì)是路邊隨便撿的吧!”“騙人。”她不依不撓地在我面前蹲下,一雙大眼睛里閃著好奇的星光,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緊盯著我,“外面的人用得可都是這種好刀?等你回去外面了可以給我買一把不?”“都說了我不知道,而且我又不打算再出去。”我有些不耐煩了。又是外面外面,為什么老問些我不知道的問題。外面是那個(gè)已經(jīng)不在了的人的世界。為什么老是喜歡將我與那個(gè)毫不相干之人的人生牽扯在一起,逼迫我去回憶一些不屬于我的記憶?這感覺就好像大家都在討論一個(gè)毫不相干的人,卻對(duì)著你指指點(diǎn)點(diǎn),說些完全無法理解的話題。我是蒙榮,生活在苗寨,就我來說,認(rèn)識(shí)世界也是從這個(gè)小山寨開始。我所知道的,是造型獨(dú)特的吊腳樓,是山清水秀的苗家,是能歌善舞的苗人。外面是怎樣,我哪知道?也與我無關(guān)。“蒙榮,你再好好想想,說不定能記起些什么?!?/br>“都說了我不知道了!”我猛地站起身來,瞪起雙目。少女驚雀般跳開了兩步,瞪大了眼睛,一臉無措的表情,怯生生地看著我。“對(duì)不起。”我垂首按住糾緊的眉心,無奈地嘆一口氣。啊,一不小心又沖動(dòng)了,糟糕透頂。不知為何,總是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在被人問到過去時(shí),煩躁就仿佛點(diǎn)燃的爆竹,嗶嗶啵啵直攪得心神不寧。“不、是我不好?!彼ζ饋恚瑺€漫天真,仿佛妖妖嬈嬈的鳳凰花,鮮妍明麗。“這個(gè)還你。”刀被小心翼翼地捧到我眼前,透亮的刀刃上倒影出我的面容,清秀淡漠的一張臉,卻陌生得讓人心情郁結(jié)。“喜歡就送你吧,反正這東西我也用不上?!?/br>解下別在腰間的刀鞘一并扔到她懷里,少女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可若是重要的東西……”“不要就拿去扔了?!蔽覔屵^刀就要隨手甩出,阿幼朵驚呼著撲上來抓住我的手臂。“別,別!給我吧,給我吧,蒙榮?!?/br>我停下手,將刀入鞘,扔回給她:“往后不要再問我關(guān)于記憶和外面的事,知道了沒?”“嗯嗯?!蔽ㄎㄖZ諾地點(diǎn)了頭,雙目放光地緊盯著手中的刀刃,細(xì)心地擦拭著,仿佛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寶。不過是把刀而已,值得這么稀罕不?我撇了撇嘴,正打算走開,少女快步從身后追了上來。“誒,蒙榮,待會(huì)兒跟我們?nèi)メ鳙C不?可好玩了!”“我們?”我微微蹙起雙眉。若是遇到初次見面的人又免不了被問一通關(guān)于記憶和外面的事情。明明煩躁不耐得不得了卻又不得不佯裝耐心地解釋一番,還不能敷衍過去否則會(huì)引來更多的問題,這是最讓人惱火的。“我,還有阿九?!?/br>見我露出茫然的表情,她手舞足蹈地解釋起來:“就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阿哥,阿九。記得不?我之前跟你提過?!?/br>我歪頭想了一陣,印象里似乎隱約記得她是提起過這個(gè)名字,但也僅此而已,并沒有太多的記憶。“他知道我不?”“嗯,我把你的情況都跟他說過了,還有你討厭別人問關(guān)于外面的事也……”“嘿,阿幼朵!”遠(yuǎn)遠(yuǎn)地跑來一個(gè)皮膚微黑的少年,濃眉大眼,一臉?biāo)实男θ荩柟饷骺?。他背上背著一副弓箭,腰上別著明晃晃的銀鞘苗刀,神采飛揚(yáng)。阿幼朵打住話頭,高興地遙遙招手。少年氣喘吁吁地跑到跟前,抹了把從頭巾中散落出來的黑發(fā),沖我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你就是蒙榮?”未等我答話,歡快明亮的聲音便自顧自繼續(xù)了下去,“聽說你是從外面來的。嘿,外面的姑娘漂亮不?”意識(shí)到我臉色一變,阿幼朵忙急著給他使眼色,機(jī)警地猛咳幾聲企圖打住話頭。誰知這小子渾然不覺,直到阿幼朵暗里狠狠擰了他一把,才痛得哎呦一聲跳了起來。“阿幼朵,你干嘛擰我?”“誰叫你話多,哪來這么多問題?”阿九苦了臉,一臉委屈地摸摸被擰淤青了的胳膊,蔫蔫的沒膽再爭辯下去。“蒙榮,你別理他,他最不會(huì)察言觀色了,所以老是得罪人?!?/br>我輕聲嘆了一口氣,沖他微微頷首:“你好,我是蒙榮?!?/br>“嘿,我是阿九。早就聽阿幼朵提起你了,今天一見,怎么說呢……”他撓了撓腦袋,又抓出幾縷黑發(fā),飄乎乎地從頭巾中漏出來,貼在俊朗的臉頰上,“跟想象中的不大一樣吧,皮膚白得像姑娘?!?/br>說著傻乎乎地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