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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府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對了,更奇怪的是,娘親喪禮那日,榮安王的義女洛霞笙來代替榮安王吊唁娘親,我可不記得,穆府有如此大的面子能勞駕榮安王費心,”她笑了笑,說,“更何況是在我晏枝嫁進去之后?!?/br> 唐封川沉吟一聲,榮安王和晏靖安的關系他一清二楚,他習慣性地捋了把自己下頜的長須,道:“原來如此,多謝穆夫人?!?/br> 晏枝道:“唐大人不斷冤假錯案的精神令人欽佩?!?/br> 她沒有刻意引導唐封川思路的打算,以唐封川的腦子和經(jīng)驗,她說再多模棱兩可的話都會被戳破,所以她只會說一些事實,讓唐封川從她話里捕捉敏感的蛛絲馬跡。 原作里,唐封川歸附在女主裙下是因為女主破了一個“無頭鬼殺人案件”,讓唐封川不得不佩服女主的聰明才智,如果不是大梁不興女官,女主恐怕會被唐封川拉入大理寺。后來女主招安時,唐封川審時度勢加入女主麾下,使得大理寺成了女主登基的一大助力。 唐封川博學多才,又慣會察言觀色,多年屹立官場,在晏靖安與榮安王兩大勢力的夾縫間生存多年還能平步青云,一路升官到大理寺卿這個地位,顯然也是對官場之道頗為熟稔。 晏枝想到,若是以后穆亭淵入朝為官,拜在唐封川門下是一件好事。 唐封川又問了晏枝幾個問題,晏枝答得仔細,期間挑了幾個合適的問題讓穆亭淵作答,這孩子聰慧得體,面對唐封川嚴肅的問詢也依然能條理清楚,不卑不亢地回應,聽得晏枝在心里一陣自豪。 唐封川意外地看著穆亭淵,不確信地問:“這孩子當真才十歲?” “是呀,”晏枝笑著說,“亭淵可聰明呢,唐大人覺得呢?” 唐封川人精,自然看出了晏枝的心思,隨著年齡增長,他的確生出了尋個學生繼承衣缽的想法。他為人嚴謹,要求極高,之前收過幾個資質不差的,都因吃不了苦而中途放棄,那碗敬師茶一直沒能真正喝進肚里。他有二子一女,皆不是這方面的料,穆家這孩子的確聰穎過人,氣度和膽量也非一般人所能及。 可是……唐封川一沉呼吸,這穆亭淵到底是個私生子,放在尋常人家都是搬不上臺面的,怎么可能入他門下,做他的關門弟子?說出去得怎樣叫人恥笑,晏枝又是晏靖安的女兒,他若想繼續(xù)保持中立,肯定不能有任何偏頗。 唐封川心里有些可惜,存著一點惜才的心思,試探地問:“穆小少爺,你觀我這大理寺格局,有何想法?” 晏枝心里一跳,她雖然從書里得知這唐封川是個要求嚴苛的人,卻沒想到會給一個十歲的孩子出這樣的難題。 一時也有些不悅。 最膚淺的人觀景,講亭臺樓閣布局,講拱門回廊和假山池塘,只能講述rou眼所能看到的;小慧者觀意,意境在心,是眼睛看到的所感受到的東西;大慧者觀氣,能道出站在景物和意境背后的東西,那是一處地方的根本,是這里循環(huán)往復,周而復始的氣度、氣魄。 三重意思,晏枝也不知道以穆亭淵這樣小的年齡能答出哪一重。 穆亭淵看著唐封川的雙眸,一直在觀察唐封川的言行舉止。他慣來喜歡觀察別人,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每個不同的個體都有不同的表現(xiàn)。 他可以從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里推斷出此刻他可能在心里想些什么。 所以,他自然看出了唐封川的猶豫和一瞬間浮現(xiàn)的輕視。 于是,穆亭淵沖著唐封川行了一禮,道:“唐大人,莫怪我說話唐突,我觀大理寺格局,只有一個小字?!?/br> “???”一個聲音突然橫插進來,幾人一看,卻是之前的齊清,“你敢說我大理寺???” “放肆?!碧品獯ǖ秃纫宦?。 晏枝蹙眉,這人真是陰魂不散,追她過來做什么呢? “人心小,”穆亭淵沒理會他,俊俏的小臉板著,對唐封川說,“聽聞大人出身草根,憑著當年一樁大案得圣心大悅,之后一路勤修才能有如今的地位,是一步步打拼上來的。大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在高處,卻忘了曾經(jīng)低處的苦,以及貧賤時發(fā)過的誓言。大人方才看我的眼神,便是人心小的佐證。 ” 晏枝竟是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以唐封川如今的地位未必愿意收穆亭淵為弟子,甚至連個考慮的余地都不會有。在她心里,穆亭淵是頂好的孩子,這般聰慧沒人不喜歡他。再加上唐封川出身平民,沒朝中世家子弟那種三六九等的觀念,這才一時疏忽。想到唐封川方才可能看穆亭淵的眼神,晏枝心里一陣心疼,自己養(yǎng)出來的孩子怎么能被人嫌棄了? 她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看著唐封川。唐封川沒料到只是一瞬間的心緒變化便被這孩子抓到了蛛絲馬跡,這是何等的敏銳知覺。他一時有些惋惜,卻拉不下臉回應他的問詰,他堂堂正三品官員,身在高位,憑什么要向一個孩子低頭?他想的也沒什么錯誤,這孩子是個私生子,到哪兒都是個丟人臉面的存在。 齊清冷笑:“如今私生子都如此正大光明了?唐大人尊你一句穆小公子,我多管閑事地問一句,你這私生子可有把名字寫進祖宗祠堂?可有得到家族長輩的認可?可當?shù)闷鹛拼笕艘痪洹滦」印???/br> 穆亭淵面色一變,咬著牙繼續(xù)說道:“而且,唐大人,恕亭淵斗膽,聽聞大理寺法理嚴苛,從屬官員能將規(guī)章法律倒背如流,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碧品獯êV定地說,他要求所有來大理寺從事的官員都必須熟背大梁律法,此外還要熟背大理寺的辦事章程及規(guī)矩。 穆亭淵:“方才我路過一面圍墻,粗略掃了一眼,上面第十行寫著以大理寺規(guī),滋事聚賭者杖責五十,請問是真是假?” “是真?!碧品獯ㄒ徽?,那面墻是大理寺的刑獄律法墻,所有寺內(nèi)規(guī)矩都寫在那面墻上。 穆亭淵道:“那請?zhí)拼笕硕▕Z,方才亭淵看到大理寺內(nèi)齊清、方伊寧、沈靈、張余、李義五人在后院聚眾賭博,若是大人不信,齊清身上還有玩剩下的骰子,方伊寧身上有賭博的籌碼牌可以佐證?!?/br> “……”唐封川瞪著身旁的齊清。 齊清當即喊道:“含血噴人!” “請大人搜身。”穆亭淵道。 最后,果然在齊清身上搜到了骰子,又在方伊寧身上搜到了籌碼,五人聚眾賭博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