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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心噗嗤一笑, 道:“夫人, 這是你的。” “我的?” “嗯,”蓮心自傲地頷首, 道,“方才來了好多公子,給您遞了好多桃花箋。” 晏枝不解,撿起籃子里的一片桃花箋一看, 上面寫著“學(xué)問勤中得,螢窗萬卷書。三冬今足用,誰笑腹空虛?” 晏枝看完了然一笑,向著周遭還未散去的讀書人們作了一揖。 大梁太.祖開科舉,凡是讀書人無論出身皆可通過科舉一展腹中學(xué)識, 沿用至今, 除開隨□□開國定世, 世代累積下來的勛貴之外,還有不少是出身清貧,憑借科舉出人頭地的清流, 家里吃糠咽菜,傾盡全部家產(chǎn)才能供養(yǎng)出來這么一個貢生,他們躋身有著與勛貴完全不同的價值觀念。 剛才晏枝拿出炭筆的時候遭遇了不少勛貴的嘲笑, 勾起了這些清流學(xué)者苦讀的往事,這才讓晏枝得了這么多他們贈予的桃花箋。 思量時,籃子里又被多放了幾個,晏枝抬眸一看,穆亭淵笑著說:“嫂子,我回來了?!?/br> 晏枝摸了下他的頭,沖他眨了眨眼:“怎么樣?” “先生愿收我為弟子?!蹦峦Y的雙眼微彎,眼眸中藏有笑意,晏枝最喜歡看他這樣笑,好似所有煩惱全都消失了。 她欣慰地笑了起來:“亭淵真是出色,能做岑先生的弟子,先生最近這段日子會待在北都嗎?你平日課程要如何學(xué)習(xí)?” 穆亭淵笑著說:“現(xiàn)在還在宴上,回去我再同嫂子仔細(xì)說?!?/br> “看我一時高興,”晏枝道,“還想去哪兒玩玩?” “都行,”穆亭淵乖巧地說,“我陪嫂子。” 正巧這時候,晏殊同尋了過來,他把手里的桃花箋一半給韓妤,另一半給晏枝。 晏枝道:“哥哥不用收買我,帶嫂子去逛園子便是了?!?/br> “你不同我們一起?”晏殊同問。 “不啦,我得去瞧瞧看,有沒有看得上眼的?!?/br> 穆亭淵聞言,看了一眼晏枝,正巧看見楊少秋愣了一下,露出復(fù)雜的神色。小少年微微蹙眉,拉了下晏枝的袖子,低聲說:“嫂子,方才投壺我看著有趣,我們一塊去吧?” “投壺?”楊少秋耳聰目明,聽見這倆字插嘴道,“我極擅長投壺,穆公子,我陪你們一塊去!” 晏枝沒料到楊少秋會和他們一起,斟酌了下,道:“楊小將軍不必客氣,我們自行游玩便是。” “不是客氣,”楊少秋說得直接,“我想和你們一塊逛,無戈他們不管我們了,我去哪兒都不舒服,你們不嫌棄我武將出身,玩不來這些風(fēng)雅的游戲就行!” 晏枝笑了笑,道:“肯定不嫌棄,倒是楊小將軍想過沒,這是什么地方,你我是什么身份,公然作伴游玩,怕是對小將軍名聲有損?!?/br> “我不介意那個,”楊少秋支支吾吾地說,“你若是介意……哎!算了?!?/br> 他取出自己的桃花箋塞進(jìn)晏枝的籃子里,道:“這些都送你?!?/br> 晏枝看了一眼,上面是楊少秋做的詩句,他并非不會寫詩,只是不那么驚艷,多是男兒壯志,不能為笙歌燕舞的北都權(quán)貴所能理解。他也寫得一手好字,到底是楊家的子孫,哪能不優(yōu)秀呢? “謝謝?!标讨χ涣粝乱粡堊约鹤钕矚g的,把剩下的都遞給楊小將軍,“我只要這張便是,楊小將軍留著送予其他女子吧?!?/br> 她略略頷首,以示告辭,便牽著穆亭淵的手,帶他去投壺的地方玩。 穆亭淵回頭看了一眼楊少秋,他聳拉著腦袋,滿臉委屈和失望。 其實,單以人論,楊少秋是個不錯的良配,但論起所有……家世、朝中形勢、往來親友……都不是個好選擇。 幾番分析下來,穆亭淵知道他倆一定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不舒服的感覺。 他稍稍收緊了握住晏枝的手,被晏枝察覺到后,他沖晏枝微微一笑,道:“頭一回來人這么多的地方,還有些不太習(xí)慣,嫂子別擔(dān)心。” “你呀,”晏枝道,“別太逞強,就當(dāng)是來散心的,隨便玩玩,轉(zhuǎn)轉(zhuǎn)就行了?!彼秊榱俗屇峦Y心情放松下來,逗他玩樂道,“若是碰見喜歡的姑娘就同嫂子講,我哥哥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定好親了,”說完,晏枝意識到自己言行過于兒戲了些,大梁民風(fēng)再開放,女子的地位也不能跟現(xiàn)代比,若是穆亭淵聽信了她一時的玩笑,真的隨便挑了個女子定親,對二人往后有害無利,她想了想,改口道,“不過長大點再定也來得及,等你長大,心智成熟,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才能沉下心挑選,亭淵記好,那可是要跟自己過一輩子的人呀?!?/br> 穆亭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以他的年齡,分不清分門別類的各式情感,但他知道,歲月悠長,他喜歡和嫂子住在一起的生活。 —— 隨后,晏枝帶穆亭淵玩了許多游戲,也認(rèn)識了很多跟他差不多年齡的少年,古時孩子早熟,各個都是小大人知書達(dá)理的模樣,可穆亭淵跟那些孩子站在一起仍是顯得更為成熟穩(wěn)重。 他總是掛著溫和有禮的笑容,對誰都是彬彬有禮的模樣,談吐間幾乎不見少年的天真,邏輯清晰有理。 這點,晏枝不知道是好是壞,他不同于常人的童年經(jīng)歷和對書本的渴讀讓他有超脫了同齡人的見解和認(rèn)知,卻也喪失了這個年齡段該有的天真,以至于可能會影響到以后的成長。 平時看不大出來,一和同齡人相處便分外明顯。 晏枝正想著該怎么處理這個問題時,一個小廝來通傳道:“穆夫人,我是岑先生的書童鬧兒,先生讓我找小公子過去有事要交代?!?/br> “這么突然?”晏枝問得清楚,“先生說了什么事情嗎?” “沒有,”鬧兒為難地說,“先生喝得有些多了,一時興起,突然想叫小公子過去?!?/br> 晏枝無奈一笑,心想這的確是岑老先生的風(fēng)格,可事情發(fā)生得突然,她心有不安,看向穆亭淵。 穆亭淵聰慧,猜出晏枝的顧忌,道:“嫂子,我方才在岑先生身邊見過他,他確實是岑先生的書童,應(yīng)是無礙?!?/br> “好吧,”晏枝道,“那我送他過去。” “那邊都是男兒,”鬧兒道,“夫人過去怕是不太方便?!?/br> 晏枝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