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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招手,讓他過去。陸榭山回頭看宿郢的眼色,宿郢揮了揮手,陸榭山跟他玩兒似的敬了個軍禮,對他比了個口型,然后跟著白令離開了。費璐亞不在的時候,就是保姆在照顧戎瀝。他們進(jìn)去的時候,保姆正在追著給戎瀝喂吃的。小孩兒只要能走了,那兩條腿就跟上了發(fā)條似的停不下來。還以為保姆在跟他玩捉迷藏,咯咯咯地笑著蹣跚地跑,不小心一頭撞在剛剛進(jìn)屋的宿郢腿上。眼看就要跌倒了,被宿郢眼疾手快撈了起來,抱進(jìn)了懷里。“謝謝先生?!北D犯兄x道。費璐亞跟保姆介紹了宿郢,道:“小殿下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能跑能笑的,很有活力呢?!?/br>“嗯,一覺睡起來就這樣了,特別開心地跑來跑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今天有客人來。”保姆笑道。宿郢看著懷里的看著他笑得可愛極了的孩子,沒忍住戳了戳那圓圓rourou的小臉:“確實跟你爸爸長得很像?!焙沃故窍?,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孩子被他戳得咯咯笑,抱住他的手指玩。不過,倒是比他的爸爸可愛多了。看著懷里孩子的眉眼,一個晃神,宿郢的腦子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了幾個月前私下見面時,那一晚戎紀(jì)的樣子。極為相似的一雙眼睛,眼前這一雙懵懂天真開心又靈動,而另外那一雙……卻冷漠得像個假的人。其實在看到這個跟戎紀(jì)相貌極為相似的孩子的一霎那,宿郢就大概猜到了,為什么陸榭山之前要打斷他的問話。或許真的是像近期外星網(wǎng)絡(luò)上流傳的傳言那樣,戎紀(jì)造了一個自己的翻版小生命出來。不是克隆,而是比克隆更高水平的人造人技術(shù)。華鷹帝國宇宙威脅論前些年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近些時日因為有心人的傳播愈演愈烈,雖然帝國內(nèi)因為消息封鎖沒有太多人知道這些,但是宿郢卻能夠通過自己高超的破解技術(shù)看到外星世界的言論。這些是秘密,其實也不算秘密了。費璐亞去跟保姆交代一些事情,宿郢則抱著戎瀝東看看西瞧瞧,哄孩子哄得不亦樂乎。“看看外面飄著的是什么?”宿郢跟隱約能聽懂話的戎瀝說道,“那是雪,白色的雪,下雪了,說明冬天就到了,來,摸摸看。”他拉著孩子的手指去摸窗戶,窗戶有些冰,戎瀝摸了一下就連忙縮回了手,然后抱住了宿郢的脖子。“冰嗎?”宿郢笑彎了眼,“冬天就是冰的?!?/br>戎瀝見他笑,也跟著笑,笑完了又伸手去摸,摸完又把手縮回去,隔了會兒再摸。如此來來回回玩得不亦樂乎,把窗戶上也畫上了一道道的濕痕。宿郢也起了興致,抱著他在玻璃窗上畫了朵花,畫了朵云,一邊畫一邊跟戎瀝講這是什么。這是他第一次帶孩子,但卻比他想象中的自己更有耐心。為了哄戎瀝高興,宿郢又在玻璃上畫了個大大的桃心,剛畫完,抬起頭準(zhǔn)備跟孩子說這是什么的時候,眼睛一瞥,瞥到了窗外遠(yuǎn)處站著的一個個人影。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站在飄飄灑灑的雪花中央,抬著手接住一朵一朵的雪花。那人本來就白,還一頭白發(fā),藏在雪里顯得人都不像個真人。時間仿佛靜止在了他的身上,一時間房間里安靜得能聽到落雪的聲音。也許是接收到了他的注視,那人忽然轉(zhuǎn)過頭來,看向窗戶這邊。宿郢發(fā)誓,那人肯定看到了落地窗上這顆大大的桃心,因為他以他超于常人的視力清晰地看到,那位向來沒有什么表情的冷漠元首在看到窗戶的一瞬明顯地愣了一下。幸好的是,他沒走過來,不然宿郢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釋這個大大的心。而這時,剛好費璐亞走了過來,戎瀝看到費璐亞便不再要宿郢抱了,雙手遠(yuǎn)遠(yuǎn)地就朝著另一邊伸了過去,咿咿呀呀地說著什么。把戎瀝交到費璐亞手上后,他再回過頭時,那人就已經(jīng)不在雪里了。不知怎么的,宿郢想起了那一晚,想起了那個人看他時的眼神。明明那雙眼里什么都沒有,可宿郢卻從里面讀出了寂寞。那樣的人物,真的會有寂寞這樣的情緒在嗎?“你在看什么?”陸榭山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打斷了宿郢的思路。“沒什么?!?/br>“看雪?”“嗯?!?/br>“然后呢?”陸榭山不滿意他的回答。“你想我說什么?”宿郢反問他。“你沒什么想問我的嗎?”陸榭山說,“如果你沒有,那我就主動跟你說了啊?!?/br>宿郢看了他一眼,問他:“能活多久?”“你猜。”宿郢轉(zhuǎn)頭就要走,被陸榭山從身后抱住:“會活很久的,我會努力活著的?!?/br>“多久?”宿郢把他手拉開,轉(zhuǎn)過身又問一遍,神情嚴(yán)肅。陸榭山訕訕地笑了下:“十年左右?!?/br>白令說,如果他按時吃藥按時檢查,最長他能活到十年的樣子。當(dāng)然了,如果這幾年他亂造,可能兩三年就要完蛋了。“如果希爾叔叔不跟我說,你是不是還要瞞著這事兒?”宿郢突然拜訪元首府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李希爾在處理陸家事務(wù)的時候了解到了陸榭山的事情,認(rèn)為宿郢應(yīng)該知道陸榭山的情況,于是便把這事兒跟他說了。陸榭山心虛得很,哼哼哈哈地糊弄了幾句,轉(zhuǎn)移話題道:“窗上那顆心是你畫給我的嗎?”宿郢沒吭聲。“我就當(dāng)是你畫給我的?!标戦可秸f,“宿郢,我愛你,你不要生氣?!?/br>宿郢沒有生氣,他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早就在家里氣過了。他只是覺得有一種命運版的無力感,仿佛這一幕早已在他生命里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十年。又是十年。“我沒有生氣?!彼f,“我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br>*宿郢以為,十年會是他跟陸榭山的終點,所以兩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很珍惜。他們有空就去看世界,去四處游走,或者膩在一起做些吃的,靠在一起看看日出或日落。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生生把一天過出了三天,把一年過出了一生的感覺。也許正因為是這種超值的過法,老天爺看不下去了。在他們在一起第三年的時候,陸榭山死了,死于一場膽大包天的恐襲。為了保護(hù)戎紀(jì),他的后背被連射四顆無聲的毒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