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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接了,然后三步并兩步的走到橋邊,把撲騰不止的公雞直接扔到了橋底下的水里。有點廚房經驗的都知道,雞鴨鵝這類的家禽在被割破脖子之后,并不會立即死亡。反而會劇烈掙扎,直到全身的血液流的差不多了,才會抽搐著死掉??墒茄矍暗墓u被扔進水里之后不僅沒有掙扎,反而直接沉入了水中,只在水面上留下了一片鮮紅色。江淮等人頓時屏住了呼吸,四周的氣流都停滯了。方臉男子還在繼續(xù),江淮在心里默數,直到第三十只公雞落了水,他才罷手。而此時,方臉男子身前的地面上已經流淌了一地的雞血。眾人紛紛伸著腦袋往橋底下看。水面上的鮮紅色漸漸擴散,水底下一團黑影出現在眾人眼中。近了!眾人不由的瞪大了眼,水底的黑影一分為三,漸漸浮出水面。居然是三具被水泡脹了的尸體……李成安捂著嘴巴,只覺得腹內翻滾,江淮也沒好到哪兒去,面色嘩的一白,下意識的扭過頭。“天殺的,我的兒子|孫兒啊——”一旁早就等著的七八個老老少少看清楚水底下的衣服,頓時捶胸頓足,痛哭起來。四周頓時陷入一片哀泣之中。老婆子看了看香爐里所剩不多的三炷香,扯著低沉沙啞的聲音喊道:“還愣著干什么,這香燃盡之前,必須把人撈上來,要不然可就前功盡棄了?!?/br>“對對對!”方臉男子趕忙說道,推搡著其他幾個縮手縮腳的中年男子從橋邊陡峭的小道上下去。到了水邊上,沒人敢下水,幾個人撐著一根長竹竿,伸進水里,把尸體慢慢撥過來。尸體靠了岸,兩個中年男人趴在水邊的石階上,快速的伸手拎著尸體的衣服,把人提了上來,然后用提前準備好的床單一包,這才松了一口氣。“可憐了,陳嬸子本來就埋怨陳大家的沒能給陳大生出個帶把的出來,這么多年陳大家的求菩薩拜祖宗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一根獨苗苗,現在說沒就沒了,陳嬸子可是個會磨人的,以后陳大家的可怎么活啊!”圍觀的人開始嘮嗑。“唉!”“誰不是呢!這三個娃都是咱們看著長大的,放哪家都是命根子,平時雖然皮實了點,可這小小年紀就沒了命——”“這水旮旯說起來邪門的很,這么多年來,溺死在這兒的人有多少個了?”“四十好幾了吧我記得!”“少了!起碼這個數!”那人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劃著?!岸炅?,這兒就沒消停過?!?/br>說話的眾人頓時吸了一口涼氣。“你們年紀輕輕的,當然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二十年前,這兒可太平的很,以前這一塊都是附近人家洗衣洗菜的地界,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直到后來,有個女娃子失足落水死在了這里——”那人神秘兮兮地說道:“從此以后啊,這兒就不太平了。”其他人眼也不眨的盯著說話的這人,等著后續(xù)。那人卻擺了擺手,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勸道:“總之,你們看好自家的孩子,別讓他們靠近這兒。這三個娃就是鬧騰,原本下橋的這條小道用籬笆堵得好好地,他們偏偏要翻過去玩水,大人也沒在身邊看著,結果他們這一下去——唉!”圍觀的人撫住心口,連忙點頭。“上來了,上來了!”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眾人的目光頓時被抬著尸體上岸的一行人吸引了過去。“我的兒,你死了,媽可怎么活啊——”這下子哭的更厲害了,一時之間暈厥過去三四個。“快快快,扶好扶好?!北娙耸置δ_亂的攙扶著暈倒的人。“沈神婆,現在怎么辦?”方臉男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神情還算鎮(zhèn)定。“讓他們家人再看一眼,就火化了吧!”老婆子拄著拐杖,虛弱的說道,顯得很是疲憊。早喪的幼兒,一般是不辦喪事的,沒有棺材沒有墓碑,挖個坑,骨灰一埋就好了。這是本地的老習俗了,老一輩人認為孩子是早夭,應該火化后早去投生。像是察覺到了什么,老婆子忽而轉過頭看向江淮一行人,驀地瞪大了雙眼,而后急促的扭回頭,沖著方臉男子說道:“這兒沒我的事兒了,老婆子我累了,先回去了?!?/br>說完,不等方臉男子說話,拄著拐杖,顫巍巍的走了,腳步虛軟無力透著一絲凌亂。尸體已經打撈了上來,沒過一會兒人群就漸漸散去了。一旁的劉老師傅皺著眉頭,沖著面上青白交加的徐老板說道:“掌柜的,要不然咱們今天還是回去吧!今兒個太晦氣了,咱們避著點,過幾天再來。”做他們這一行的難免有點忌諱。尤其是今兒個這事實在是太邪門了。他心里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回去?都到人家家門口了,現在回去,以后我可未必有那個時間跑到這旮旯里來?!崩畛砂裁銖妷合滦闹械幕炭?,面色不愉。先不說顛簸了兩小時,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老宅子就在眼前,大不了他們動作快點,天黑之前說不定就能往回趕。這樣一來,李成安的膽子也大了不少。再說他后天就要去做他的小協警了,短時間內怕是沒這個閑工夫,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家店,李成安不愿意為了所謂的‘晦氣’錯過這個機會。徐老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扭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江淮,想了一會兒,咬牙說道:“李少說得對,這都到人家門口了,哪有折回去的道理。更何況那位陳先生也沒打算在魚陽鎮(zhèn)待多久,錯過了這次,下一次可就不好約時間了。咱們現在回去,萬一被其他人知道了消息,玩?zhèn)€捷足先登,咱們后悔都來不及。劉師傅,你看呢?”“這,”看著其他人都是一副不愿意的模樣,劉老師傅張了張,也不好多說什么,“好吧!”江淮重新回到車里,空調一開,整個人都舒坦了。“嗷嗚——”副駕駛座上面的元寶顯得焦躁不安,身上長毛直立,齜著牙。江淮順著元寶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水面。吐出一口氣,油門一踩,跟著前面的車輛往對面的老宅子駛去。第七章車子就停在老宅子外面的一塊空地上,一行人下了車,徐老板抬起手敲了敲半掩的掉漆木門。宅子里面并沒有人應聲。等了一會兒,徐老板再次抬手敲門。總算是有人應了,“等會兒,馬上就來!”這是個中氣十足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靖宇,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