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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想吐。” 劉大海不開口,臉頰凹陷,瘦了一圈,手臂上的肌rou塌陷下去,胡子也沒刮,整個人頹到極點。 葉安安看他這般不言不語的模樣,氣更加不打一處來,銀牙咬碎,伸手又是兩耳光,出口愈加惡毒,自己腦子里從來不敢多想一秒鐘的畫面,全被她惡意地砸向劉大海。 “怎么樣?裝啞巴?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是嗎?還是在回味?葉金花味道怎么樣?大海哥有沒有私下比較過,是老娘味道好,還是女兒味道好?” 劉大海低吼一聲,“夠了。” 葉安安哪里肯饒他,挑一邊眉峰,眼底都是輕蔑,“葉金花那種破鞋,大海哥穿起來可合腳?” “雖然葉金花做女支,我當(dāng)老鴇,可我想我總比畜生好那么一點點,誰知道找了個男朋友,刷新新世界,做出來得事情,豬狗都不如?!?/br> 如果言語可以化作利刃,劉大海只怕已被葉安安萬箭穿心。 可葉安安并不罷休,她仰起頭,黑眼珠掛在眼角,極其輕蔑又不屑一顧,“我跟鄭峰上床了,一晚上好幾次,比你大海哥強了不止一星半點?!?/br> 劉大海抬頭看她,眼底里是深切的悲哀,葉安安微微吃驚,她從來沒見過劉大海服輸?shù)哪?,即便被踩進(jìn)泥土里,做最低賤的體力活,赤著膀子在海船上拉錨,他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眼神。 他說:“安安,對不起,我走錯一步路。” 葉安安只是冷笑,太陽在此刻從海平面躍起,金黃色的光線將兩人輪廓染紅。 她聽見劉大海問她,“安安,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 葉安安笑容愈發(fā)冷,冷冷吐出四個字,“癡心妄想?!?/br> 劉大海頹然坐倒在她身邊,一側(cè)臉孔隱去光線中,眼底的淤青泛著黑色,眼窩凹陷,這幾天他怕是也不好過。 葉安安自顧不暇,感覺身上緩過了勁,一只手撐地,便想起身離開。 被劉大海反手捉住手腕,一雙眼漆黑不見底,他將葉安安重新按回兩塊礁石的凹縫中,“安安,原諒我,不然我活著都沒意思了?!?/br> 葉安安覺得好笑,“你還有什么資格求我原諒?” 劉大海低著頭,不過一瞬間,手上竟多出一把折疊的□□,刀刃冒著寒光,葉安安被那光晃得心生不祥的預(yù)感,剛要開口問劉大海做什么時,那刀光一閃,劉大海的小拇指齊根斷在礁石上。 葉安安捂住嘴驚呼,慌慌張張站起來想走,劉大海用完好的那只手拉住她衣角,仰頭看她,“還是不夠?qū)???/br> 不過又是一個無從反應(yīng)的瞬間,劉大海的一只無名指再次齊根斷裂,與方才那枚小指一起,滾落在礁石旁。 葉安安再無法冷靜自處,她撲上去,打掉劉大海手上的□□,從皮箱里找出一條絲巾,將傷口牢牢扎住。 “劉大海,你瘋了?” 劉大海朝她笑笑,淡淡道:“成年人,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兩根手指,如果能挽回你,怎么算都值?!?/br> 葉安安再說不出一句話,頹然跪在他身邊,一只手按住傷口,那日之后,強撐的淚水終于在這一刻流下。 “為什么要跟葉金花上床?” “那幾天沒錢了,餓著肚子要開工,怕死在海上,葉金花那天跑來碼頭找我,一開始說替你出氣,后來甩了我七百塊,說是給我日用,但是前提是必須跟她上床。” 