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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余冷酷至極的尾音尚自裊裊,勒緊早已傷痕累累的心,絞緊,窒息。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只是在吐出一口血后再次匍匐在地。為自己的無力,弱小而流下的不甘的淚水混著滿嘴的血腥,少年仰頭大吼出聲。烏云壓城,電光破云,萬點(diǎn)冷雨如千百銀針從空直墜。人群熙攘著散去,漸漸的,擂臺上獨(dú)留一襲素衣的少年,渾身濕透地躺在地上,狼狽不堪。蘇陌感到自己的人生仿佛變作一張通透的白紙,被雨水泡透,泡軟,然后起皺,碎裂得面目全非。他在哭,無聲地長大了嘴,卻只能一兩聲發(fā)出類似野獸的嘶鳴。然后滿臉的雨水混著苦澀的涕淚,一直流到嘴里,冰冷的身軀,凍結(jié)了千瘡百孔的心。霍游仙帶著寒塵絕回到擂臺時只看到蘇陌目光呆滯地坐在雨中,渾身濕漉漉的,臉色蒼白如雪,卻仿佛什么都感受不到一般,眼神沒有焦距。“陌兒!”寒塵絕解下斗篷包裹住蘇陌,像要把他揉碎一般緊緊地揉進(jìn)懷里。少年冰冷的身體在懷中仿佛一塊千年玄冰,無論怎么將溫度傳遞過去總是會在剎那間消散得一干二凈。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你,然又從何時起,你我已不在同一個世界?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呼~☆、第四十九章回到萬劍宗后,蘇陌已經(jīng)回過神來,一臉淡然地去洗澡,換了一身干凈清爽的衣服。除了神色還略顯憔悴,其他已與常態(tài)無異。寒塵絕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在他回房之前攔住他。“陌兒……”未等寒塵絕繼續(xù)說下去,蘇陌搖了搖頭,淡漠疏離的神情透著一股旁人莫近的距離感。“我沒事?!?/br>一旁的霍游仙見蘇陌已無大礙,便眼珠一轉(zhuǎn)嬉皮笑臉地湊上來,滿臉□:“瞳影吻技如何?看你都快窒息了,味道一定很好吧!”蘇陌目光如刺,雙指一并毫不猶豫地點(diǎn)了他的啞xue?;粲蜗摄等幻嗣韲?,想要大聲抱怨卻只能大張著嘴發(fā)不出聲音,急得他表情猙獰地直跳腳,死命拽著蘇陌來表達(dá)他的憤怒。蘇陌不加搭理,冷冷地甩開手,轉(zhuǎn)向寒塵絕:“我先回房歇息了。”夜半,月明星稀。蘇陌半醒半昧之際,忽覺有一雙溫暖的手小心翼翼地為自己壓好被角。猛地睜開眼睛,月光低轉(zhuǎn)朱閣,從雕花窗格中篩落一室明媚。玉樹臨風(fēng)的男子站在自己床頭,四目相接的剎那,他伸出的手僵持在了半空,然后無力地垂落而下。“凌千風(fēng),你……”蘇陌慌忙坐起身來,差點(diǎn)脫口驚呼。嘴巴被慌忙捂住,凌千風(fēng)四顧一番,在蘇陌床邊坐下。“噓,別驚動了別人。我來只是有些話想對你說,一會兒便好?!?/br>蘇陌點(diǎn)了點(diǎn)頭,捂嘴的手被對方移開。“你要和我說什么?”驀然沉默下來,男子微低著頭,目光鎖定在少年被月光剪出的清秀側(cè)影上。安靜的室內(nèi)唯有月華流淌,寂寂無聲。蘇陌等了一會兒卻見他并沒有要說什么的意思,便皺了眉:“你到底要說什么?”“你不在意么?”蘇陌迷惑地對上他的目光,黑曜石般通透的眼眸里掠過一抹動搖,不過也只是瞬間便重新冷淡下去。“我有什么可在意的?”凌千風(fēng)倏爾苦笑搖頭,英氣逼人的面容上浮起無奈的神情,帶著一絲自嘲般的失落。“你果真還是老樣子,凡事都是這么漫不經(jīng)心。就算我說只是為了見你而來,也怕你是無動于衷吧。罷了罷了,你會有什么反應(yīng)兩年前我早就一清二楚了。”蘇陌揉了揉眼睛,嘴角輕輕上揚(yáng),彎曲了一個幾乎微不可見的弧度:“凌瘋子,你說謊也拜托動動腦子?!?/br>凌千風(fēng)止住了苦笑,目中異樣的神采也漸次淡去,逐漸,融入一團(tuán)看不清虛實(shí)的濃黑。“沒錯,我是一路跟著瞳影而來?!?/br>蘇陌聞言心里咯噔一下,雙手已經(jīng)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深陷入rou里,尖利的刺痛感從掌心緩緩爬上雙臂,再于一瞬間傳遍全身,扭結(jié)在心臟處。夜,寂寥冷澀,靜得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飛速而響亮。“那個人到底對你做了什么,既然能讓封閉了心房,對外界漠不關(guān)心的你只是聽到他的名字便反應(yīng)如此劇烈?”“做了讓我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挫骨揚(yáng)灰的事?!?/br>“那你可否想過,或許他并不是想要加害與你,而只是想讓對什么都無動于衷的蘇陌記住自己呢?”蘇陌冷哼一聲:“那他可是很好地達(dá)到目的了。”“是么……”聲音中透著無奈與深深的疲憊,凌千風(fēng)低垂下頭,額發(fā)滑落,看不清神情。“如果,你也能這般深深記住我該有多好?!?/br>仿佛是夢魘中的囈語,低沉飄忽的聲音在傳入耳中的剎那讓蘇陌產(chǎn)生了幻聽的錯覺。抬起頭來正要詢問,雙肩被人緊抱,臉被壓近男子□的胸膛。“對不起,蘇陌?!陛p輕的低喃聲在頭頂上方響起,很疲憊的聲音,輕到仿佛只是剎那恍惚的錯覺。風(fēng)搖影動,抱著自己的雙臂一松,再度抬頭時,月光穿云而至,遍撒一室,然已無半許人影。次日,當(dāng)初陽透過窗欞,浸沒一室時,蘇陌依舊有昨晚之事只是南柯一夢的錯覺,然被擁抱的觸覺卻依舊如此真切地殘留在身上,仿佛作繭自縛的蠶,在破殼而出前的掙扎與痛苦幻影般糾纏不休。腦海中轟鳴陣陣,始終理不出頭緒。凌千風(fēng)來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他所說的這番話又意在何為?為何要對自己道歉?又為何……這般迷茫?二人仿佛相錯的線,在兩年前的剎那相交后便背道而馳,眼看越來越遠(yuǎn),再也無所交集。蘇陌搖了搖沉重的腦袋,起身向門外走去。剛走到庭院里就聽見喧嘩聲,好些萬劍宗弟子們成群結(jié)隊(duì)地向聲源處涌去。發(fā)生什么事了?不會與凌千風(fēng)有關(guān)吧?蘇陌心下一沉,忙擠進(jìn)人群。“二哥,發(fā)生什么事了?”蘇翎臉色頗為難看,兩撇修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