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算平坦，舉國可種植糧食的平原面積極少。圣上平日勞心眾多，沒有注意到，去年兩國貿(mào)易中，烏茲加重了從大梁購入糧食的占比，其水患嚴(yán)重程度可見一斑。”

    梁帝沉吟片刻，道：“所以，烏茲真正想要的，是我國治水的工具和人才？”

    “是，不僅局限于此。新上任的國主年輕氣傲，不愿自暴其短，便將烏茲粉飾成太平的樣子，更是將開商道對大梁有利一事說得言之鑿鑿，但真正獲利更多的是烏茲，而非大梁。商道一事，臣認(rèn)為，確有必要，臣隨老師游歷多年，所見寬廣，從市井到豪紳皆有值得學(xué)習(xí)的地方，文化交融是幸事，但大梁大國威儀，豈能由得他人拿捏。況且——”他深深拜禮作揖，道，“臣心在大梁，有意興建盛世，比之入贅烏茲，臣能為大梁創(chuàng)造更多價(jià)值。”

    說完，殿內(nèi)一片沉默，梁帝沒有應(yīng)聲，似是睡著了般，穆亭淵不驕不躁，呼吸平穩(wěn)，等著梁帝的抉擇。

    片刻，梁帝沖他擺了擺手，道：“你先退下吧?！?/br>
    穆亭淵從容道：“臣告退?！?/br>
    “等等——”梁帝忽然喚住他。

    “圣上?！?/br>
    “若朕想將清和公主許給你呢？”梁帝一掃疲乏，目光灼灼地望著穆亭淵。

    穆亭淵長身作揖，堅(jiān)決道：“請容臣拒絕?！?/br>
    “再過兩年，清和公主便可及笄，她對你甚是喜歡?！?/br>
    “臣心中已有愛慕之人?！?/br>
    梁帝意外地看向他，眼前的青年峨冠博帶，五官俊逸，氣質(zhì)彬彬，性格又沉穩(wěn)安靜，一顰一笑皆像極了她?；貞浲簦闹袆尤?，梁帝長長地嘆出一口氣，道：“你退下吧?！?/br>
    “是。”

    穆亭淵出了房門，心里無法安定，他雖有把握讓梁帝拒絕寧蘭公主，卻無法肯定梁帝一定不會將清和公主嫁與自己。

    聽梁帝的意思，好似要拿清和公主來拒絕寧蘭公主的求婚，這的確是個(gè)不損害兩國關(guān)系的好辦法。

    但是——

    無論是寧蘭公主還是清和公主他都不想娶，他想娶的只有一人。

    哪怕天地崩摧，也不會改變。

    ===第90章 第 90 章===

    寧蘭坐進(jìn)內(nèi)飾華美的馬車, 她隨手接過侍人遞過來的發(fā)繩將長發(fā)梳成高高的馬尾，對坐在對面的人道：“師父，我已經(jīng)按你的吩咐, 向梁帝拋去了籌碼, 只是梁帝還在猶豫, 沒有給我一個(gè)準(zhǔn)確的答案。”

    “無妨, 梁帝一定不會答應(yīng)這個(gè)要求?！弊趯γ娴氖莻€(gè)披戴著黑色兜帽的女子, 寬大的帽檐擋住了大半張臉, 只能讓人看到她瘦削的下巴和紅潤的唇。

    “師父一開始就知道？”寧蘭疑問道。

    “是啊，”女子發(fā)出輕笑, “大梁人才濟(jì)濟(jì)，若是被這些利益誘惑那是快要亡國了?！?/br>
    “那我今晚豈不是白忙一場啦？”寧蘭賭氣道。

    “白忙？”女子抬眸看向?qū)幪m，“那穆亭淵你看如何？”

    “很聰明，心算能力很強(qiáng), 當(dāng)?shù)昧舜罅旱谝坏牟抛又?。”寧蘭滿眼都是傾慕。

    “把他娶回去當(dāng)你的駙馬，還覺得是白忙一場嗎？”

