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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也時常留意做點回報??伤降紫掠秩滩蛔岩闪智芸赡芎蜕蛐菗癖3种?lián)系,甚至可能是受了沈星擇的委托,所以才特別關(guān)照自己。他之所以會這樣想,當然也有依據(jù)——前陣子劇組突然收到從錫林浩特直接用大貨車送來的一冷藏箱蔬菜和水果。算算貨物和物流費用,怎么著也得往六位數(shù)上靠攏。最可疑的是,發(fā)貨方并沒有留下任何聯(lián)系方式,只表示自己是“影迷”。劇組開開心心地將蔬果送去儲存。晚上陸離啃著一個西紅柿躺在床上和沈星擇發(fā)微信,沈星擇突然問了句“有沒有多吃蔬菜”,陸離這才愕然意識到送菜下鄉(xiāng)的大佬竟然就是自家人。驚愕過后,陸離又開始覺得不對勁——為了避免沈星擇過度擔心,他從不主動提起劇組生活的艱苦,沒菜吃這種小事情更是想都沒有想過。究竟是誰向沈星擇透露了劇組的情況?親家公林乾顯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打那之后陸離就開始格外留意,不在林乾面前抱怨任何事;平日里也是嘻嘻哈哈,盡量以輕松的面貌來面對所有人。而也正因為陸離一心認定了林乾就是沈星擇的眼線,所以他忽視了一些其實已經(jīng)非常明顯的“蛛絲馬跡”——直到劇組決定開拍那場十分重要的夜場戲。開機之后的第二個月,整個劇組進入了高效順暢的運轉(zhuǎn)狀態(tài)。好幾場最重要的戲份也都陸續(xù)提到了日程上。其中有一出夜場戲需要在暴雨的環(huán)境下拍攝,問題也就隨之而來——雖然現(xiàn)在是夏季,但是當?shù)亟涤炅肯鄬^少,時機也較難把握;而人工降雨的方法在常規(guī)拍攝中比較常見,可將高壓水車開到外景地來費工費時,更需要耗費一大筆預(yù)算。兩相權(quán)衡之下,劇組決定騎驢找馬。首先聯(lián)系好高壓水車,再看天氣預(yù)報伺機而動。說來倒也是湊巧,氣象預(yù)報說外景地附近最近幾天會有雷雨。于是劇組在白天早早兒地定好機位、布好場景,A組全員留守在外景地的蒙古包里過夜。如此守株待兔了兩天,雷雨卻遲遲未至??粗珕T掛上了黑眼圈加眼袋,導(dǎo)演于心不忍,最后還是叫來了高壓水車。草原上七點多才開始日落,八點左右天際線上還能隱約看出一點紅光。為了確保效果,夜場從晚上八點半開始拍攝,計劃九點半進行人工降雨。然而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到了九點一刻左右,西北方向開始刮風,將夜色下的草原吹得如同海面一般波瀾萬丈。緊接著天邊落下一道道閃電,雷聲也由近及遠,越滾越響亮。韓唯民果斷一聲令下,中斷常規(guī)拍攝,所有人立刻開始準備雨戲。等到一切就緒,豆大的雨點也從天而降,瞬間將蒙古包前面的一片夯土空地淹成泥濘沼澤。這場戲的焦點是陸離飾演的陸凱風,他要在這片泥濘的地面上奔跑、怒吼,與人激烈爭吵,被拖行。最后騎上一匹馬,消失在雨幕茫茫的大草原上。今晚的草原氣溫只有不到十度。但是劇中衣衫單薄,也不方便再加穿防水服。開拍之前林乾給了陸離一小杯兌了沙棘汁的白酒,陸離喝下之后又做了點熱身運動,就義無反顧地走向了雨幕。雖說這還是全組第一場雨戲,但是白天大家已經(jīng)排練了許多遍,無論臺詞、走位還是運鏡布光,都已經(jīng)爛熟于心。