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沒有錯誤的性別。

回到當(dāng)下，林乾果然被這句話給震住了。他幾次試著發(fā)出聲音，但最后說出來的還是一連串抱歉。

陸離雖然不爽被對方占了便宜，但看在林乾一個勁兒道歉的份上，氣也差不多消了。他想了想，突然提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說……我長得像是會喜歡同性的人？”

林乾誤以為陸離還在生氣，趕緊又開始道歉。他斷斷續(xù)續(xù)地組織著語言，一會兒解釋說是因為陸離的演技讓他產(chǎn)生錯覺；一會兒又說是自己酒喝多了心智混亂。

可陸離卻覺得這兩個都不是真正理由，于是安靜地繼續(xù)聽下去。果然，酒后多話的人往往都渴望傾訴，最后林乾還是說出了真正理由。

原來，林乾的前男友也是他的前任助理。陸離不僅長得有點像他，而且當(dāng)初與林乾相遇的時候，正巧還是沈星擇的生活助理——這微妙的重合感讓林乾對陸離留下了特殊的印象。而這幾個月來陸離與他常伴左右，關(guān)系融洽，這種好感又進(jìn)一步生根發(fā)芽，變成了移情作用。

反正睡是睡不著了，陸離干脆抓了個枕頭抱在懷里，繼續(xù)問林乾這個老情人如今身在何方。誰知道林乾苦笑了一聲，答道已婚。

這不還是個異性戀嗎？陸離在心里翻起了白眼?？墒窍肓艘幌胗钟X得不對，忍不住追問對方是不是騙婚。林乾說他也不敢確定，盡管對方口口聲聲表示妻子是真愛，可聽說還是會在同性交友群里出沒。

陸離一聽什么都明白了。趁著自己也是酒精勁兒上頭，他直截了當(dāng)?shù)乇硎荆耗媚菢拥娜嗽鼇砀容^，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林乾也不懊惱，只是苦笑，外加一個勁兒地說對不起。

陸離聽得煩了，揮揮手讓他別再道歉，又反問道：“你該不會還和那種人保持著關(guān)系吧？”

“知道他要結(jié)婚的時候就斷了。不過，有些事你以為已經(jīng)切割干凈，可心里頭卻遠(yuǎn)遠(yuǎn)還沒有放下……所以我才想著，如果能夠找到一個和他相似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取而代之，真正把那段感情給放下?！?/br>
“恐怕沒有那么容易的?！?/br>
陸離抱著枕頭靠在床頭上，側(cè)著腦袋去看窗臺上的一小片月光。

“雖然角度不同，但我也遇到過和你差不多的情況。我是千萬百計地想要裝成別人以前的戀人，去填補那人的心里頭的空缺?！?/br>
林乾顯然沒料到陸離會如此剖白，愣了愣，又小心翼翼地追問：“……后來呢？”

“被發(fā)現(xiàn)了，挺慘的?！?/br>
說到這里陸離又輕笑一聲：“不過現(xiàn)在感覺，還不錯?！?/br>
“……是嗎?！?/br>
林乾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笑中帶著點兒惆悵。

“真羨慕那個能被你這樣深愛的人，一定很優(yōu)秀?！?/br>
陸離反倒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正巧酒勁兒也發(fā)散得差不多，就爬下床要去洗漱。

一見陸離要開燈，林乾也急著站了起來。他表示自己實在無顏面對陸離，于是拿了幾樣?xùn)|西就逃了出去，也不知道往哪里過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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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林乾的這支插曲，等到陸離洗漱完畢時，已經(jīng)將近凌晨三點鐘。他躺在床上又輾轉(zhuǎn)了一會兒，差不多凌晨四點終于入睡；清晨六點半準(zhǔn)時被院子里的雞給吵醒；七點鐘睡回籠覺；九點鐘，又被回來收拾行李的林乾給叫醒了。

