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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月上枝頭,已是深夜。他記不得這是第幾次了。yin靡的氣息彌散到整個浴室,他跨坐在那人身上,從鎖骨到腿側(cè),全是斑斑點點的青紫紅印,現(xiàn)在想來,那人怕是真的生氣了,才會不顧他的軟語求饒,將他折磨至三更。但他心底居然還有一絲隱秘的竊喜與甜蜜。他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呻吟被壓在喉間,被欺負(fù)得狠了,連嗓子都啞了。──從前連著唱上三四場也沒有這麼累...凌霄城像是不滿他的走神,狠戾一頂。“?。?..”他緊緊摟住那人,淚眼婆娑,美得如同桃花樹下的一個清綺幻夢:“我錯了...嗚...霄城...我受不了了...饒了我吧...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吧...”“下次還敢不敢了?”“不、不敢了...”“還信不信我?”“信...真的信...”凌霄城懶懶一笑,頓時狂烈地抽插起來,沒多久他便再次感到一股灼燙注入體內(nèi),終於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六曲闌干偎碧樹,楊柳風(fēng)輕,展盡黃金縷>是黑暗,卻又不是尋常的黑暗。仍有光暖暖地浸在眼瞼上,暗沉的,一片虛無的混沌。只是全身酸疼得厲害,連動一動也像是被碾過一樣的綿軟無力。還有……誰的手,輕輕地覆在眸上,帶來溫暖與心安。柳陌紅微微顫了顫眼睫,身側(cè)那人立刻便發(fā)覺了,移開了手問道:“醒了?”他睜開眼,玄色的床幔映出暗色的織錦紋樣,天光已是大亮,從窗欞上漫過來,內(nèi)室一片清明的澄金。“唔……”甫一開口便發(fā)現(xiàn)嗓子啞的不成人樣,接了凌霄城端來的溫水,等了那笑得一臉促狹的男人一眼:“都怪你……”虛弱無力的嗓子含著七分略沉下去的沙沙喑啞,加上如水眸光脈脈,和反倒像是撒嬌一般的嗔瞪,在曖昧還未散盡的床弟之間,這樣活色生香的場面簡直就讓作業(yè)剛剛盡興的凌霄城熱血沸騰。“恩?……唔唔……”結(jié)束了冗長而纏綿的親吻,柳陌紅靠在他胸前輕喘著,凌霄城撫著他的背,輕聲道:“我派人去跟洪蓮說過了,今天你不用去玉梨園?!?/br>“幾點了?”“十二點了?!?/br>凌霄城一邊答著一邊從身旁的衣架上取了外套替他披上:“想吃什么?別下床,我讓老秦端進來。”“……想吃甜的。”柳陌紅舔舔嘴唇,“班主一直不許我多吃,怕吃啞了嗓子,不過今天本來就啞著……”凌霄城微微一笑:“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時你說什么也只肯喝半碗粥?!?/br>“啊……”柳陌紅想起與那人初見時的場景:“當(dāng)時……你為什么要那樣對我?我不過是個路人而已……”“當(dāng)時我在想,真像個別扭的孩子?!绷柘龀禽p輕吻著他的發(fā)心:“明明一臉想吃得不得了的樣子,卻非要別人再三逼著你才肯吃完。”慢慢地從發(fā)心輕吻到鬢角:“不過……很可愛。”“……可、可愛?”柳陌紅紅著臉瞪著他。“應(yīng)該叫可愛吧……”他思索道:“讓人一邊想寵著你,一邊又想欺負(fù)你?!?/br>“你……你那個時候就……就……”吞吞吐吐的說不出那個詞來。“你想說一見鐘情?”凌霄城輕笑:“我從不相信這個?!?/br>親親他的面頰:“不過是在遇到你之前。”呼吸一滯,莫名的紅了眼眶。“怎么又哭了。”凌霄城皺眉,薄唇拂過他凝在眼角的一點水光。“我也不信這個……”他小聲囁嚅著:“怎么可能會有一見鐘情這種事……”“沒關(guān)系?!?/br>溫柔地再次廝磨上嫣紅的唇:“我會讓你相信的?!?/br>——所以不要再不安了。他淡淡地看著柳陌紅胸前那塊平安玉。直到次日午間,柳陌紅才能扶著腰勉強下地,滿身的青紫痕跡業(yè)總算消得差不多了,一想到昨天老秦來送飯和楊海來匯報公事的時候曖昧而揶揄的眼神,他臉上就忍不住的發(fā)燙。“公子,你干嘛突然臉紅啊?”綺羅好奇道:“你從剛剛來玉梨園的時候就一會兒臉紅一會兒搖頭的,怎么了?”“沒……沒有?!彼s緊否認(rèn):“那個……是天太熱了?!?/br>“……熱?”綺羅懷疑地看著他:“這都深秋了,怎么會熱?”柳陌紅訕訕地看了她一眼,閉口不言。“不過……你昨天為什么會沒來?楊先生說你身體不適……”綺羅恍然大悟似的:“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凌將軍……”“不是!”急急地打斷她,柳陌紅漲紅了臉:“跟他沒關(guān)系,是我自己……我自己……”“你自己?”綺羅伸手指了指他的后頸:“你自己能整出個吻痕在脖子上來?。俊?/br>“哪有?!”柳陌紅大驚,捂住脖子:“我出門前看過了,明明沒有的……”話剛說完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上了綺羅的當(dāng),尷尬地瞪她一眼:“你個小丫頭片子,懂得倒多了!”“我只比你小兩歲而已!”綺羅不滿道:“翻過年去你也不過才二十罷了?!?/br>“說起來……你也十八了?!绷凹t心血來潮道:“要不要讓班主找個好人家把你嫁了?”“得了吧公子,你別拿我開玩笑了?!本_羅幫他把花架上的翎冠撥弄順:“好人家……誰看得上我啊?!?/br>“你也別愧疚……”綺羅看他一臉有些后悔的表情,笑道:“沒什么,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我這輩子能在玉梨園跟著你和班主,也挺好。”“那……你沒想過嫁人嗎?”“這種事情哪兒能說得準(zhǔn)啊?!本_羅笑道:“就像你在遇到凌將軍之前,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離開玉梨園?”“……誒,你相信一見鐘情嗎?”柳陌紅又想起上午和凌霄城的對話:“……不許笑,認(rèn)真回答?!?/br>“這個嘛……我是不信的?!本_羅摸摸下巴,“不過看著你和凌將軍,又覺得還是可能的?!?/br>“你小心些!”柳陌紅見那翎冠在她手中搖搖晃晃,趕緊伸手扶?。骸斑@可是班主的寶貝,弄壞了他要生氣的?!?/br>“真不知道這么個普通的翎冠班主干嘛這么緊張,”綺羅小聲嘟囔:“武生班子里一抓一大把,而且看起來像是多少年前的了?!?/br>說罷指著冠尾上已經(jīng)褪了色的翎毛道:“毛都掉得差不多了?!?/br>“都說了叫你小心點兒?!绷凹t無奈,仔仔細(xì)細(xì)地用角梳理順那明顯已有了陳舊污痕的翎毛:“聽說這是班主的師弟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