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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淮敲著汽車方向盤, 沉聲問道。 “我來找朋友有點事?!蹦吝b的手指輕輕滑過走廊墻壁的瓷磚,瓷磚擦得很亮, 能照出她的人影。 “什么事?”沈亦淮繼續(xù)問道。 “就是一點小事, 需要請朋友幫忙?!蹦吝b并不想告訴他, 自己因為逃了數學課作業(yè)不會寫所以這會兒正找大腿幫她補課。 牧遙遮遮掩掩的態(tài)度令沈亦淮不悅。她談了戀愛, 卻又不肯跟他說,這到底是為什么?難道真的像他昨晚所想的那樣,牧遙是打算腳踏兩條船嗎? 昨天晚上牧遙對他乖巧黏人的態(tài)度讓沈亦淮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再耐心等一等,反正她年紀還小,談戀愛就像過家家一樣, 成功幾率微乎其微。等她分手了自然會乖乖回到他身邊, 他心甘情愿等她。 可誰曾想, 昨晚還對他說著甜言蜜語,今天一大早她就又去找小男友了。 沈亦淮與她的關系太過于復雜,他有教導她的責任。有些時候他對牧遙會苛責,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以外,沒人有義務關心她的成長。所謂愛之深,責之切。 牧遙青春期以來略生反骨,不服管教,這是所有孩子的通病。沈亦淮對她向來是寵愛中又帶著嚴格,好在她還算是個懂事的孩子。 正是因為這層關系,沈亦淮無法像其他男人那樣對她百依百順。甚至會覺得自己處于這樣尷尬的身份,卻對牧遙產生了愛情,是一種罪過。 他不像她小男友那樣能花那么多時間陪著她,因為他要賺錢養(yǎng)她。他也不像她小男友那樣對她總是和顏悅色,因為他必須指出她的錯誤。 但若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男人比他更愛她,打死沈亦淮他也不信。 一想到她和別人卿卿我我,沈亦淮引以為傲的忍耐力就快要土崩瓦解了。他可能沒那個耐心等到她分手那一天了。 愛情是自私的,他無法做到寬容。除非他不愛她。 “你要忙到什么時候?”沈亦淮恨不能下一秒就開車殺到振華大學把她綁走。 牧遙想了想自己的進度,看樣子下午也得待在這里,“晚上吧?!?/br> “六點鐘我去接你?!鄙蛞嗷礇]再給她商討的余地,掛了電話。 牧遙看了看手機,她隱約覺得沈亦淮在生氣。 回到教室,她對徐彥之說道:“我們得加快進度了,晚上我有事?!?/br> 徐彥之雖然沒聽清牧遙在說什么,可她說話的聲音卻軟得不可思議,第六感告訴他那個“沈哥哥”之于她是個非常特殊的存在。 徐彥之壓下心底的疑慮,告訴自己不能cao之過急。 中午,徐彥之把牧遙帶到振華校外一條著名的美食街上。牧遙見到一家別致的日料館,剛剛被沈亦淮提了一茬,她突然有點想吃了。問過徐彥之,他欣然同意。 這家日料館在二層,一層僅有一個通道,門口掛著藍色的門簾,還有一盞寫著“居酒屋”的日式燈籠。 穿過幽暗狹窄的木質樓梯,二人抵達二層,視野頓時空曠了。這家店不算特別大,但生意很好。來這里吃飯的都是附近大學的學生,餐臺幾乎都滿了,只有吧臺角落里還有幾個空座。 兩人在吧臺的高腳凳坐下,服務員遞來菜單。 牧遙請客,自然要多照顧徐彥之的口味。她把菜單推到徐彥之那邊,說道:“隨便點?!?/br> 徐彥之打開菜單,菜單倒是花花綠綠配了圖,可是菜名全是日文。 徐彥之翻了兩頁,有些菜倒是一眼能看出是什么,可有些菜,比如各種口味的壽司和不同種類的刺身,光看圖徐彥之根本無法區(qū)分。他懷疑服務員是不是拿錯了菜單。 他伸手示意服務員,可這會兒店里人多,服務員太忙,并沒有注意到吧臺這邊的情況。 “怎么了?”牧遙問道。 “這菜單是日文的?!毙鞆┲?,“沒法點菜?!?/br> “給我看看?!蹦吝b拿過菜單,“你要點哪個菜?” 雖說日文中有些漢字詞可以大致推測出意思,但是日文菜單上幾乎全是平假名和片假名,沒有學過日語的中國人不可能懂。 “你哪個菜沒看懂?”牧遙問他。 “你會日語?”徐彥之很驚訝。 “略懂一些?!蹦吝b說道。 牧遙把這家餐廳提供的幾十種壽司和刺身的名字都報了一遍,徐彥之一聽就知道她對自己的日語水平太謙虛了。像他英語這么好的人,去國外的餐廳點菜也不一定認識所有的菜名,而她連各種奇奇怪怪種類的魚名都能翻譯出來。 點完菜后,徐彥之問道:“你上過日語班?” 牧遙搖頭,說道:“我mama教過我。” 梁婧云的日語非常好,牧遙在她的耳濡目染下,初中時候就能看全生rou番的日漫。她的口音還很純正,日語交流也毫無障礙。 徐彥之先前只是知道她爸爸是牧鴻鳴,但牧遙的mama是什么人他卻毫不知情。可既然是牧鴻鳴的妻子,想必絕非普通人。 “你mama是做什么的?” “翻譯?!?/br> “日語翻譯?” “不全是,她會很多門語言?!绷烘涸茷榱四茏屇吝b看到好的國外書籍,還降尊紆貴翻譯過兩本法語的兒童讀物。 牧遙曾經問過梁婧云她最拿手的語言是哪種,她說是日語。梁婧云的日語甚至比她的漢語說得還流利,她講的漢語準確上說是臺灣普通話,帶著嗲嗲的臺灣腔。 “你mama很漂亮吧?” “很多人說她漂亮?!?/br> “看你就知道她肯定非常漂亮?!毙鞆┲锌溃@樣一個集美貌與才華于一身的女人,居然也去世了,真是紅顏命薄。 牧遙笑笑,沒再繼續(xù)提這個話題。每次想起父母,她的心里都是五味雜陳。 服務員端來一個壽喜鍋,牧遙招呼徐彥之可以開動了。 徐彥之注意到牧遙很注重餐桌禮儀,她不會讓口紅沾在餐具和食物上,嘴里嚼東西的時候一定不會講話。 牧遙很有教養(yǎng),絕不是故作姿態(tài)。 有些東西,缺乏金錢、時間和底蘊,是培養(yǎng)不出來的。牧遙身上獨特的氣質有一部分是天生的,也有一部分是后天形成的。 這一點其實在徐彥之初次見她的時候就隱隱察覺到了。 他記得那天她穿的長稠里襯,質感垂墜,毫無壓痕,這種材質的衣服相當難打理,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熨燙。 像她這樣的年紀,很多女孩還在整牙,有些人甚至沒有牙齒護理的意識。而牧遙的牙齒整整齊齊,皓白如雪,明顯是從小就有定期看牙醫(yī)的習慣。 徐彥之打小生活的圈子里也有跟牧遙氣質相仿的女孩,這些女孩無一例外都是出身燕州的大家貴族,底蘊厚重。牧遙是最美的一個。 他不禁好奇,就算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