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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接受嗎?” 這句話并蒂塢的族老說過,他們是人,如今這個人也這么說,他是妖。 他們都在說身份。 身份是什么? 難道滿腔的真心都跨不過這個所謂的身份? 不被接受又怎樣? 他不需要。 他的存在不需要任何人認(rèn)可,他的喜歡,只需要一人接受。 少年眼中蒙上一層寒意,唇角微抬,“殊途又怎樣?若是殊途,我便讓這兩條不相干的路合在一起!” “哈哈,好狂的少年?!崩险唠p眸驟然一閃,幻化出了一對亮紫色的眸子,江皖望著那雙眸子,竟有些熟悉之意,可卻怎么想都想不起來了。 “你是……” 65. 前恩舊怨(2) 妖皇 江皖話語未落, 身后傳來聲淺淺的呼喚。 “皖哥?” 少女從溫暖的被褥中慢慢爬起,溫暖的篝火映在眼中,將腦海中的風(fēng)雪連同那個偉岸的身影一同吹散。 她抬首, 見黑心蓮面前的老者有些面熟,疑惑道:“你是那個賣糖球兒的?” “人、妖、魔每種各來兩包?!崩险呶⑿Φ乜聪蛩瘔粑葱训纳倥? 重復(fù)了當(dāng)初她買糖堆兒時說過的話,卻又著重咬了最后一字。 四目相對, 對方的視線直入她心底那個隱藏最深的秘密, 不由得怔住。 “前輩好記性。” 話語冷漠, 聽不出一點贊許的意思。 她起身, 扯了扯呆愣在老者面前的黑心蓮,覺得他有些不太對勁。 果然, 他扭頭的一瞬,戾氣充斥著眼底,整個人看上去兇狠狠的。 她伸出雙手, 掐住那對兒銀白色的耳朵, 用力的擰了下, 就像是在給老舊電視機換臺似的, 對方眸色中的戾氣瞬間散去, 重回清明潤澤。 “菀菀……你醒了!”江皖回神, 滿是興奮的喚道。 “你也該醒醒了?!苯依渎曊f了句,隨后理了理衣擺, 往顧陸二人那走去。 陸子昭此時看不見,心里沒著沒落,一直粘著顧行之,不讓他離開半步。 姜菀立刻注意到陸子昭那雙空洞無神的眼,面色陡然嚴(yán)肅幾分, “二師兄這是怎么了?” 顧行之將雪原發(fā)生的事原原本本講述一遍,隨后打量她片刻,人看上去精神抖擻,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 她俯身,捏起個火符查看了下陸子昭的雙眼,見他有畏光反應(yīng),雙目流淚,這才放下心,低聲道:“大抵是雪盲癥,二師兄當(dāng)時精神緊張,再加上長時間盯著白雪太久,就可能會這樣,不用擔(dān)心,這幾日不要強行對著日光直視就好,會康復(fù)的。” “師妹……”陸子昭胡亂摸著,抓上一雙細(xì)嫩的手,輕輕摩挲著,“有了師妹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嗚嗚,我還以為我再也看不見了?!?/br> “嗯,師兄再多摸會兒,以后可能真的看不見了?!?/br> 她笑著將陸子昭的手從黑心蓮的手上拿開,而后將他的手摁回在顧行之的手心里,意味深長笑了笑。 “辛苦大師兄了?!?/br> 姜菀醒來后,一行人明顯振奮許多,老者走到一旁,倚著顆樹兀自睡了,不一會兒,顧陸二人那也傳來了陣陣輕鼾。 姜菀收起地圖,起身加了些柴火,碰了碰黑心蓮的肩頭,“皖哥,你去睡會兒吧?!?/br> “不用?!苯蠲蛑?,寂寂夜色下,眸光清冷。 她好不容易醒了,他想同她多待一會兒。 想著,兩人相當(dāng)默契的把手牽在一起。 姜菀不知道少年的心思,心中正考量著其他事,此時幾人已經(jīng)進(jìn)入妖界,那么必不可免的,黑心蓮大概率在想他的生父。 尋根尋源,不管是人還是妖,這是本能。 “皖哥,找回沈師叔后,你想過做什么嗎?” 少年搖搖頭,他沒想過。 尋找阿娘來都不是他的目的,直到并蒂塢之事后,知道阿娘不是故意拋棄他之,這件事才排在了復(fù)仇的前面。 但依舊不是首要。 “沈師叔是你阿娘,如果找回阿娘,你想過找你阿爹嗎?”姜菀的聲音放得又緩又輕,似乎在給對方一個接受的時間。 江皖沉默片刻后,點了點頭。 身體里那個力量已經(jīng)不容忽視,解決血脈之力的控制似乎更迫在眉睫。 可除此之外,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幽幽的告訴他。 接受父親的力量。 可他一直遲遲沒有。 或多或少是受了姜菀的影響。 “我覺得,其實你阿爹也可能一直在找你。” 姜菀盈盈一笑,見他正專心致志得撩著自己的頭發(fā)把玩,眼底滿是斑駁的光點,整個人看上去暖洋洋的。 “我的頭發(fā)比你阿爹還有吸引力?”姜菀把頭發(fā)從他手里奪回來,就像是奪走了小孩子心愛的玩具,他立刻就不高興了,整個人湊過來,貼的很近。 “對,你比阿爹更有吸引力?!?/br> 姜菀無奈一笑,“爹娘不是世上同自己最親最近的人么,我娘從小就說,我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是她最寶貴的財富。” “可我不是。”江皖茫然的看著她手中的發(fā)絲,認(rèn)真想了片刻,無比肯定道:“我不是?!?/br> 姜菀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篤定,忽而覺得這個關(guān)乎親情的話題不應(yīng)該再繼續(xù)下去,正要聊點其他開心的事時,聽對方突然問:“菀菀的阿娘阿爹……是什么樣的人?” 她有些意外,一個對自己父母都不感興趣的人,怎么會突然問起她的父母。 “我阿娘嘛,是個很嚴(yán)肅的人,小時候我很怕她,不過我不怎么能見到她,她有自己要忙的事業(yè),小時候都是我阿爹陪著我,阿爹是個很溫柔的人,他不喜歡跟別人說話,但是跟我和阿娘在一起,他就會有很多說不完的話。” “這么一想,我發(fā)現(xiàn)阿爹跟你很像,你好像也是不怎么跟別人講話唉,其實這樣不好,人得多溝通,不溝通的話會有很多誤會和矛盾?!?/br> 姜菀想了想,忽而興奮,“好像他們認(rèn)識跟我們認(rèn)識也有點像,我阿娘當(dāng)初是因為奪走了阿爹的重要之物,不得不跟阿爹捆綁在一起,是不是跟我們有點像?” 少女墨色的眼眸宛若兩顆黑寶石,閃閃發(fā)亮,江皖迷戀的湊過去,輕輕吻了吻對方的眉心,濕潤的唇瓣在少女的額間暈開,如水般柔軟溫和。 “嗯,是有點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