十點鐘，劇組車隊準(zhǔn)時啟程前往錫林浩特。雖然兩地的直線距離不過百余公里，但是這陣子好多路段都在改擴建，而鄉(xiāng)道又崎嶇難行，最后還是折騰了將近四個小時才抵達(dá)市區(qū)。

百余人的劇組，除去一部分本地招募的場工之外，基本上來自于五湖四海。此刻就在錫林浩特搭乘航班或火車作鳥獸散。林乾乘坐下午五點的航班返回上海，臨走前還不忘通過微信再度向陸離鄭重道歉。

回北京的航班是晚上十點，陸離利用充裕的候機時間逛遍了機場的每一間商店，購買紀(jì)念品。等到實在逛不動了，這才回到登機口附近，找了個能充電的位置坐下來休息。

沈星擇今天似乎給自己放了大假，手機長時間處于在線狀態(tài)，幾乎是有問必答。之前他答應(yīng)過陸離要準(zhǔn)備一頓晚餐，此刻就用手機傳了一份火鍋店的外賣菜單過來，要他親自挑選食材。

陸離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沈星擇說話解悶。不知不覺就消磨掉了剩下的幾個小時。晚上九點五十分航班起飛，十一點鐘準(zhǔn)時降落在了首都機場。

下了飛機，陸離打開手機，立刻就有一串信息提示音響起來。說好了不來接的沈星擇還是來了，眼下就在停車場。

陸離立刻與同行的伙伴們告別，獨自一人取道地下停車場，按照沈星擇提供的編號迅速找到了那輛眼熟的黑色奔馳轎車。

他從車的后方走上前去，敲敲副駕駛座的車門。中控解了鎖，他并沒有急著上車，而是打開后備箱將行李一件件放進(jìn)去。駕駛室的車門也開了，全副武裝的沈星擇出車?yán)镒叱鰜韼兔?，這才與陸離打了一個照面。

“……怎么搞的，和你視頻的時候可沒這么黑?！?/br>
“那是怕你嚇到，故意開了濾鏡。”陸離撇撇嘴，“怎么，以貌取人了你？”

沈星擇伸手捏了捏他顴骨上隱隱約約的一點點高原紅。

“這樣也好，就是看起來更野了點，不像都市劇里頭的奶油小生?！?/br>
陸離也不躲閃，干脆沖他野野地一笑，露出一口白得過分的牙齒。

“野不好嗎？野才來勁兒啊。”

沈星擇的眼神因為這句話而突然發(fā)直，緊接著就催促陸離趕緊上車，系好安全帶。車輛發(fā)動、離開停車場，飛快地朝著家的方向駛?cè)ァ?/br>
雖說剛才很主動地用言語挑逗了沈星擇，但事實上從昨晚開始的睡眠不足外加旅途勞頓，讓陸離剛出了停車場就昏沉沉睡了過去。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回到了家中樓下的停車場。

兩個人一起上了樓。進(jìn)了家門，陸離迫不及待地將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客廳地板上攤開，如數(shù)家珍。

“這包是我親手摘、親手曬的干蘑菇。這兩包是沙蔥，待會兒切碎了可以當(dāng)火鍋調(diào)料。我和你說，錫林郭勒的羊rou特別香，你看這是真空包裝的……這些是送給顧老頭的，這是給我媽還有同學(xué)……”

沈星擇卻始終一語不發(fā)。趁著陸離專心致志地清點戰(zhàn)利品的時機，他默默走到了陸離的背后，一把將人用力抱住，坐到了沙發(fā)上。

陸離猝不及防，一手拿著沙蔥，一邊就失去了平衡，窩進(jìn)了沈星擇的懷里。

“不嫌重嗎？”他問沈星擇。

“不?！鄙蛐菗癜杨^埋在陸離的頸項上，做著如癡漢一般的深呼吸，“你瘦了?！?/br>
粗重的氣息噴在脖子上，有點瘙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