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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一雙陰影下的雙眼,抬眸看向常奕時溫和一笑:“常將軍,我來尋家姐,還請通融?!?/br> “本將軍侍奉的小姐跟你好似不是一個姓氏,”常奕把弓拉得更滿,挑眉道,“八年前,你把我們幾方人都算計了進來,害得我大半夜被將軍從被窩里挖出來,這仇我可一直記得?!?/br> “形勢所逼,”穆亭淵道,“當年長嫂能脫困,全賴常將軍神勇。” “哈哈!”常奕大笑兩聲,拉弓的扳指摩擦出細微聲響,“你拍我馬屁也沒用,姑娘說了,誰都不許進!” “嫂子?!蹦峦Y忽然沖常奕背后喚道。 常奕一怔,下意識回頭,幾乎拉滿弦的勁弓在頃刻間被他收了起來,身邊一道厲風拂過,常奕屏住呼吸,揚弓去擊,穆亭淵抬起手杖攔截,略一翻手腕,將常奕擊退了兩步。 常奕瞪大了眼睛:“你還學會功夫了?” 穆亭淵此刻已經(jīng)突破了常奕的防線,謙和道:“略懂?!?/br> 意識到晏枝壓根沒出現(xiàn),常奕咬牙道:“你訛我?” “兵者,詭道,將軍勿怪。”穆亭淵依然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他一轉(zhuǎn)身,眼前閃過一道黑影,意識到那是什么后,穆亭淵乖乖巧巧地站著,任由眼前的女子在他身上敲了一下。 穆亭淵委屈地看著晏枝:“嫂……晏jiejie?!?/br> 晏枝佯怒:“不把我當嫂子,敢闖我的營地了?” “恕罪,”穆亭淵道,“形勢所迫,我來想與晏jiejie共計城中之事?!?/br> “一個人來的?”晏枝聽他沒有把自己趕回去的意思,吊著的心虛放下了一點,她往穆亭淵背后看了一眼,帶著薄怒道,“膽子忒大,仗著欽差的身份有恃無恐,你就不怕那些豪紳把你殺了?然后借口你跌入江水,活不見人,死不見尸?!?/br> “他能耐大著,”常奕添油加醋道,“學了一身不凡的武藝,我都攔不住?!?/br> 穆亭淵沒理會這人,道:“洛將軍護送我來的?!?/br> 經(jīng)他提醒,晏枝才發(fā)現(xiàn)站在遠處的洛無戈,她“哦”了一聲,對穆亭淵道:“鎮(zhèn)壓亂民之事,你可有計劃?” “有,”穆亭淵頷首,“晏jiejie帶了多少糧食?” “一路施粥放糧,所剩無幾,估摸只夠明日一天?!标讨Φ馈?/br> “也足夠了,”穆亭淵道,“官糧還在運輸途中,風險頗多,晏jiejie能解我的燃眉之急。夜里風寒,回帳篷里,我再與jiejie詳談?!?/br> 晏枝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聽著穆亭淵一口一個jiejie甚是順耳,只覺得眼前斯文儒雅的男人太過乖巧可愛。 她墊腳捏了一把穆亭淵的臉皮,道:“多叫幾聲jiejie,我給你出個妙招?!?/br> “jiejie。”穆亭淵輕聲喚道,無奈地看著她,滿眼寵溺。 ===第79章 第 79 章=== 穆亭淵坐進帳篷, 脫下兜帽,他看向晏枝,見女子氣色不錯, 道:“這一路辛苦你了?!?/br> “怎地不怪我?”晏枝忐忑地問。 “你比我聰明, 自有用意?!蹦峦Y坦然道。 晏枝一笑, 道:“那就跟我說說縣城里如今是什么情況吧?!?/br> 穆亭淵頷首, 解釋道:“我是三日前抵達梁寧縣, 同歐冶先生了解過水患后, 便著手準備治洪,只是中間牽扯頗多, 一時無法輕易解決,只能先將梁寧縣的縣民帶去安全的地方,以免洪水來時死傷太多。但此舉會動搖本地豪紳的根本,他們便煽動百姓情緒, 叫他們跟我們作對。” 晏枝道:“豪紳多依靠地皮,說白了,在這里他們是山大王,離開了就什么都不是?!?/br> “是,所以他們怎么都不肯離開。前幾年, 入梅后也暴發(fā)過洪水, 但在歐冶先生的治理下, 水患不算嚴重,這些豪紳便在民間散播這是龍王爺感念眾人勤勉所致。歐冶先生不在意這些功勞,便隨著他們胡言亂語, 等到如今,水患再起,便有理由怪力亂神, 為了不離開這兒,扯出龍王爺大怒,要祭祀龍王爺。” 晏枝:“這些豪紳也不怕死,若是洪水沖過來,他們的命就沒了。”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幾年歐冶先生勉勵治洪,是為了讓百姓活得更好,而不是讓這些豪紳居安享樂。不過,哪怕沒有他們,百姓安土重遷,想讓他們放棄自己的農(nóng)田,搬去他地也是件難事。” 晏枝沉默片刻,心想,書里差不多也是這個情況,她看向穆亭淵,問道:“你有什么應對的良策?” “梁寧縣西南方有一處荒林,我來之前去實地查看過,若是能開發(fā)出來,是塊宜居之地,可以將人遷入那里,按原有土地等值分配?!?/br> 晏枝微微一笑:“是個好辦法,但如今的難點還在于這些豪紳?!?/br> “是,”穆亭淵道,“我這幾日同他們接觸了下,是軟硬都不吃的厲茬,我在想,將那地最好的地方勻給他們,興許能商議出個結(jié)果,不過……治標不治本?!?/br> 晏枝也很清楚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更怕他們獅子大開口,把好處全要走了。” 穆亭淵輕笑,眸光里有不一樣的情緒,深沉如淵:“讓他們得意一會兒也無不可。” 晏枝古怪地看著穆亭淵,總覺得說這話的穆亭淵有了另一種模樣。 穆亭淵又道:“jiejie呢?有什么良計?” 晏枝眼眸一亮,問道:“歐冶先生在城中地位如何?” “治水多年,雖功勞被豪紳搶走了一些,仍有名望?!?/br> “那太好了!”晏枝興沖沖地道,“既然如此,咱們得什么病開什么方子,他們不是說洪水泛濫是得罪了龍王爺嗎?那好,咱們也怪力亂神一回?!?/br> 穆亭淵深受晏枝情緒感染,眉眼一彎,看著晏枝清透雙眸中閃爍出的灼灼光華,湊近了去,低聲問:“如何怪力亂神?還請指點迷津。” 男人的氣息就在耳邊,晏枝怔了一下,正對上穆亭淵的目光,那目光溫柔繾綣,充滿了對她的依戀,時光悠長,仿佛當年白梅樹下的少年郎正站在面前,她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他望著自己時的模樣。 一直被這樣的目光望著,她此前絲毫沒有注意到—— 這漫長的時間能發(fā)酵出世上最甜美的酒,也能催生孕育出別的感情。 晏枝稍微讓開一點距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