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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對待,從未想過要忘卻自己的過去。 哭了近五分鐘,陳雯的情緒得以宣泄,漸漸平緩,臉上黑一塊白一塊,十足狼狽。 童桐站起身走向車子,從后備箱里拿了一個旅行小套,抱著兩瓶水回到陳雯身邊,將東西放在地上:“洗洗吧,”雙手插著袋,瞇眼望著昏暗的路燈,“洗完我?guī)闳€地方?!?/br> 陳雯抽噎著,從包里抽出一張紙巾擦了鼻涕,沒有因為夜半周遭無人就亂扔鼻涕紙,而是團一團裝進一只保鮮袋里塞回包中。從地上爬起來,蹲在路邊將臉洗干凈。沒有了濃妝的遮掩,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仰頭將剩下的半瓶水灌進肚子后,她打了個嗝,抬眼去看靜站在一旁等著的童桐:“我發(fā)過誓,可以不去告發(fā),但如果有一天仇人找上門了,我會將我知道全部傾吐。” 童桐淡而一笑:“走吧,”轉身離開。 “你不用帶我去什么地方,”陳雯原地不動:“就在這里問吧?!?/br> 回頭看向清秀的小姑娘,童桐腳下沒停:“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br> “隨你,”陳雯將小包斜跨,抬腿跟上。五十米外那輛散發(fā)著錢味的大G,她早就看到了,不禁生了緊張,同手同腳地來到車旁。 童桐幫她打開后座的門便不管了,自己上了副駕駛。 坐在后座的陳韻沒有戴墨鏡,眼神冰冷地打量著局促地杵在車門口不動的金發(fā)女孩。沒有了出格的濃妝,瞧著順眼多了。但她還是很討厭這女孩身上的氣味:“上來吧?!?/br> 咕咚,陳雯吞咽了一口口水,瞅了眼自己還算干凈的手,扒著車門爬上了車。 “系上安全帶,”陳韻一眼不眨地盯著她。陳雯松開緊抱著小包的手,聽話地去拉安全帶。 透過后視鏡,冼默彥見陳雯系好了安全帶,便發(fā)動車子松開剎車,正想踩油門,就聽陳韻問到陳雯,“你包里有貨嗎?” 童桐悶笑扭頭看向窗外,突然覺得陳韻很可愛,她有她的執(zhí)著。 一眼就認出陳韻的陳雯,聽著這話都不知該說什么好,她當她是大款呢:“沒有,”怕這女的不信還打開包讓她查看。 大G停在了海市華東附二小的正門口,不知道冼默彥跟門衛(wèi)大叔說了什么,大叔竟打開電門讓他們進去了。15年過去了,現(xiàn)在的華東附二小很新,老舊的6層小樓也早就被鏟了重建。 童桐根據(jù)記憶走到了cao場,環(huán)顧四周:“以前這里是四年級教學樓。”跟在后的陳雯渾身僵硬,她沒想到童桐會帶她來這,但內心里又覺很正常。 冼默彥和陳韻沒有跟著來,他們站在cao場外等候。 駐足在cao場的中心,仰首上望,一幅幅灰暗的畫面浮現(xiàn)在童桐腦中,小童彤極力地解釋、哭得通紅的臉、無助的眼神,還有……還有來自四面八方的指責。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她絕望了,想去找爸爸mama。 眼中閃過晶瑩,童桐重拾這些記憶碎片拼湊完整后在想,如果當時有一人能站出來表示相信小童彤,也許那場悲劇就不會發(fā)生了。 可惜……沒有。 “疼嗎?”陳雯環(huán)抱住自己:“跳下來的時候……”眼淚再次涌現(xiàn)、滾落,順著臉頰向下,抽噎了一聲,“你疼嗎?” 童桐搖手:“不知道,”長嘆一聲,“反正醒來的時候,很疼!” “你是怎么熬過來的?”陳雯淚眼看著童桐,她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桐”,多么美好的名字。鳳棲梧桐,涅槃重生。還有她的英文名,Phoenix,鳳凰鳥,她的家人一定很愛她。 “不想死了,”童桐回憶著過去:“舍不得留我jiejie一人活著,我不放心她,”這是小童彤的遺念。 鼻子堵塞,陳雯抽泣:“你活著挺好,”她就不一樣了,滿身的罪孽。 童桐點頭:“是啊,”微勾唇角,“如果我就那么死了,又怎么會知道我父母的車禍系有預謀的人為,而不是所謂的意外?”轉身直面陳雯,從口袋里掏出錄音筆,讓她看清楚。 早等著了,陳雯目光落在那支漂亮的錄音筆上:“你要問什么……就問吧,我我會老實回答你?!?/br> “程宰強.jian你?”童桐想知道陳雯的生父到底是誰? “他沒有,”陳雯又想去掏煙,但當指尖觸到冰涼的包時又突然想到對面這位不喜歡,縮回了手:“他是我生父,是我一直在勾引他犯罪,想拉他進地獄。18歲那年我當著他的面脫……他打了我,”抽了下鼻子,“那是他第一次動手打我,我鬧我放聲大哭。進了警局,說他強.jian我。” 意料之中,童桐抿了抿唇:“為什么要這樣做?” 陳雯梗著脖頸,換了口氣:“因因為我不想他們好過,他們就不該過得好,”手指摳著自己的臂膀,假指甲彎折,她似感覺不到疼痛,“你能想象白天里在學校接受著禮義廉恥的教育,放學回家……沖著惡毒的男女叫著爸媽嗎?” 她快瘋了。 童桐能理解陳雯:“你是什么時候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陳虎的?” “很早……”陳雯兩眼上翻,爬滿血絲的雙目暗沉一片:“我爸出事的時候,我五歲,其實那時已經(jīng)記事了。每次我爸跑車出遠門,岳東美那個女人就會帶著我去縣里跟程宰私會。程宰總給我零花錢,讓我叫他爸。真正確定,是在我……我12歲那年,我爸出獄那天?!?/br> “陳虎出獄去找岳東美鬧了?” 陳雯搖頭:“他不是去找岳東美,是去帶我回家的,”壓抑不住激蕩的情緒,淚腺再次失守,“我爸出獄那天,我收拾了東西……咻咻準備回自己的家。程宰不讓,將我收拾好的東西……嗝撒了一地,還把我拖進房間里摁在鏡子前,說我就是他閨女……” 見她全身打戰(zhàn)栗,童桐上前想去安撫,不料陳雯徒然躲開嘶吼:“鬼才是他閨女……鬼才跟他長得像,他和岳東美都是魔鬼,”兩腿一軟,跌坐在地,急喘著氣,雙目中是濃得化不開的仇恨。 “我爸來……來帶我,岳東美不放手又不告訴他我不是他閨女,就這么拿我吊著他。他們怕……怕我爸知道真相翻翻臉不認人?!?/br> 童桐站在陳雯的身側,俯視著她:“陳虎為什么會同意制造車禍殺人?” 提到這個,陳雯捶打自己的心口,那里在劇烈起伏,緊抿著嘴抽噎,隔了足有一分鐘她才緩過來試著張嘴:“我……嗝我五歲的時候患了病毒性腦炎……開開始是嗜睡、頭疼、發(fā)熱,打針吊水都不見好。我爸的老板程宰人脈廣,就就介紹到市里去看……” 雖然才講到這,但童桐已經(jīng)能猜到接下來的走向了。 “一通檢查下來,那個醫(yī)生說我是腦炎,很嚴重,可能會癡傻……他們聯(lián)合起來騙我爸,”陳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