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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騰了沒多久就被大梁的緩兵之計壓了下去, 最后查出, 大火竟是隨使小廝不小心點著的,讓不停跳腳的使臣顏面蕩然無存。 因為這事, 烏茲使團決定提前回去,逼迫梁帝早點下決定是否要用穆亭淵交易烏茲提出的巨額籌碼,三日后,定是要給他們一個明確的答案。 時間一下, 朝中慫恿交出穆亭淵的大臣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一時之間,大梁文臣鬧成一鍋粥,亂得不可開交。梁帝勃然大怒,揮袖離開。退朝后, 穆亭淵被叫去御書房。 梁帝冷聲問道:“愛卿此時可還有對策?” 穆亭淵拜道:“陛下息怒?!?/br> “你要朕如何息怒?。俊绷旱叟馕聪? “朕欲將清和公主嫁給你, 你屢次拒絕,如今事態(tài)演變成了如此地步,朕有心保你也保不住了!” 穆亭淵一言不發(fā), 任由梁帝發(fā)泄情緒。 梁帝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大梁上下竟都是摧眉折腰之輩!烏茲所提籌碼的確可觀,那群坐居高位的股肱之臣竟然不顧大梁顏面, 想要交易!穆亭淵——你可知朕的想法!” “臣知曉,”穆亭淵道,“圣上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用臣交易的打算?!?/br> “是!”梁帝怒瞪向穆亭淵,他形容蒼老了許多,滿眼布滿血絲,本來稍微養(yǎng)好了一些的身體因為這事勞心得又垮了下去,他唇邊生滿皺紋,正因憤怒而微微顫動,“若你也存了這種心思,想向烏茲低頭,朕會選擇殺了你!” “臣不敢?!?/br> “你做得很好!”梁帝一甩袖子,道,“你是大梁的英才,但眼下,朕為了保全大梁顏面,留不得你了,明面上的穆亭淵,必須要死,穆亭淵,朕不知道你是從哪兒招來的禍患,朕給了你生的機會,從那往后,你須得拋棄過去的名姓,成為太子隱藏在背后的利刃,你還得拋棄——你心里的人。” “圣上,”穆亭淵緩緩跪了下來,“容圣上再給臣一點時間?!?/br> “時間?”梁帝瞇眸,“你還要什么時間?” “三日后,使團離開大梁,臣一定會給圣上一個交代。” 梁帝冷笑:“若你不能呢?” 穆亭淵垂眸,鴉睫在眼底打下一團陰影,隨后他緩緩抬頭,看向梁帝,兩人視線相碰,那熟悉的眼神和眉眼讓梁帝心里被猛地一撞,頓時生出許多動容。 穆亭淵迎視梁帝逼問的目光,薄唇輕啟,決絕道:“若是不能,臣之所有全憑圣上處置。” 梁帝沉吟片刻,猛地抓起桌面上的書卷砸向穆亭淵:“給朕滾!” 穆亭淵從容退下。 大太監(jiān)上前,給梁帝遞上熱茶:“圣上息怒,切莫氣壞了身子。” “徐公,”梁帝斜靠在榻上,在眉心掐出紫紅色的溝壑,嘆息道,“朕對他……總是有特殊的情感,他和梅妃,實在是太像了,朕愧對梅妃,便將這份愧對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身上。但這樣……朕不該如此,”他心思更是深沉,衰老的面容掛滿憂愁,“你告訴朕,是否人之將死,心腸也會變軟,朕這樣做,究竟對不對……” “圣上,”徐公公跪在梁帝面前,哀聲道,“圣上萬歲,老奴不知對錯,只知道圣上是大梁的天,您的決定一定在昭示著大梁的未來。圣上,老奴不懂時政,只盼著圣上能少些憂思。” 梁帝心里劃過一絲暖意,他揮了揮手,示意徐公公退下,他閉上眼睛,假寐了起來,心道:穆亭淵,你莫要令朕失望。 = 幾日后,有關(guān)穆亭淵的議論聲依然沸反盈天,晏枝坐立難安,她想見穆亭淵一面,問一下如今的境況,但每回都撲個空。聽麗娘說,這幾日,他深更半夜才回府里,又一大早便出門處理公務(wù),忙得不可開交,連飯食都很少在府里用。 烏茲使團馬上便要回烏茲,明日將是辭別宴會,大梁必須要給烏茲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只有兩個,去或者不去。 如果去,穆亭淵余生都將被困在烏茲,成了囚籠之鳥。晏枝不明白,為什么烏茲對穆亭淵有這么大的惡意?洛霞笙究竟跟烏茲結(jié)成了什么同盟關(guān)系?這八年來又用她女主的特權(quán)得到了什么援助?這一切都得從洛霞笙身上找到答案,而從那日一別,她再也沒見過洛霞笙,無跡可尋。 如果不去,大梁將因此得罪烏茲,兩國貿(mào)易會變得舉步維艱,商路、朝奉、邦交都會因此而受到影響。穆亭淵雖能繼續(xù)留在大梁,但官位勢必受阻,甚至有可能在文官的口誅筆伐之下,變成千古罪人。 以晏靖安對梁帝的了解,梁帝勢必不會讓穆亭淵去烏茲,從古至今,從未有過將大臣送予他國來謀求利益之事,若大梁是彈丸小國也就罷了,如今大梁國力繁盛,與烏茲不相上下,這事若是真叫烏茲如意了,梁帝將在歷史上留下最恥辱的一筆。 一開始,梁帝還可以用已將清和公主許配給穆亭淵當(dāng)做擋箭牌,但隨著烏茲送來更多的籌碼,清和公主已不夠格打消烏茲的想法,梁帝不得不放棄這個決定;到后來,事態(tài)愈演愈烈,想要平靜地解決這個問題,只有一個辦法—— 讓穆亭淵死。 爭端的源頭死了,那就沒有爭執(zhí)的必要。穆亭淵一死,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梁帝也不用再面對任何選擇。 事已至此,穆亭淵的處境非常危急。這最后的晚宴將是他最后的機會,若是不行,晏枝只有答應(yīng)寧蘭公主的要求,甚至是她臨時提出的加碼條件。 樂聲奏響,眾大臣皆知踩在雷池邊上,行事都小心翼翼。 晏枝作為家眷,坐在晏靖安身后的位置,寧蘭公主在她正對面的位置,傷勢還未完全康復(fù)的項野站在她身后,面無表情,目不斜視。而寧蘭公主神色疲憊,她悶悶不樂地飲著酒,時不時會偏頭向后看向項野,項野視若無睹。 穆亭淵端坐在旁,他斟酒倒給寧蘭公主,道:“這是大梁東鳳獨產(chǎn)的酒,寧蘭公主好酒,若是回烏茲,就嘗不到這等好酒了。公主?” 寧蘭公主回過神,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穆亭淵將酒杯遞給寧蘭,在寧蘭接過時,穆亭淵手腕一抖,酒杯傾斜,灑出一些酒液。 穆亭淵大驚失色,忙道:“抱歉,近來我身體不好,方才忽然手腕使不上力氣,唐突公主了,咳、咳咳——”他偏頭咳嗽了幾聲,這才轉(zhuǎn)過頭,笑了笑,同寧蘭道,“少時好讀書,一讀書便不知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