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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從微波爐里拿出熱好的牛奶倒進玻璃杯里,對跑過來的邢野說,“洗手,穿鞋?!?/br>“忘了……”邢野嘿嘿笑了一聲,跑回到窗邊穿上鞋,趿著拖鞋往洗手間跑去,發(fā)尾上墜著的兩只耳機隨著他輕快的動作晃動著,滑稽里透著點不修邊幅的可愛來,嘴里哼著的小調(diào)被狹窄的洗手間裹上一層悶悶的混響。溫承書眼里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他輕輕抿唇,濃墨渲染過的眸里蘊含著晦暗不明的情愫。第33章吻邢野洗完手回來,在餐桌前坐下,抬眼看著對面慢條斯理吃著早餐的溫承書。起床不久,溫承書沒戴眼鏡,也還沒來得及打理頭發(fā),發(fā)絲自然隨意地搭在前額,看起來柔順細軟,被窗外鋪灑進來的晨光映成溫暖柔和的深茶色——連同他這個人也融進暖意里。邢野本來是想隨便跟他找些話題聊,奈何多看了兩眼,突然有些不舍得打破這份略顯微妙的氣氛。大概是昨晚瘋得狠了,一直到兩個人安靜地吃完了早餐,也不見其他人出來。等溫承書吃完早餐,邢野率先起身,想要在他面前表現(xiàn):“我去洗碗!”溫承書走過來拿走他面前的餐盤:“有洗碗機?!?/br>“……喔?!毙弦案跍爻袝竺?,看著他把盤子放進搶了風頭的洗碗機里,“那我做點什么?”溫承書按下開關(guān)鍵,在洗碗機蹭蹭的運作聲里睨了他一眼,說:“把牛奶喝完,長身體的小朋友?!?/br>這聲“小朋友”叫得邢野心頭一暖,作勢不滿地反駁“不小”,笑意卻早已經(jīng)從眼尾擴散到嘴角。他捧著溫熱的玻璃杯坐在沙發(fā)上,小口小口抿著牛奶,目光卻早就凝在茶幾上昨晚隨手放下的煙盒上。邢野煙癮不大,在學(xué)校早晨起床先去陽臺抽根煙的習(xí)慣保持了挺久,這會兒也確實是饞了。他當然知道溫承書清楚他會抽煙,也知道溫承書清楚他的本性,畢竟頭一回見面就揭了個底掉,想蠻也難。但他還是忍住了,畢竟要裝就得裝到底——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有種強烈的潛意識,覺得溫承書會喜歡乖的。溫承書早就留意到旁邊小孩兒眼眸微垂的方向,抽煙的人極少會介意別人在自己面前抽煙,但看小孩兒心不在焉地捧著牛奶裝乖,倒覺得有趣了。“發(fā)什么呆?”他故意問。邢野回神,扭過頭沖他笑:“沒啊……這個牛奶怎么一點也不甜???”“脫脂的?!睖爻袝f。“這樣啊?!毙弦澳樕闲Φ锰?,心里卻在罵娘,沒有甜味的牛奶流進喉嚨里香得發(fā)膩,‘溫承書親手熱的’這么強悍的濾鏡都抵不住不和胃口的生理不適。晨間新聞結(jié)束后,溫承書把電視臺調(diào)到娛樂頻道上,放下遙控器從沙發(fā)上起身,大概是上樓換衣服去了。喝一口也是喝了,喝一口也是喝了……在心里默默念了幾遍‘不能對不起自己’原則,趁溫承書離開的時候,迅速起身把剩下的半杯牛奶倒進洗碗池里。溫承書回來的很快,邢野剛把杯子洗好放回杯架上,就見他從樓上下來,身上還穿著剛才的家居服,只是鼻梁上多了一副金絲半框眼鏡,泛著寒光的鏡片將他眼底的溫和略微遮去,表情比剛才看上去要稍嚴肅些。邢野看著他遞到自己面前的銀行卡,先是一愣,心里突然慌張起來,他遲疑地抬起頭,看著溫承書:“……這是?”溫承書聲音平穩(wěn):“昨天晚上……”話才剛開個頭,他吃早餐時隨手放在櫥柜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溫承書道了聲“抱歉”,走過去接起電話。