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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源博雅幽怨視線的安倍晴明輕咳了一聲, 他也不知道,明明他和姬君清清白白,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竟然莫名地騰升起一種名叫“心虛”的情緒。 繪理倒是直接忽視了源博雅,理直氣壯的小姬君永遠不會有心虛這種東西(雖然她不止一次心虛過), 她瞅了蘆屋道滿一眼, 雖然上次見面不太愉快的亞子,不過這次見面,鑒于對方顏值不僅依舊在線, 還因為許久不見的陌生感濾鏡下而顯得更加好看了幾分,所以繪理也就很矜持地對對方點了下頭, 全身上下寫滿了滿意。 蘆屋道滿笑容一僵:“……?” 這位小姬君, 到底怎么回事? 遠葉久不知道幾人的恩怨情仇,似乎真的是過于憂慮擔(dān)心, 那張普通的臉憔悴蠟黃, 臉頰癟下去了大半,眼底的青黑色格外濃郁,陷入了一片陰云之中。 可即便這樣,當(dāng)他因為動靜抬起頭來, 見到繪理, 眼睛還是很明顯亮了一下。 繪理有些不悅,小姬君秀氣的眉頭剛皺,安倍晴明就不著痕跡地?fù)踝×诉h葉久看向繪理的目光, 他溫聲道:“不知大人最近可有什么異狀?” “還是那樣?!边h葉久的聲音有些干啞, 他還是控制不住往繪理的方向看, “那位是?” 源博雅不客氣地打斷他:“是藤原家高貴的姬君?!边h葉久還沒反應(yīng)過來,源博雅就挑起了眉頭,“我說,遠葉,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解決了先吧?!彼h(huán)著手,顯然對這位遠親沒有什么感情,“兩位陰陽寮最天才的俊杰都為你請來了,這次可別解決了之后,又耐不住,然后重新被纏上了?!?/br> 源博雅的話毫不客氣,遠葉久明顯窘迫了起來。 他很少這么說話,但遠葉久這幾次的行為和他剛剛的舉動顯然讓源博雅不高興,也就把他踢出了禮貌名單。 “你身上的事情到底如何,可要老實一點。不然誰都幫不了你?!?/br> 遠葉久猶豫了一下,還是屈服在源博雅瞥過來的目光下,窘著臉說了起來。 他天性風(fēng)流,身世勉強也說得上是高貴,奈何外表普通,才藝平平,即便是平安京爬墻的風(fēng)俗甚行,也沒有多少貴女愿意給他留門。 所以遠葉久只能去花街尋歡作樂去了。 平安京雖然叫做平安京,但是其實和“平安”這個詞一點都不沾邊。妖魔鬼怪肆意橫行,每逢夜晚便有百鬼夜行,時常需要陰陽師退治。 別說夜晚,敢在黃昏還沒有陰陽師守護走在街頭的都是神人。然而這位遠葉公子,他原本是慫的,奈何美色上頭,腦子被啃了的情況下,他幾乎夜夜流連花街??上?,即便是藝伎,以他的身份,也得不到遠葉久最喜愛的那位。 這個大寫的渣男,只好去找別的小jiejie玩耍了。他雖然渣,但在華服的包裹下,看上去也有幾分樣子,男人□□饜足之時,也會說些什么動人的鬼話,有個風(fēng)花雪月的小jiejie竟然也信了。 她懷上了遠葉久的孩子。 繪理聽到這里,差點沒被茶水嗆到,幸好鍛煉多年的禮儀讓她生生忍住了。 小姬君捧著茶杯感慨,你說你,這個故事發(fā)展,一頭熱的小jiejie,貴族渣男,懷孕,身世差距,一看就是BE,加上平安京真的有鬼怪這種東西,所以故事走向某種靈異恐怖向也很正常啊。 繪理雖然不知道她自己是從哪得知那么奇奇怪怪的東西,但不妨礙此刻繪理一副老成地樣子開口道:“所以,你接下來的倒霉,和這位小姐有關(guān)?” 遠葉久沉默了好一會,半晌,才低聲道:“對。” “是我……是我對不起順子她……” 精彩的故事各有曲折,老套的故事都一個樣。 他的話總結(jié)起來,無疑就是身份低下的藝伎愛上了貴公子,懷上了他的孩子,并試圖想要成為他的妾室,他雖然很深情很愿意,然而奈何父母不允許看不上,只能暫別戀人,戀人憂思過度之下,就流了孩子,本人更是在思念之中芳魂消逝。 痛苦的樣子還真像那么回事。 但到底不過又是一個錯付癡心的薄幸故事。 繪理不置可否,對遠葉久口中的話半個字都不信。 如果真的愧疚痛苦,怎么此時才這般作態(tài)?假惺惺的。 繪理向坐她身旁的蘆屋道滿努了努嘴,示意他添茶。小姬君的態(tài)度格外,明媚的眉目,神色一派天真,似乎從未考慮過別人會拒絕她的要求。 蘆屋道滿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繪理沒理會,甚至將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指,將茶杯推得更近了幾分,微微抿起唇嗔過來的樣子,似乎在問他怎么不按她的要求做。 白發(fā)的陰陽師停了幾秒,他垂下長睫,濃密纖卷的睫羽蓋住蒼青色的眸子,一時間也看不出里邊的情緒。就在繪理等得不耐煩,想要自己倒茶的時候,他突然挽了挽長袖。 雖然看上去總給人一種很不正派的感覺,但做起這般事情的時候,不得不說,對方的動作實在是賞心悅目。 蘆屋道滿神色沉靜,白色的袖袍被挽起,露出狩衣里潔白的里袖,里袖因為動作,稍稍向上折疊,便又顯出了指節(jié)分明修長好看的手。白皙的手搭在青玉壺柄,舉輕若重,風(fēng)雅閑適,白霧慢慢騰起,茶落入了杯中。 他將茶杯推了過去,做了個請的動作。 表情依舊似笑非笑的。 但因為對方剛剛斟茶的姿態(tài)實在太過賞心悅目,以至于這般微微抬起臉,狹長的雙眸若有似無帶上了點冰涼的笑意時,竟然給人種奇異的魅力。 繪理忍不住多看了他一……二三四眼,才故作矜持地點了點頭,接過茶杯。她自然吹了吹浮在上面的細碎茶葉,繼續(xù)低頭喝茶。 雖然在聽遠葉久繼續(xù)訴說事情原委,但余光已經(jīng)把兩人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的安倍晴明&源博雅:…… 源博雅本來面上就帶著幾分少年的桀驁,此刻抓著書中茶杯,面無表情的,氣息明明白白寫著不爽,讓遠葉久說著說著,竟然有些顫抖起來。 他、他是對我有什么不滿意嗎? 安倍晴明看了繪理和蘆屋道滿那邊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他出聲,將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大人您是說,那困擾你許久的聲音,在您的房間時,會格外明顯?” 遠葉久擦了擦額上的汗,“對?!彼嘀?,同時又有些困惑,“雖然覺得那聲音時刻在糾纏著我,不過在我先前的房間,不僅那聲音更清晰,還有一種……”遠葉久皺眉,努力找著措辭來形容,“就像是……像是被什么人冷冷的注視這一樣。待久了,甚至忍不住打寒戰(zhàn)。” 安倍晴明不緊不慢地敲著紙扇,不同繪理的摸魚和靠著腦補就能將老套劇情猜得七七八八,詳細聽完遠葉久事情經(jīng)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