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的巧克力表面呈了一層有薄有厚還很不整齊的巧克力層。



    蕭陟對這個丑陋的蛋糕很不滿意，又開了個黃桃罐頭，用藏刀把黃桃雕成一顆心的形狀，裹滿巧克力，輕輕放到這個丑丑的蛋糕上……



    嗯……還是很不滿意……



    “真好看！”扎西在旁邊驚喜地低呼，滿眼希冀地看著蕭陟，眼里幾乎要冒出閃亮的小星星：“我可以吃了嗎？”



    蕭陟笑著點頭，拉著扎西的一只手，柔聲道：“扎西，生日快樂，扎西德勒?！眲倓傄驗榈案獠惶晒Χa(chǎn)生的那點兒不滿意，在看見扎西驚喜的笑容后就全散了。



    蕭陟用藏刀將小蛋糕分成四塊，一人先拿了一塊嘗了嘗。這蛋糕看著丑，幸好味道還不錯，扎西看起來是真喜歡，三兩下吃完第一塊，又在他的慫恿下把剩下的兩塊全吃了。



    吃完最后一塊，扎西甚至還舔了舔手心的餅干渣，然后就后悔了，對蕭陟說：“你應(yīng)該攔著我的，這么好吃的東西，你才吃了那么一點。”



    蕭陟用拇指抹走他嘴角的餅干渣，放到自己唇邊吮走，笑著說：“我看見你喜歡吃，比我自己吃都高興?！?/br>


    扎西能看出他說的是真心話，心里特別甜蜜，又問：“你們那里賣的蛋糕有你做的這個好吃嗎？”



    蕭陟忍俊不禁，“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等咱們回了家，我給你做真正好吃的蛋糕，好不好？”



    扎西用力點頭，情緒十分高漲，今天從蕭陟答應(yīng)給他做蛋糕起，他就一直十分開心。



    兩人在帳篷里又吃了些干rou和糌粑，把帳篷里的睡袋收好。太陽已經(jīng)升高了，目測外面應(yīng)該已經(jīng)暖和起來，兩人才掀開帳篷。



    “蕭陟！”扎西正要往帳篷外爬，突然看見了什么，驚喜地低呼。蕭陟忙湊過去看向外面，瞬間也驚呆了。



    不遠(yuǎn)處的山崗上立著一頭魁梧的野牦牛，卻不是常見的黑色，而是一身鮮亮的金毛，帶有幾分雄獅的威嚴(yán)。而它的角和蹄子卻是白色的，充滿圣潔的神秘感。



    “金色神獸，我以為那是傳說?！痹鬣?，已經(jīng)完全被這只金色牦牛迷住了。



    蕭陟也十分驚異，他在系統(tǒng)商城里買來的那些書里也讀到過金色牦牛，據(jù)說現(xiàn)存不過幾百頭，只生活在5000米以上的羌塘，沒想到竟然真得一見。



    那金色牦牛似發(fā)現(xiàn)了他們，看了兩眼，扭頭走了。扎西激動地險些要去追，被蕭陟匆忙地拉住。



    劉景文的筆記里寫了，羌塘最可怕的三種動物——成群的狼，帶崽的熊，落單的野牦牛。野牦牛不會輕易進(jìn)攻，除非受驚，落單的野牦牛警惕心最強(qiáng)、也最容易被嚇到，一旦受驚沖過來，那戰(zhàn)斗力可不一般。



    蕭陟抱著扎西的腰，生怕他一個沖動就躥出去，勸道：“讓它去吧，它有它的去處，咱們也有咱們的目的地?！?/br>


    扎西剛才只是頭腦一熱，被蕭陟一拽也就放棄了追牛，回身拉住蕭陟的手，激動得簡直要手舞足蹈起來：“你知道嗎？這是高原上的神獸，是山神嫁女兒時最貴重的陪嫁。高原上一直有這樣的傳說，誰能看見金色的野牦牛，誰就能得到好運，會一生幸福平安！”



