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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沒什么基礎,表演系是不敢指望了,能讀個燈光、舞美什么的也好哇!”雖然嘴上說著不抱期望的話,但是小鹿彎彎的眼睛映著一晃而過的路燈,比流星還明亮。年輕就是不一樣,什么夢都敢做,什么路都敢闖。這倒是有點兒自己當年的風范——陸離端詳著小鹿那張白胖饅頭似的側臉,慢慢覺得親切起來。話說回來,這小子五官其實還挺周正,個子也不矮,減掉個幾十斤也許還真是個小帥哥。只可惜,中影這種國內(nèi)頂尖的藝術學府門第森嚴。有些人復讀了三五年卻依舊拿不到一張薄薄的文考證,更何況是一個臨時抱佛腳的小胖子。這邊陸離正在感嘆,車輛已經(jīng)開始變道,準備駛下高速。突然間,從左邊的車窗外又射過來一道光。當陸離意識到這并不是路燈光的時候,車內(nèi)已經(jīng)被照得一片通明。擱在一旁的手機再度震動起來,跳出的氣泡上只有三個字——「我等你?!?/br>可陸離已經(jīng)沒有時間回復了。在如同黑白膠片電影一般荒誕的視野里,他看見一輛大卡車翻過了隔離帶,一頭朝他們沖來。隨之到來的巨響振聾發(fā)聵,他扒住車門的手腕被硬生生震脫了臼;緊接著身體在車廂里橫飛起來,先是磕在了車頂上,又朝著后窗玻璃撞去,最后卡在了變形的座位邊上。有點奇怪——其實陸離并不覺得痛,他只知道自己的腿和手多半都折斷了,頭皮也許裂了幾個口子,有溫熱的液體汩汩地流進衣領里。車廂里頭一片昏黑,唯有他的手機依舊亮著,沈星擇似乎還在發(fā)送著消息。陸離艱難地眨了眨眼睛,視野立刻罩上一層鮮艷的血色。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努力想要去撈起那最后的一丁點兒亮光??墒擒嚧巴?,那滿滿一車的礦石已經(jīng)雪崩一般傾瀉下來……————————————————意識從有到無、再從到有,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陸離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了一條漆黑的、悠長的隧道里。兩端都見不到頭,又仿佛都有無盡的路可以走。慢慢地,隧道一頭有了光。起初像是一顆小星,越來越亮,越來越近,最后變成一趟列車從他面前呼嘯而過。陸離睜大了眼睛仔細看,明晃晃的列車上,每一扇車窗里都映出了一個自己。從小到大,從稚嫩到老成。他還沒來得及回味,最后的窗戶也一閃而過。隧道又重歸于黑暗,卻也沒有沉寂太久,因為不遠處又走來一個發(fā)光的白影——是那個名叫小鹿的孩子,胖胖的臉上依舊笑容燦爛。陸離看著他越走越近,看著他撞進了自己的身體里,重疊、穿透,然后朝著隧道的另一端走去。陸離繼續(xù)扭頭去看。小鹿消失了,他看見的卻是自己的背影。他自己的背影,正在朝隧道的另一邊走去,甚至還揮手作別。愕然間,陸離趕緊低頭去看自己的身體。這時眼前亮起一片白光,緊接著他就像是被拋進了洪流里,地轉天旋起來。不知“漂浮”了多久,一切最終歸于平靜。首先是脊背下方有了貼實的感覺,然后沿著脊柱的肌rou、血管和皮膚也一寸寸地蘇醒了。肺部收縮帶動了氣管的痙攣,繼而牽動著全身劇烈抽搐起來。陸離像是一條被釣出水面的大魚,猛地張大了嘴和眼睛。眼前不再只有黑暗。白的墻、簾,白的天花和燈管。他躺在床上蓋著薄被,房間里開著冷氣。一只胳膊正在輸液,另一邊的床頭放著儀器。陸離試著挪動身體,但渾身像是被碾碎了骨頭,又往皮囊里灌了鉛,動彈不得。他不禁擔憂起自己是否還健全完好,直到一陣開門聲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圍繞著病床的布簾被掀開了。一個神色木然的陌生中年婦女,提著一兜蘋果走了過來。陸離與她四目相對,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女人那干澀的嘴唇顫動起來,憔悴的臉上忽然就有了光。她隨手將水果往床腳一丟,快步跑到床頭邊。“寶貝,身體怎么樣?哪里疼……”陸離有點愕然,可他急于尋找更重要的答案。“我的臉——”他這才發(fā)覺自己聲音變調(diào),嗓子干得像是堵著一把冒煙的稻草。中年女人只是一個勁地搖著頭,她顫抖地撫摸陸離的臉頰,又他額頭上頻頻落下親吻。緊接著,陸離覺察到有guntang的液體,一滴一滴落在了自己的額角上。他記不清上一次有人真心為他落淚是什么時候。也許是五年前,他的家庭破產(chǎn),而他與母親死別的那個夏天。中年女人沒有讓陸離看到她落淚的模樣,她一抬頭就立刻轉身,按響了床頭的呼叫器。護工與她一起將陸離扶坐起來。隨后醫(yī)生也來了,拿起掛在床尾的記錄本。“叫什么名字?”“陸離。”“記不記得之前發(fā)生什么事了?”“車禍?!?/br>“今年幾歲?”“……29。”醫(yī)生記錄的筆停頓了,與身旁的中年婦女交換一下眼神。然后指著她:“你認得她是誰?”陸離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醫(yī)生又向護士低聲囑咐了兩句,后者首先將一臉驚詫的中年女人請了出去,又請了兩位醫(yī)生過來。會診的結論是陸離因車禍導致嚴重腦震蕩,造成部分記憶缺失混亂。這種案例不算少,大多數(shù)人能夠逐漸恢復,但也有可能造成永久的記憶缺失。失憶的說法被眾人很輕易地接受了,但事實真相卻只有“失憶者”自己才知道。在陸離的再三要求下,護士取來了鏡子。他做了個深呼吸,一點點朝里看。臉頰擦傷了幾處,涂抹著黃色藥水;眼皮浮腫,額角和嘴角都有青紫,但并沒有毀容的危險——然而,這也沒有什么意義了。因為這并不是他的臉,而是一張年輕、白嫩、肥胖的臉龐。陸離用了幾個小時才承認這個荒誕的事實: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是他自己,而是那個被昵稱做“小鹿”的生活助理。直到現(xiàn)在,陸離才明白為什么其他人從不喊這個孩子的大名。因為他也叫陸離,一模一樣的姓和名,巧合得有點像神跡。至于那個真正的演員“陸離”,或者說是演員“陸離”的舊皮囊,已經(jīng)裹在冰冷的尸袋子里,沉睡在了殯儀館的冷柜之中。第3章物是人非事事休問診的醫(yī)生走了,只留下中年女人守在床邊。陸離已經(jīng)知道她就是小鹿的母親。單親家庭的女主人往往都很堅強鎮(zhèn)定,卻也無可避免地更加辛勞與滄桑。陸離覺得她有點眼熟,不知是否真的在哪兒見過,抑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