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

    蕭衍摸了摸她的臉頰，喟嘆道：“你也瘦了?！?/br>
    顧儀鼻子一酸，覺得今夜自己的眼淚真不值錢。

    她就著蕭衍胸前的衣襟蹭了又蹭，才抹干了眼角熱淚，不過數(shù)息之后，她就敏銳地察覺到交疊的腿處，guntang了起來，仿佛有什么在悄然變化。

    她愣愣地抬頭，望向蕭衍。

    蕭衍罕見地耳稍發(fā)紅。

    數(shù)月不見，暖香在懷，實屬常事。

    情隨意動，不免動手動腳起來，他低頭含住了顧儀的耳珠，手中兩三下就解開了顧儀胸前的系帶。

    月色高懸，撥開稀淡云霞，照得庭院清亮。

    原本立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吩咐的高貴公公，此刻聽見動靜，識趣地孤身回了周亭鶴替他準備的客房。他趕了數(shù)月的路程，才在王都和皇帝匯合，熟料，剛剛匯合就又披星戴月地往裹城來。

    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傷筋動骨這么久，也該好好休息了。

    *

    一日晨又來。

    顧儀一覺醒來，嗓子有些疼。

    一側(cè)的蕭衍早就醒了，只是側(cè)臥著看她，見她睜眼，還甚為貼心地給她遞了幾上的茶盞。

    顧儀喝過茶，向下一看，自己的小衣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穿回去了。

    蕭衍笑了一聲，“朕怕卿卿著涼，先前就替卿卿穿上了?！?/br>
    顧儀：“多謝……”

    門外腳步聲響動起來，“陛下，起了？”高貴公公出聲問道。

    蕭衍應(yīng)了一聲，只見幾個仆從提了熱水進來，其中一個還是這些天伺候過顧儀的那個小丫鬟，不過此時她的面目漲得通紅，只顧看地上青磚，根本不敢抬眼看她，放下水盆就飛也似地跑出了門。

    昨晚鬧得動靜好像是有些大，并且此宅院自不比宮中，住得遠，隔音好。

    顧儀頓時不想出門了。蕭衍的心情卻顯而易見地更好了，慢條斯理地梳洗過后，就拉著她去花廳用早膳。

    早膳過后，宅院的主人周亭鶴來請安了。

    他的 舊十胱   （jsg） 臉色今日看來猶為不好，眼底青黑更是明顯，一望便知是昨夜睡得不好的緣故。

    顧儀埋低了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

    她側(cè)目瞥了一眼蕭衍，見他一臉神清氣爽，一派談笑自若：“周卿此番立了大功，待朕回宮后，定有封賞?！?/br>
    周亭鶴垂下眼簾，躬身拜道：“微臣叩謝陛下隆恩?！?/br>
    蕭衍笑意朗朗，“周卿言重了。”

    周亭鶴謝過恩后，腳步虛浮地退出了廳門。

    蕭衍轉(zhuǎn)眼見顧儀臉拉得老長，挑眉道：“怎么？柔嬪心疼了？”

    心疼個屁！

    我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鳩占鵲巢也就罷了，顧儀帶入了一下周亭鶴，覺得這一切實在太過誅心！

    蕭狗子百般手段，果然沒安好心！

    人家好歹也算是救命恩人罷！

    蕭衍臉上愈暗，扳過顧儀的臉，“不許想他！”

    “臣妾沒有想他，臣妾想的是你?！贝鬆?！

    蕭衍冷聲道：“若是周亭鶴從此不斷了念想，朕往后只能殺了他?！?/br>
    顧儀急切地拉下他的手，誠誠懇懇道：“周大人家中已在撫州與人議親了?！?/br>
    蕭衍愣住，“當(dāng)真？”

    顧儀點頭，“千真萬確?！?/br>
    此乃周亭鶴身邊的仆從告訴她的，雖然不知真假，可她知道是周亭鶴故意說給她聽得。

    蕭衍面色稍霽，假咳一聲，端起桌上的茶盞啜飲一口。

    此事總算是揭過去了。

    顧儀心中尚還惦記著終點線，雖然撇開蕭衍不容易，但是她也要勉力一試。

    萬一她真就十月十五被一道驚雷劈回六月十五呢，難道要讓她在蕭衍眼前被劈成灰么？又萬一，劇情一了白了，她真的死了呢？

    顧儀一想到這些，頭就痛了。

    她竭力露出個微笑，“自來了裹城以后，臣妾還未出門去逛過，既然要呆上幾日，臣妾想去城中逛逛。天氣冷了，置辦些新裝亦可?！?/br>
    蕭衍擱下茶盞，“好啊?！?/br>
    顧儀起身，蕭衍卻也跟著站了起來，“朕也去?！?/br>
    顧儀回房更衣，又披了一件山吹色的厚斗篷，戴上一頂黑紗帷帽。

    等到收拾妥當(dāng)，已過了午時，兩人才出了門。

    裹城不大，只有兩條大道上有鋪子。

    午后街道熱鬧了些，人來人往，蕭衍玉冠高豎，行走其間，雖只穿了一身暗紋黑袍，瞧不出身份，可行人仍舊時時側(cè)目。

    顧儀擔(dān)憂道：“公子，裹城太平么？”

    蕭衍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裹城從一城之主到守軍，皆是換過，夫 舊十胱   （jsg） 人不必掛心，出門自有影衛(wèi)相隨 ?！?/br>
    顧儀頷首，腳步停在了一間皮貨鋪子前，店中客人不多，兩人一進店，掌柜笑迎上前道：“今日新到了白裘，二位瞧瞧？”

    店鋪前的烏木案上陳列了兩件雪白輕裘和數(shù)條臂長的圍脖。

    蕭衍看過幾眼，輕裘做工不能算作精細，他取了一條白裘圍脖，撩開顧儀面前的黑紗，往她脖子上攏了一圈，問道：“暖和么？”

    顧儀認真感受了一番，絨毛細白厚實，擋住了冷風(fēng)，觸感軟和，也沒什么怪味。

    她點點頭，“暖和。”

    顧儀背對而立，掌柜雖不見其面，只聞其聲，立時笑道：“夫人若是喜歡，郎君便買下罷？”

    蕭衍笑了笑，專注地在她脖前系好了繩結(jié)，轉(zhuǎn)身便去付了銀錢。

    走出皮貨鋪，顧儀摸了摸溫軟的白毛，好奇道：“這是兔子毛，還是狐貍毛？”

    蕭衍卻說：“是白狼毛。”

    顧儀不免驚訝，“真的？”

    蕭衍輕笑一聲：“騙你的?！?/br>
    顧儀：……

    她側(cè)頭細看他，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蕭衍自來了裹城，心境仿佛全然松懈了下來，興許是因為平了丹韃，一了夙愿，身上的負擔(dān)頓時輕了。

    她高興地笑了笑，開口道：“聽聞裹城外有一座虎丘，公子可曾去過？”

    蕭衍聞言側(cè)目，眼中光亮一閃而過，“聽聞過卻未曾去過，你想去？”

    “想去！明日可以去么？”山中脫身似乎容易些。

    蕭衍慢慢婆娑過他手中握著的顧儀的手掌，低聲一笑：“好啊。”

    107.  第 107 章   虎丘

    臨近寒冬, 裹城的白日短了些，酉時不到，日光業(yè)已只余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