邢野蹙緊了眉,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的背影,似乎要將那道身影射穿,手心里握緊的銀行卡硌得指根發(fā)疼,心口也猛地疼了一下,胸腔下仿佛有一口氣堵在半空中,上不來也下不去,憋得他難受得厲害。李苗苗從房間里出來,看到廚房旁邊的溫承書,有些詫異,禮貌地道了聲:“溫大哥好?!?/br>溫承書似乎在與電話那頭聊什么重要的事情,聞聲轉(zhuǎn)過頭,蹙著的眉頭微微舒展,拿著手機無聲地與她打了聲招呼,李苗苗見他在打電話,忙低聲說:“不好意思,您先忙?!?/br>溫承書抱歉地沖她略微點了下頭,拿著手機往樓上走去。“嘛呢?”李苗苗看著屈膝窩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的邢野,伸手過來扯了扯他的睡衣肩膀,調(diào)侃道,“喲,你還把睡衣帶來了?不虧是我們文美一枝花兒,出個門也這么精致?!?/br>邢野微微垂著腦袋,抿緊了嘴唇,也不說話。見他情緒不大對勁兒,李苗苗在他旁邊坐下,低頭過去看他:“怎么了這是?……哭了???咋啦?”邢野眼瞼泛著明顯的紅,沒哭,但也分不出心情反駁。他垂著眼睛盯著面前的煙,心里沒由來地升起一股煩躁,抬手一把扯下頭發(fā)上系著的耳機線,一只耳機隨著他的動作甩過來,重重打在他的側(cè)臉上,他白皙的臉頰上很快泛起一塊兒指甲蓋大小的紅痕,火辣辣地燒灼著。臉上與心里這兩把火騰起,來勢洶洶,頓時燒得他腦袋發(fā)蒙,呼吸緊澀。他起身,沒有理會身后李苗苗擔憂地叫喊,起身往樓上跑去。溫承書剛換好衣服,聽到敲門聲,扭頭朝房門看了一眼,沉聲對電話那頭說道:“先這樣,我很快過去?!?/br>掛斷了電話,他抬手將領(lǐng)帶系好,走過去開門。剛把房門拉開一條縫,門外的人便急不可耐地擠了進來,接著門“砰”得一聲被來人重重拍上,又是一聲“咔嗒”,反手落了鎖。溫承書看著面前滿臉寫著委屈的小孩兒,神色不動,聲音沉了沉:“怎么了?”邢野耷拉著肩膀站在他面前,目光微垂,聽到他問話也只是咬了咬嘴唇,不回答,只直勾勾地盯著他系好的領(lǐng)帶。溫承書只好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發(fā)生什么事了?”邢野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住溫承書的領(lǐng)帶,將他拽到面前,又反身將他用力推在門板上,終于抬起眼睛,瞪著他,眼眶透紅,看樣子快哭了。溫承書看著他臉頰上明顯的紅痕,微微有些腫,頓了頓,輕聲問:“臉上怎么了?”邢野刻意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又悶又?。骸皽爻袝慊斓?!”溫承書想不出自己什么時候招惹過他,現(xiàn)下里被他看似發(fā)狠地推在門上,其實并不是完全反抗不了的姿勢,只不過見他這幅可憐委屈的模樣,揪心的情緒大過于疑惑,便由著他:“我怎么……”還沒等他把話問完,邢野突然又狠狠拽了一把他的領(lǐng)帶,溫承書被他一拽又一推,后背撞回身后的門板上,鼻腔里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悶哼,領(lǐng)帶被人緊緊攥在手里,他被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