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往下沉了沉，把手機唰地往后一拋：“沒事了！”



    手機真是不太給他面子，還沒落到床榻上就叮咚響了一聲。



    連曉霧轉過去慢吞吞地拿了過來，摁亮屏幕，備注元哥的倆字后面跟了一句話，弟弟，你在宿舍嗎？



    連曉霧趕快解鎖回了過去。



    霧五嗚嗚：在的在的！



    元哥：你室友呢？



    霧五嗚嗚：唐嘉嗎？他也在的！



    元哥：好，我剛下高鐵，半小時到你宿舍，沒問題吧？



    霧五嗚嗚：沒問題……



    霧五嗚嗚：【打滾.jpg】元哥，你是看到了今天微博上事嗎



    元哥：嗯。



    “前輩，是新哥又通知了什么決定嗎？”唐嘉似乎還是更習慣叫他前輩，在連曉霧擱下手機沉默了三分鐘之后，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



    連曉霧托著腮，千言萬語在腦子里過了無數(shù)遍，最終匯成一句話：“元哥半小時之后會來宿舍找你?！?/br>


    總監(jiān)督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職位。



    對外發(fā)言，對內管理。作為個人，言元在團體內的定位首先是一名成員，其次才是在時間流逝中慢慢堆積上去的稱號。作為總監(jiān)督，幾百名成員都視他為表率，聽從他的領導。在背負spark的未來這件事上，言元已經(jīng)整整耗費了六年了。



    連曉霧偶爾想過，言元究竟是天生冷淡，還是為了維持在成員面前的氣場，才一直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這樣的思考沒有意義，無論如何，他在總監(jiān)督這個位置上做的足夠優(yōu)秀了。



    運營是商人，夢想是一回事，利益又是另一回事。李先生不可能浪費時間來關注每一個新加入的成員，spark終究是一個密不可分的團體，總監(jiān)督從成員里脫胎而出，又天然融于其中。



    在各大場合里負責發(fā)言，看似是個類似隊長的雞肋職位，實際上言元在潛移默化下為spark付出了太多。



    演唱會上的突發(fā)事件，工作人員第一反應就是將他推出去穩(wěn)定軍心，言元也默不作聲地接受了。陳敘經(jīng)過深思熟慮做了對spark不利的事情，唱完最后一個音節(jié)的言元卻要在舞臺上向所有人鞠躬道歉。



    而唐嘉未經(jīng)思考就發(fā)了微博，即便是在外地，言元依然趕在今天的末尾回來了。



    他總是要對spark負責，對每一個成員負責的。



    “前輩。”唐嘉焦慮地掐著指腹，怎么也吐不出下文來。



    連曉霧明白他想說什么。



    沒想到?jīng)_動之舉不僅掀起了這么大的波瀾，影響自己不說，先是麻煩了經(jīng)紀人，現(xiàn)在竟然還捎帶上了言元。



    “沒事，等元哥來吧。”



    言元來得比他預想中還要快，頂著一張情緒難辨的俊臉敲開了房門。



    他是名副其實的養(yǎng)成系，十四歲加入spark的記錄至今沒人打破，一路從粉雕玉琢的軟團子長成了銀幕上眉眼英挺的青年。



    連曉霧自打演唱會后就沒見過他，現(xiàn)下是真心實意地湊過去撒嬌：“元哥，我都有這么——久沒有見過你了?！?/br>


    唐嘉早就從沙發(fā)上蹦起來了，言元也沒往里走，伸手拉開了連曉霧的椅子坐下來道：“等會再說你，別打岔，先說正事?！?/br>


    “好好好，聽你的。”連曉霧乖巧地搬了把椅子過來，往言元旁邊一放，自己也往上一坐，捧著臉沖唐嘉使了個眼色。



    “……言前輩?！碧萍瓮鹑绫贿z忘的小孩，接收到訊號后弱弱地問了聲好，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言元不置可否，他在團內形象一貫是一座嚴謹?shù)谋?，后輩對他又敬又怕，也只有連曉霧這個缺心眼的一進團就黏上了他。



    “不用緊張，唐嘉，你的事我已經(jīng)了解的七七八八了?！毖栽频L輕道：“我來是想問問你，你現(xiàn)在對這事有什么看法。”



    唐嘉謹記連曉霧的教誨，抬頭道：“是我太沖動了?！?/br>


    他不疾不徐地吐出了一連串自省的話，一個字不提吳渺那邊，認錯態(tài)度可謂是一點兒毛病都挑不出來。



    言元淡淡地笑了一下，側過臉瞥了一眼，連曉霧趕緊扭頭往窗外望，也沒能擋住言元的下一句話：“是弟弟教你說的吧?！?/br>


    經(jīng)紀人第一次在兩人面前說出弟弟這個稱呼時，唐嘉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今天言元也這么說，一瞬間就教他想通了。



    弟弟應該是老成員對連曉霧的稱呼。



    他沉默的幾秒鐘想的是名字的事，連曉霧這邊已經(jīng)開始圓上話了：“中午新哥訓一遍，下午佳姐批一回，他早就知道錯啦！”



    言元聽他的話就當在耳朵里走個過場，半點面子不給的繼續(xù)說了下去：“唐嘉，你做了件對自己很不利的事，對spark來說卻不一定是壞事?！?/br>


    連曉霧大為訝異，李先生痛恨丑聞是人盡皆知的事，他今年三十六了，某種意義上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揮霍全部積蓄成立了夢花火，試圖在圈子里開辟出屬于他的理想國，每天為著公司而奔走。



    可是言元說，這對spark來說不一定是壞事。



    連曉霧的目光早就移到了言元身上，更奇怪的是唐嘉臉上也沒有幾分異色，安安靜靜地聽著訓話，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



    “弟弟，你覺得總監(jiān)督這個詞代表了什么？”



    運行了十來個小時的空調發(fā)出如釋重負的氣音，外機嘎吱嘎吱的躁動驟然停止，在言元將話鋒轉到連曉霧身上后，房間里一時間陷入詭異的安靜。



    仿佛回到了五年多以前的夏天，言元一只腳剛邁過成年的界限，敏銳地察覺到那個乖巧的男孩正扒著門縫偷看自己。



    連曉霧腦袋一陣空白，想不起當時他是怎么回答言元的問題的。



    “代表了，你就是spark?！?/br>


    艱難地說完了這幾個字，連曉霧覺得自己就像房間里的那臺空調，運作太久，強制進入了短暫的休眠期。



    言元笑笑，伸手摸了摸他微卷的發(fā)梢。



    “對。不是發(fā)言人，不是代表spark對外形象的人，不是為你們安排活動的人，不是監(jiān)督成員練習的人，不是為所有人承擔錯誤的人……我就是spark?！?/br>


    如果這里還有別人在，一定會認為他自視甚高，臉大如盆，但連曉霧明白，言元說的是對的。



    言元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多久，似乎只是隨口一問，便繼續(xù)說道：“吳渺不去排練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在這件事上，我和李先生談過很多次。吳渺‘通過’考核的時間不長，他實際上也并不需要像你們一樣穩(wěn)固基本功，spark對于我們來說，是最重要的開始，在他眼里，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塊跳板?！?/br>


    “spark十一年前招收第一批練習生，正式成為一期生的一共有十五個人。Spark這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