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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死在這里,這里才是她的世界。 第47章大妄(五) 至于今西市,就讓給那些不受拘束的狗主人吧,她祝他們,能永永遠遠做相親相愛的家人。 王樹雅再次大笑起來,渾身像是燒融的鐵水,笑一下就能震掉一片。 古春曉心里緊縮了一下,脫口而出道:“不要!” 余亦勤連忙拉住了她,免得她一激動沖進火里。 “組長?!边t雁也喊了一聲,礙于能力有限,不知道該怎么辦。 如果每個犯人都這樣,承認犯案再立刻自殺,法律的制裁就會失去意義,因為不是法律制裁她,而是她在主宰她的一切。 這不用遲雁說,杜含章心里有數(shù),腳不沾地就閃移了出去。 余亦勤拿目光追了他的背影幾秒,想了想還是沒有跟上去,低頭看向無崢,揭掉了他嘴上的木簡。 無崢一恢復嘴上的自由,立刻戒備地說:“你想干什么?” “你說我不管你們的生死,一個人逍遙快活,可段主任的話你剛剛也聽到了,”余亦勤垂眼道,“跟你說的不一樣,你現(xiàn)在沒什么想說的嗎?” 無崢遲疑了一下,還是嘴硬地說:“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 段君秀被懷疑成托,但他無所謂。 余亦勤之前雖然想起了無崢的模樣,但對他的記憶仍然不多:“你以前也這么多疑嗎?” 無崢頓了一瞬,語氣有點漠然:“別跟我提以前。” “行,”余亦勤從善如流,“那就說現(xiàn)在吧,你打開這個墓的目的是什么?” 無崢笑起來說:“目的就是將你和賀蘭柯,一起挫骨揚灰。” 古春曉聞言,氣憤地踢了他一腳:“你有沒有良心啊?沒聽我們主任說嗎,老余是為了救你,才被人串在下面的,而且都說了背后還有黑手了,你腦殘的部分缺的是一個黑洞吧?” 無崢挨了她這不算輕的一下,冷著臉沒說話。 余亦勤解了無崢的消聲符,并不是讓他來安靜如雞的,于是接著又問:“你要是真的那么恨我,不是應該先針對我這道鬼魂嗎?為什么非要跟和土沒兩樣的尸體過不去?” 無崢有點心虛,眼角不自覺地抽了下,他正要答話時,余亦勤卻不給他機會,平靜又篤定地說:“你沒說實話吧,無崢,比起我的命,下面有你,或者還有將你魔化的人想要的東西,對不對?” 不對……無崢在心里反駁,可他瞳孔上印著的余亦勤,又驀然跟記憶深處的老師重疊到了一起,讓他不禁一時沉默無言。 他曾經(jīng)非常敬重這個人,時空斗轉星移,一千年過去了,但那余威居然還在,無崢澀痛地咽了口唾沫,一邊痛恨自己,一邊又無法控制地產(chǎn)生了一種微弱的動搖。 他真的錯怪了余雪慵嗎? 同一時間,湖上的王樹雅周身揚起了一陣干冰氣化似的濃厚白氣。 杜含章憑空出現(xiàn)在她旁邊,往她身上套了四個木簡,它們遙相閉合成一個圈,空氣里的水氣迅速匯集,塑模似的貼著她燒殘的身體開始結冰。 但那個火估計也不是普通的火,杜含章那些在炎夏都不會化的符冰對上它們,居然迅速氣化了。 這讓他不得不一邊加碼,一邊對著火紅一片,已然看不出人形的王樹雅說:“李小杉、孫嫻和他們的狗已經(jīng)死了,你如果繼續(xù)下去,可能還會害死余亦勤。王樹雅,收手吧?!?/br> 不斷消失和凝結的冰層里面,很快傳來了一聲殘喘似的嗚咽。 這說明王樹雅對余亦勤兄妹倆多少有些歉意,杜含章趁熱打鐵,正要動之以情,再將她拉出來時,卻聽見王樹雅在呼呼的火焰聲里說:“我回不了頭,也沒力氣回頭了?!?/br> 她哭著說:“我殺了人,但不想坐牢。我是人吶,在人住的城市里,卻活得像只下水溝里的老鼠。我不要收手,這是我唯一的報復機會,我、我舍不得放棄?!?/br> 杜含章腦中驀然閃過那些詭異出走的水形,登時警惕說:“你要報復的人已經(jīng)死了,你在這里做的這些,都沒有必要。” “沒有,還有很多很多,跟他們一樣的人……嗬!”王樹雅斷續(xù)地喘了口氣,輕笑里帶著惡意,“所以我給他們準備了一個驚喜,過幾天他們就會收到……” “了”字沒說完,她整個人轟然散架,此時冰層也被燒穿了,杜含章就見她像一盆火似的潑到地上,分不清是水還是火的橘紅色反光面里,一些畫面走馬燈似的晃過。 杜含章凝神看去,發(fā)現(xiàn)畫面的最初,是一個飯桌上的小姑娘,一邊單手扒飯,一邊偷偷地在桌子下面喂狗。 那姑娘只有七八歲大,但五官里有著王樹雅的影子……杜含章迅速反應過來,這是她的記憶。 王樹雅的身體已經(jīng)消失了,但感官還一息尚存,她陷入了一種極致痛苦的灼燒感里,腦中殘留的最后景象,居然是十六七年前,還在養(yǎng)狗并且雙親健在的她。 那時她還沒生病,脾也還在,住在今西市的外環(huán)里,和所有正常的小女生一樣,精通各種跑跳項目、踢毽子、跳皮筋甚至丟沙包。她還養(yǎng)了一條狗,是她眼巴巴從狗mama家里抱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叫“西風”。 她會抱著小狗睡午覺,將它的皮毛摸得油光水滑,它也會日復一日地在放學的路口等她,為她表演生吃雞蛋。 后來狗咬人的事件突然變多,疫苗價格水漲船高,大人們團結起來,從這條街跑到那條街的堵殺野狗。 那陣子西風非常不安,王樹雅害怕它會被當成野狗打死,讓爸爸給它脖子上套圈,拴在院子里偷偷地藏著??上B(yǎng)慣了,被關的難受,白天偷跑晚上亂叫,父母很快在它如果咬人的設想里敗下陣來,趁她上學,偷偷地將西風交給了狗販子。 王樹雅放學后回來知道了這事,摔了父親因為愧疚,給她當零花錢的賣狗錢,還為此絕食了兩天,發(fā)了場高燒。 她曾經(jīng)也是一個非常愛狗的人,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活到后來,會那么害怕她曾經(jīng)小伙伴的同類。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聽說鬼沒有實體,她解脫了。 隨著王樹雅意念的渙散,火焰輕輕地震了一下,像是往上升了一截,又像是沒有。 緊接著湖面上揚起了無數(shù)火星,它們和螢火蟲差不多大,如果換成綠色,這將會是一個山間清夢般的場景,可惜顏色不對,氣氛就只能從夢幻轉成危險。 持續(xù)高漲的熱量很快輻射向四周,余亦勤看向湖中,剛在猶豫要不要提醒杜含章,旁邊遲雁的先出聲了:“組長,陸隊來電話了,讓你接。” 王樹雅消失之后,火上只剩下一條手串,杜含章隔空將它抓進手里,不等仔細觀察,就見它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