開始的兩場都進行得十分順利,陸凱風與牧場干部發(fā)生激烈爭執(zhí),繼而動起手來。陸離被配戲的演員推搡,倒在泥濘的地面上掙扎、拖行。他怒吼、呼喊,完全融入到角色當中。帶著家畜糞便臭氣的泥漿飛濺在臉上,他嗅不出來;就連手腕擦破了皮也渾然不覺。很快就到了最關(guān)鍵的第三場戲。陸離必須掙脫眾人的束縛,跑進一旁的馬廄,翻身上馬逃離牧場。這是一個長鏡頭,意味著陸離必須一氣呵成。事實上現(xiàn)場狀況也讓他必須全力以赴——雖然儀器都做了充分的防水措施,但是雨中拍攝的時長還是越短越好。嘩嘩的雨聲已經(jīng)掩蓋了導(dǎo)演助理打板的聲音。陸離唯有遠遠看著電子打板器上的紅字運動軌跡來判斷表演時機。群眾演員開始推搡,他順勢滾到地上。反正渾身上下已經(jīng)被泥沙浸透,他索性甩動手臂掀起泥花作為屏障,然后掙扎起身,開始朝著馬廄的方向跑去。不遠不近的草原上又落下幾道刺眼的亮紫色閃電,陸離本能地低下頭去,再睜眼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閃花了眼睛。再加上四周圍雨聲嘈雜,聽視覺兩大感官全都臨時作廢,他唯有憑借著直覺向前摸去。白天的反復(fù)排練這時派上了用場,陸離很快摸到馬廄的欄桿。群演已經(jīng)追到了他的身后。不容遲疑,他立刻翻身跳進廄內(nèi),躍上準備好的那匹馬,抓住韁繩用力一扯。馬匹早已訓(xùn)練有素,立刻按照既定路線沖出了馬廄,朝著不遠處的草坡跑去。也就在陸離策馬跑向山坡的剎那,又是一道閃電落下。從視覺上看,幾乎就劈在了山坡頂上。隨之而來的雷聲震耳欲聾,把所有人都嚇得七竅生煙。導(dǎo)演已經(jīng)忘記了要喊cut,在旁邊候場的林乾已經(jīng)領(lǐng)著一幫場工飛奔過去。等到了山坡上再看,閃電還在離山坡更遠的草海深處。而陸離連人帶馬都摔在了草叢里,無論是人還是牲口都絕對的平安無事。林乾趕緊把人攙扶起來,又讓馬隊的人來把馬牽走。陸離渾身上下都是泥,也沒好意思往林乾的身上靠。只是一邊哆嗦著一邊問:“過了沒?”“過了,肯定一條過!”林乾干脆一胳膊把人拽到自己懷里,用帶來的雨衣將人兜頭裹上,半摟半抱著送回蒙古包里。今晚的重頭戲至此基本結(jié)束,考慮到雷雨天候確實不適合戶外作業(yè),剩下一場次要的戲份將另擇時機拍攝。留下其他組員收拾器材,陸離和幾位演員裹著毯子坐上了返回招待所的汽車。半路上林乾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因為大家今晚上的表現(xiàn)出色,所以原本用于人工造雨的那車水,就賞給大家洗個熱水澡。因為演員們最早回到招待所,所以他們必須在大部隊返回之前速戰(zhàn)速決。蘇木招待所的后院有個規(guī)模不大的公共澡堂,曾經(jīng)是一家小型養(yǎng)狗場的舊址。平層的瓦房被磚墻隔出了七八間兩平方左右的犬舍,如今改造成了洗澡房。雖說是澡堂,但并沒有什么淋浴系統(tǒng)。洗澡的人必須自備水壺臉盆和毛巾。陸離渾身是泥不方便行動,林乾就順便也幫他收拾了,兩個人匆匆地下樓走向澡堂。后半夜的水房里沒有現(xiàn)成的熱水。林乾首先燒熱了兩桶,讓陸離拎著先去洗,自己和其他人等著下一波。大家都這么熟了,陸離也不假客氣。身上的泥巴粘著難受,他就提著水桶閃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