    蕭陟聽他說的時候一直點頭，笑著說：“這傳說肯定是真的，你生日這天看到了金色野牦牛，肯定更靈驗，我們扎西名字起得真好，果然就是有福氣?！?/br>


    扎西本來激動得臉都泛紅了，被他這么一逗反而冷靜了幾分，為自己剛才的興奮分外赧然，“不止是我，你也看見了，你也會一生好運的?！?/br>


    蕭陟抱住他親了又親，“你就是我的好運。”



    兩人親熱一番后又重新上路了，見到金色牦牛的好兆頭讓兩人一路心情舒暢，沒行多遠(yuǎn)，又遇到了一群黑色野牦牛。



    因為這些野牦牛是成群的，不會出現(xiàn)單只受驚而主動進(jìn)攻的現(xiàn)象，所以兩人一開始都沒當(dāng)回事。直到牛群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車，紛紛逃竄，有兩頭牛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竟然弓著腰、撅著犄角朝他們沖了過來。



    這會兒是蕭陟在開車，一開始還以為是他們的車貿(mào)然出現(xiàn)驚到了牛群，忙剎車然后往后倒，以表示自己沒有進(jìn)攻性。結(jié)果那兩頭牛窮追不舍，竟像是故意和他們過意不去似的。



    野牦牛比家養(yǎng)牦牛大很多，真發(fā)起怒來能把一輛小皮卡頂翻，之前的葡萄牙人們聊天也說到，他們的一輛吉普就被野牦牛給頂廢了。蕭陟不敢大意，直接掉頭繞了個遠(yuǎn)，一直開了好幾公里才將這頭野牦牛甩開了。



    “什么情況這是？怎么進(jìn)攻性這么強(qiáng)？”他蕭陟被兩頭牛追得四竄逃命，還真是頭一回。



    扎西也想不明白，“剛才那兩頭還不是進(jìn)攻性最強(qiáng)的頭牛，看起來，像是母?！?/br>


    兩人疑惑地對視了一會兒，蕭陟突然想起從前在電視上看到的一些故事，豁然有了猜測：“會不會是有開著吉普的人殺了它們的幼崽？”



    扎西恍然大悟，隨即沉默下來，半晌他才說道：“我們藏民不殺幼崽的。”就算是以牛羊為生的牧區(qū)藏民，也只在冬宰節(jié)宰殺那些年老和生病的牛羊，不會有人殺幼崽。尤其在這無人的大羌塘，人們都默認(rèn)這里是動物的底盤，人只是過客，輕易不會殺生。



    就連蕭陟，在碰到狼和野牦牛的時候都沒有用槍，沒有威脅到生命的時候，只選擇威懾或者逃離。這并不是他沒有能力或者勇氣，而是他尊重這里的生命，尊重羌塘真正的主人。



    在無人區(qū)獵殺動物的非藏族人，那只能是——“盜獵者?！眱扇水惪谕暤?。



    像是要驗證他們這個設(shè)想似的，他們第二天就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一個被劈下來的野牦牛頭，看大小還是頭小牛，旁邊是已經(jīng)干燥的皮子和大骨頭。只被取了rou，看來是那些盜獵者食物不夠了。



    這周圍還散落了一個空汽油桶、一個壞掉的煤油爐和一個癟了的輪胎，這些東西都顯示出這些盜獵者過得不太好。



    蕭陟將車?？吭谝慌?，兩人下了車，扎西為這只小牛念了超度的經(jīng)文。



    蕭陟在輪胎旁刨開一大片雪，露出雪下面被凍實的土地，一條車轍印清晰可見。



    感謝這里的低溫和大雪，沒讓這些痕跡被大風(fēng)吹走。蕭陟順著車轍印指向遠(yuǎn)方：“他們往這個方向去了，正好是地圖上指的方向。”



    扎西定定看著那遠(yuǎn)處沒有一絲云彩的藍(lán)天，默念了一聲仁波切。



    他們一開始走一會兒就要下來清理一下雪跡，確認(rèn)一下那些盜獵者的車轍印還在。后來發(fā)現(xiàn)這車轍印就是按照地圖上的方向走的，就不再繼續(xù)耽擱，沿著地圖指的方向繼續(xù)前行。



    第三天的時候，他們看到一輛停在湖邊的越野車，和他們一樣，也是牧馬人，車輪深陷在泥里，歪斜地厲害，車?yán)镆矝]有人，顯然已經(jīng)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