    寧蘭笑了笑，說：“不至于是白忙，可還是很虧，我在殿前輸給他了?！?/br>
    “你輸了？”女子一怔, 反問道, “如何輸?shù)?？說給我聽聽?！?/br>
    寧蘭把事情經(jīng)過告知女子, 隨后道：“那穆亭淵說他的算術(shù)都是晏枝教的，我想會會晏枝，看她的算術(shù)是什么水平, 老師，我的算學(xué)都是你教的，你說, 那晏枝有你那般厲害嗎？”

    女子發(fā)出不屑的冷笑聲：“不過是個(gè)女配而已。”

    “師父？”寧蘭沒聽清，偏頭去看她。

    女子道：“沒事，寧蘭，不要著急我們一步步來，等梁帝下一步的態(tài)度下來了，我們再來走下一步棋?！?/br>
    “嗯?！睂幪m猶豫了下，想說些什么，卻察覺出師父對晏枝的憎惡，便將那些話全都咽了回去，心里琢磨。

    今晚見過晏枝，她覺得和師父的描述不大一樣，那個(gè)女子眼神澄澈干凈，塔塔師傅說過，眼眸是映射心靈的窗口，擁有像明珠一樣明亮雙眼的人也會擁有一個(gè)純粹干凈的靈魂。

    也許是有什么誤會？也許是晏枝太會偽裝了。寧蘭說不準(zhǔn)，但唯有一點(diǎn)，她非?？隙?，師父對她很好，兄長們也交代了，來大梁的一切安排都聽師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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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有人有意散播，晚宴上發(fā)生的事情在北都不脛而走，而且被套上了一層瑰麗浪漫的色彩，一時(shí)更為人津津樂道。

    晏枝在店里聽見不少謠言，聽得煩膩得很，最夸張的傳言是寧蘭公主早就對穆亭淵情根深種，此刻出使大梁專為穆亭淵而來，她愿獻(xiàn)出城池與無數(shù)財(cái)寶，只為了換得穆亭淵一人。

    這些故事被編成了話本，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一時(shí)之間戲臺子上、茶館里頭的檔期都不夠排。

    民間鬧得厲害，朝中也是一片喧鬧，幾派勢力各自展開拉鋸戰(zhàn)，有言說要穆亭淵留在大梁，大梁威儀豈可入贅?biāo)麌?；又有人說商路之重要，用一個(gè)穆亭淵交換順?biāo)彀踩遣豢啥嗟玫暮檬隆?/br>
    幾日早朝都就這一問題爭論不休，喧囂吞天，唾沫橫飛，穆亭淵巋然不動，陳書己見后便由著大臣自以為能主宰他命運(yùn)地隨意發(fā)言。

    這日下朝，穆亭淵回家梳洗換衣便前往錦繡里接晏枝。

    晏枝見他來了，招手讓他進(jìn)來，給穆亭淵塞了幾個(gè)剛做好的點(diǎn)心，道：“我在奈何樓定了位置，現(xiàn)在時(shí)辰剛好，jiejie請你吃頓好的?！?/br>
    穆亭淵笑道：“奈何樓的魚rou鮮美，大有名氣，今日我有口福了。”

    兩人駕車前往奈何樓，馬車上，晏枝觀察穆亭淵神色，見他氣色不錯(cuò)，清俊的面容沒有顯露半分疲態(tài)，吊著的心便放下了些許。這一路，她都只是簡單地問了一些衣食住行上的情況，等到了奈何樓，餐桌上飯菜擺開了，由著穆亭淵吃飽喝足，晏枝才道：“聽父親說，寧蘭公主那事一直還沒拿定主意？”

    “是，”穆亭淵道，“這幾日早朝都在討論這事。”

    “圣上態(tài)度如何？”晏枝問道。

    “還沒有明確表態(tài)，由著群臣胡鬧，”穆亭淵道，“jiejie放心，其實(shí)圣上心中已有決議，只不過借此機(jī)會看一看如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