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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荷臉上青筋暴起,捏著茶碗踉蹌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淡定如常的少年。 “師父啊,這件事你自始至終都是知道的,又何必現(xiàn)在跟我演這出戲呢?!苯翼晦D(zhuǎn),“而且我能順藤摸瓜的挖出子桑臨身后的事,不也是師父一路指引的嗎?” “你……”柳荷面色陡然一轉(zhuǎn),撕掉了偽裝的驚訝,陰森森的寒意慢慢籠罩在他眼中,“怎么會知道?” “我么,不過是才開竅的,師父這么體貼的把我安排在春泥舍,我一開始雖然不解,但很快就懂您用心良苦?!苯倚σ饕鞯目聪蛄?,留意到他攥緊著的手指,繼續(xù)說道:“其實不難猜,之前在新燕舍被人欺負了,你不動聲色的把院里的人都送走,讓大家對我有所忌憚,卻又給我換到春泥舍,為的就是讓我與他們發(fā)生爭執(zhí),進而發(fā)現(xiàn)這些人不尋常之處。” “好在我比較爭氣,第一日就跟他們發(fā)生爭執(zhí),認識了此事的關鍵人物,再后來,師父順水推舟的讓我參加了預選賽,又將傳影鏡的安排點托趙師兄透露給我,最終不負眾望的帶所有人來了秘境,看到了關鍵性的一幕,真的是心思縝密,善于推波助瀾的能手。” 柳荷聽著聽著,反而放松下來,兀自倒了杯茶,認真聽姜菀分析,末了,還鼓起了掌。 “真精彩。” “沒您安排的精彩,不過稍加引導,便有人傻呵呵的為你做完了一切?!?/br> “你不傻?!绷擅碱^一松,整個人倚向靠背,眼底流露出些悲傷。 “呵,我若有一你半的聰慧與膽識,也不至于讓你先殺了那畜生?!?/br> 柳荷垂眸,盯著左手腕露出的半截紅繩,看出了神。 姜菀留意到他手腕上的紅繩,心中閃過個舊時的畫面。 腦袋里一直翻來覆去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通了。 “柳荷?!?/br> 突然摒棄了尊稱,引得柳荷抬頭,瞧向面前的少年,這一眼,不知為何,讓他想起個許多年前還游歷在外時見過的一位舊人。 “你是不是有個meimei,叫柳昔?” “昔昔啊,你慢些走?!鄙倌晔掷锱踔?,頭上滿是汗水的追著前面的女孩,女孩像是個兔子,跑的飛快,任憑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少時,少年停在原地大喘著氣,發(fā)絲凌亂,手中的花也被風吹得零零散散。 “哥哥呀,你怎么不追昔兒了?”女孩歡快的跑回來,睜大著眼睛,嬌嗔地喚著少年。 少年抬首,對上少女血紅的瞳仁,咧嘴一笑,“昔昔跑的太快了,哥哥追不上?!?/br> 說著,他從花束里選出一朵品相最好的花,粉嫩嫩的,像是女孩含笑時的臉頰。他折下來插在女孩的發(fā)間,寵溺的摸了摸她腦瓜上支棱起來的兔耳,毛茸茸的,滿是喜歡。 “柳荷哥哥最好了。”女孩甜甜一笑,隨即面容定格在那處。 女孩細碎的笑容停留在原地,隨著一陣風兒吹過,身影漸漸消退。 只留著滿山的翠綠和無盡的碧空。 他的昔昔,唯一的meimei,不見了。 他找了很久,天南地北,游歷四海九州,一路以來,他從一個軟弱無力的少年,成長成一名可以獨當一面的修者。 即便如此,他的昔昔還是沒有找到。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前面的人丟下的一條紅繩,覺得眼熟也好,想行善也罷,他鬼使神差的撿起來,眼睛定格在紅繩上的紋路,再也挪不開了。 他們家生活在海邊,父母以捕魚為生,最會的便是編制繩索。 昔昔腳踝上戴著的紅繩,就是用柳家特別的方法編制出的,非尖銳外力不可破。 而這條繩上的切面,已經(jīng)老舊發(fā)黑。 被割裂時,已經(jīng)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跟著這個人去了好多地方,尋到了些蛛絲馬跡,可依舊尋不到昔昔的所在之處。 他為了尋找昔昔,不惜進入了那個人所在的書院,成為了他的師弟。 那人看到他手上戴著的紅繩,還譏笑他娘里娘氣,戴個紅繩在手上丟人。 卻不知他袖籠里的拳頭,已經(jīng)快要把手指捏碎。 他隱忍著,只想著有一天能再看到昔昔的微笑,聽她叫一聲哥哥。 終于有一天,他尋到了那人的秘密之處,那是子桑臨唯一一次沒有設下結(jié)界,就進了禁地。 他跟過去,看到了尸骨堆積如山的亂葬崗。 也看到了快意決絕的少年用他沒見過的術法擊殺了子桑臨。 一切快到他連出手都沒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子桑臨的尸身被妖獸分尸,血灑林海。 “我太懦弱了。”柳荷垂著頭,喃喃自語,“甚至都沒機會為昔昔報仇。” 姜菀默然,聽對方突然壓低聲音問: “你不是江皖,你是誰?” 34. 陀螺與竹簪(1) 超度 “世有孤、酒、寒、怒四位劍皇, 名次按照順序排列,之下再有九位劍仙,穩(wěn)定劍仙之首的便是靈艷動人的靈劍仙玉菀真人, 雖長居太溪澗,但風頭可是連四位劍皇都不及呢?!?/br> 東臨城時節(jié)四季如春, 前陣子連著下雨,風中依舊帶著股水汽吹進靜巷深處茶舍。 顧行之陸子昭知道師妹最近迷上儒雅之事, 為了投其所好, 三人來品茶, 上次東臨城內(nèi)走的倉促, 幾人沒能暢游,如今儒行書院之事告一段落, 趁著回太溪澗之前的空閑,跑出來再撒兩天歡。 陸子昭頂了下身旁人的胳膊,壓低聲音興奮道:“師妹, 有人說你風頭最盛呢。” “哦。” 江皖已經(jīng)在與大話癆相處過程中找到了和諧之道, 不管他說什么, 只要給個回應就好。 陽光自西北折入茶案間的屏風, 映著彼方的身影, 陸子昭見師妹興趣乏乏, 暗嘆口氣,誰想著這丫頭變的如此恬靜, 說來飲茶,還真找了個純飲茶的地方。 他閑來無聊,扭頭跟臨桌那兩人隔著屏風閑聊起來。 “我看啊,靈劍仙名聲雖大,卻也是最低調(diào)的。”吹捧師妹, 他陸子昭一馬當先。 “道友所言差矣,三千仙門叫得出名字的劍修中,沒人比寒劍皇更低調(diào),近百年來神出鬼沒,雌雄未辯,名字無人知曉,就連寒字都是修訂歸元榜的儒者定下的。” “寒劍皇……” 陸子昭想搭話,想了半天實在對這人沒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