劉大海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機(jī)會,如果再有所隱瞞,葉安安這輩子都不會再回頭,所以他一五一十,將事情原原本本,毫無隱瞞地托盤而出。 葉安安發(fā)狠,按了按劉大海的傷口,劉大海悶哼一聲,眼底卻染上希冀。 葉安安果然罵道:“沒錢為什么不來找我?” 劉大海說:“前一天七叔出事,你在醫(yī)院周旋,我不能給你分擔(dān),還要添亂,我沒那臉?!?/br> 葉安安又怒道:“那怎么有臉上葉金花?” 劉大海不作聲,許久才啞聲道:“安安,給我一次機(jī)會,原諒我?!?/br> 葉安安閉眼催淚,劉大海抱住她,“你跟鄭峰的事,我真的一點都不計較,我只計較你這個人,是不是我的,我愛你,安安,跟我走吧,我們?nèi)V東,在那里隱姓埋名,再也不回來?!?/br> 葉安安不肯說話,淚涌得更加急,劉大海張開雙手,將她抱進(jìn)懷里,傷口涌出的鮮血,很快濕透絲巾,滲出來,將葉安安的衣服染紅。 劉大海常年做苦工,再加上飲食簡陋,此刻臉色煞白如紙,嘴唇透出一股萎靡的青色之氣,葉安安有些心慌,撫上劉大海的臉頰,那里還留有她的掌印,她用了狠勁,將自己十根手指的形狀留在了劉大海的臉上。 兩人依偎在一起,劉大海眼皮愈加沉重,他發(fā)狠切指,傷口沿著手指根部齊斷,動到了主血管,絲巾滑膩,被血水一沖,漸漸松動,血勢未止,又脫了束縛,便像開了籠頭的水管般,洶涌而出。 劉大海意識漸漸模糊,十指連心,疼痛愈加難熬,他咬住舌頭,逼自己清醒,雙眼赤紅,將葉安安裹在懷里,一副不討得滿意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 “安安,答應(yīng)我,跟我一起去廣東,我們重新開始,永遠(yuǎn)忘記這里的人和事。” 第32章 鴨僚島上就一家醫(yī)院,國家扶貧攻堅時期建立,歷經(jīng)兩個世紀(jì),到了這幾年,便是猶如老古董一般的存在。 島上赤腳醫(yī)生和跌打館倒是有好幾家,海邊漁民常年受風(fēng)濕所苦,若是生了大病,一般都去島外正規(guī)的三甲醫(yī)院,所以鴨僚島上這家西醫(yī)醫(yī)院愈加敗落,肯留下來的年輕醫(yī)生幾乎沒有,只有幾個上了歲數(shù)的老年醫(yī)生,每天跟坐堂般升堂辦案,只是審得不是犯人,而是病人。 葉安安止不住劉大海的傷口血涌,帶著兩根傷指,掛了外科急診。 醫(yī)院按照規(guī)定是八點半上班,葉安安掛完號還不到七點,她看劉大海的臉色愈見慘白,額頭已有星星點點的汗珠冒出,轉(zhuǎn)頭間神色著急,“護(hù)士jiejie,我朋友出血很嚴(yán)重,等不到八點半了,護(hù)士jiejie人美心善,幫我想想辦法吧。” 護(hù)士被她逗笑,手指頭指住院部,“坐班醫(yī)生這會兒在住院部辦公室,你帶你朋友拿著掛號單直接過去找醫(yī)生就好?!?/br> 住院部更加破落,朝南的圍墻爬滿爬山虎,枝葉交錯,不辨圍墻原先顏色,葉安安遠(yuǎn)遠(yuǎn)瞧見便有一股窒息感,待到進(jìn)得里面,光線愈發(fā)陰暗,門窗都是多年的舊物,“吱呀”作響,布滿霉斑。 葉安安在二樓的醫(yī)生辦公室尋到醫(yī)生,端一只陶瓷碗,正在喝粥。 葉安安把劉大海推到醫(yī)生面前,“醫(yī)生,我朋友兩個手指不小心切斷了,您幫著看看,還能接上嗎?” 劉大海青著一雙唇,啞聲拒絕,“不用接上,縫合傷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