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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這個競技場有些像古羅馬斗獸場,遠看像是個筒形,共有六層高的拱廊將內(nèi)場圍住,整座競技場都是用堅硬的雪花白紋的大理石搭建成的,遠遠看去,陽光披灑在上面,像是在散發(fā)著金光,富麗堂皇,恢弘大氣。歐洛斯目測了下起碼得有三十米高,他們站在入口處渺小得像是一粒塵埃。他有時候是真的是佩服獸人的天分,據(jù)說會有一部分擁有神力的獸人不會去當戰(zhàn)士,并不是獸人都是平民的,除了王族、貴族和平民,還有奴隸,這個國家的石匠都是奴隸,他們的神力只用在切割石塊上,日復一日地做一樣的工作,做出來的巨大石磚幾乎沒有誤差,再辛辛苦苦地搬運,搭建成國家的一座座高大建筑。歐洛斯也感慨,獸人就是太受神明的優(yōu)待,所以才不思進取,他學了三年獸人的文字和文化,他們的國家在神離開之后已經(jīng)過了有八百年了,幾乎沒有創(chuàng)造新的文化,只在固守繼承神留下來的東西和記錄歷史。歐洛斯和帕藍一起穿過黑暗的拱形走廊,還沒到石洞口,競技場內(nèi)的呼喊聲已經(jīng)有從場內(nèi)傳了過來,在石壁上碰撞回蕩,當他們走出觀眾席的入口時,整場上幾萬獸人的興奮的歡呼、憤怒的咒罵和囂張的笑聲盡數(shù)混雜在一起,猶如龐大的聲浪撲面而來,因為競技場的回廊結構,聲音在場內(nèi)疊加,簡直叫人震耳欲聾,連歐洛斯都有點受不了,更不用說聽力敏感的帕藍。帕藍被吵得捂了捂耳朵,太吵了,像是有尖銳的石子刺在他的耳鼓上,他痛苦地皺起臉,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他們兩個長的小,反倒方便行走,可以在成年獸人的間隙之間鉆來鉆去,終于在平民席上找到了一小塊空地可以容身,這才有空可以觀看競技場上的比賽。比賽場足有人類世界的兩個足球場大,但只有兩個人在場上。這是兩個強壯的成年霧紋獸人,弓著腰,尖爪上淬著寒芒,眸中冒著兇光緊盯著對方,嗜血的殺氣猶如尖錐破囊。顯然雙方已經(jīng)進行了一次并不友好的試探,身上都有對方留下的傷痕,暫時分開,眼睛也不敢眨地盯著敵人慢慢移動,尋找對方松懈流露出破綻來好一擊斃命。還算和平的對峙才過了片刻,觀眾可忍不了無聊,不耐煩地對著場上呼喊:“殺了他!撕破他啊!咬死他?。?!”“殺了他?。 ?/br>“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一時間觀眾席上掀起了可怕的聲浪,觀眾席上的獸人們都覺得仿佛血脈里關于殺戮的欲、望被喚醒,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下場親手把敵人撕成碎片。饒是歐洛斯也看得心驚膽戰(zhàn),他的手上不是沒沾過血的,為了給帕藍報仇,他把害死帕藍的那群人全部殺了??伤菫榱藞蟪穑皇窍瘳F(xiàn)在的場上一樣只是為了享樂。場上的兩個獸人在觀眾催促之下無法再繼續(xù)對峙下去了,其中一個率先大吼了一聲撲過去,另一個獸人四肢著地,身上的獸紋忽的亮了起來,眨眼之間,地上冒出了一根根石刺,尖端就朝向敵人撲過來的方向,如果不放慢速度就會直接撞上刺尖,被捅穿身體。那個獸人卻沒有減慢速度,他身上的獸紋也亮了起來,尤其集中在他舉起拳頭的手臂上,然后他一拳砸了下去,石刺直接被砸碎。這不過瞬間的交手,歐洛斯緊緊看著,在心底飛快地分析:看來凱特獸人的神力有兩種使用方法,一是cao控土地石頭這類東西,切割、變形等等,二是轉(zhuǎn)化為力氣,增強力量……他努力地看著場上的爭斗,奈何兩位角斗士打紅眼睛之后速度越來越快,他的視力根本跟不上,歐洛斯看看身旁的帕藍,帕藍好像還看得見,緊繃著小臉蛋,目光跟著兩個角斗士飄來飄去,看得聚精會神。帕藍能看得見就好,歐洛斯準備繼續(xù)看著場上,想要再嘗試著去分辨看看,他只是稍微走神了一下,再回過頭,猛地看到一個黑影從場上朝自己的方向像是離弦之箭般砸過來——這是個被打飛的角斗士。這個可憐的角斗士撞在觀眾席的邊緣,直接把堅硬的大理石砸出了個坑,邊緣龜裂開來。石頭向四處飛濺,觀眾席上的獸人們不帶怕的,成年獸人連躲都不躲,小石子砸上身上一點也不疼,帕藍倒是回過神,拉著歐洛斯躲了一下。剛才遠遠地圍觀這場血腥殺戮已經(jīng)讓人心有余悸,現(xiàn)在是近距離地看。被打飛的角斗士還沒來得及爬起來,他的敵人已經(jīng)追了上來,踩在他的身上,利爪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割斷了他的脖子,guntang的鮮血噴、射而出。有一滴濺到了歐洛斯的眼睛里。歐洛斯眨了眨眼,忽然之間,仿佛后腦勺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一段陌生的記憶像是蛇一樣鉆進他的腦海里,露出了尖牙和蛇信。歐洛斯只要閉上眼,腦袋里就會出現(xiàn)另一幅場景:他也是在競技場的觀眾席上,起初什么都聽不見,只有憧憧的人影。競技場的中央只有一個獸人站著,遍體鱗傷,滿身是血,身影十分熟悉,他分辨了一下,認出來了,不寒而栗,那是……帕藍……帕藍?成年的帕藍?帕藍怎么會是那副模樣?帕藍的半張臉上都是血,左眼已經(jīng)睜不開了,他的雙手和雙腳都戴著石銬,幾乎走不動路,仰著頭環(huán)顧圍觀著他的族人們。所有人都在憤怒地瞪著他,猙獰,扭曲,惡毒地辱罵著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這個叛徒?。。 ?/br>二十幾只奇形怪狀的野獸被放到了場上,他們都齜著牙,虎視眈眈地盯著帕藍,想要飽餐著一頓鮮rou。帕藍握緊手中的一把劍,高高地舉起劍,一劍又一劍地劈砍向撲來的野獸,他的劍法沒有任何的花俏,干凈簡練,是用刀山血海里練出來的,每一劍都砍在致命處……可他太虛弱了,他沒有足夠的力氣,又瞎了一只眼睛,最后一只野獸在他斬死另一只野獸的時候從他左邊的盲區(qū)飛快地躥出來,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饒是帕藍,也疼得飚出眼淚,淚和血混在一起,他歇斯底里地狂叫起來:“啊?。。。。 ?/br>他咬緊牙關到牙齒喀喀作響,鬢邊額頭上的青筋鼓了起來,反手揮劍,一劍刺穿了這只野獸的腦袋,最后這只野獸終于死去,頹然倒地。帕藍喘著氣,腰背卻挺得更直了,正如他手上的那把劍,他已經(jīng)變成了血人,用最后的力氣站著,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贏得了這場幾乎不可能勝利的戰(zhàn)斗,幾乎全場的觀眾都被他給震懾住,除了風聲和他的喘氣聲,安靜的落針可聞。帕藍臉上淌著污濁的血淚,悲愴地闔目,再睜開,氣若游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