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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的吧,自己信仰什么呢?蒙哥大汗語氣平和,用奇怪的語調(diào)向二位說了些什么。雖然這些話有些難懂,但兩個人還是聽明白了大半,蒙哥大汗是請這二位新來的傳教士來表明自己的立場,闡述自己的教義。吳悠完全亂了,雖然自己的太姥姥經(jīng)常燒香拜佛的,但自己并沒有明確的信仰立場,甚至小時候還曾經(jīng)幻想去教堂舉行婚禮。這些日子經(jīng)歷了入畫的事情之后,自己也漸漸了解了曾經(jīng)真實存在過的巫術(shù)之類的事情,雖然信了,但并沒有信服,因此這也算不得信仰。吳悠恍惚間看到了自己和顧青青投在帳篷上的影子,那兩個影子居然比剛才在院子里黑多了,雖然和這個世界的人相比還要淺很多,但仿佛能感覺到兩個人的影子在慢慢加深,仿佛受到了其他影子的傳染,要慢慢變成同他們一樣的黑色。吳悠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竟然不那么清晰了,確切說有些發(fā)虛,自己仿佛在慢慢地“透明化”。難道,在這里呆的久了,就會失去實體變成完全的影子嗎?那還能離開這里嗎?還能離開這座宮殿嗎?還能離開這個被銀樹吸引來的世界嗎?還能離開這幅畫嗎?“尊貴的蒙哥大汗,我們崇尚的是科學?!眳怯坡犚婎櫱嗲嗟穆曇粼诿晒沤饚だ锘厥幹?。第325章和合15┃銀子。“尊貴的蒙哥大汗,我們崇尚的是科學?!?/br>顧青青聽見自己的話在金帳里回響著,仿佛帶著回聲,自己那映在帳篷上的影子也隨著這回聲變得漸黑漸濃。其他更黑更濃的影子們紛紛別過頭來看自己,“科學”這個全新的教派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蒙哥大汗并沒有開口,只是作了一個手勢,那意思大概是讓崇尚科學的顧青青當眾闡釋自己的教義。顧青青并不急于說什么,此時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更何況自己面對的皆是口若懸河、能言善辯的傳教士,自己的話不可能令他們信服。就算是到了科學引領世界的今天,這些教派依然擁有著絕對忠誠的教徒。顧青青的目光落在桌旁的一只銅盆上,這大概是讓人凈手用的銅盆,里面盛著干凈的清水。顧青青又看了看桌上的筆墨紙硯:“大汗,作為科學的信徒,我可以讓這盆水說話?!?/br>剛才還在竊竊私語的眾教徒們都靜了下來,他們的影子端坐著,似乎在靜候著什么。蒙哥大汗講話了,那音調(diào)如同古老的蒙古歌謠:“我也想要知道,這盆水要說些什么?!?/br>于是,顧青青決定利用現(xiàn)有的幾樣東西,為大家展示一臺科學實驗。這個實驗在顧青青小學的時候就做過,沒什么復雜的。顧青青將盛水的銅盆端在了桌子上,用手指蘸了硯臺里的墨汁,點在了盆里的水面上,那一點墨迅速擴大成了一小片圓形墨跡,顧青青又在旁邊點了六七個墨點。不等那些墨點擴散,顧青青就很快解下了自己頭上的發(fā)帶,這根純棉的布條發(fā)帶剛才還被系在銀獅子的前足上,現(xiàn)在則再次被主人利用,發(fā)帶的一頭被顧青青放在頭發(fā)根處摩擦了幾下。黑影們屏息凝視,一動不動。吳悠在一旁看著,心里已經(jīng)明白顧青青要做哪個實驗了。顧青青將被摩擦過的發(fā)帶一端點在了水面的墨跡上,幾乎就在一瞬間,那一團黑色實心的墨團就變成了一個圓圈,顧青青又在周圍的幾團墨跡中心各點了幾下,水面上就神奇地顯現(xiàn)出五六個圓圈來。顧青青拿起一旁裁好的宣紙,將其輕輕覆蓋在水面上,看宣紙浸上了墨印,就將其緩緩拿起來,只見這張紙上出現(xiàn)了和剛才水盆里一模一樣圖案,都是大大小小不規(guī)則的圓環(huán),有些還帶著水紋的痕跡。但在紙上顯示出來,就成了一幅神奇的畫。帳篷上的影子們都坐直了身子,似乎向這里凝視著,可惜黑色的影子里看不出表情。“尊貴的大汗,這張紙上的,就是水要說的話?!?/br>“說的什么?這位教士可否說來一聽?!?/br>“大汗請恕罪,在下才疏學淺,科學的教義也并不需要宣揚?!?/br>“那你們這些教眾如何傳教?”“我們生而有兩只手一張嘴,就是要多做少說,崇尚科學的我們往往通過實驗實踐來認知世界?!鳖櫱嗲喙钠鹩職庹f道。某些黑影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吳悠想了想,也大起膽子說道:“大汗,在座很多教派的教義都不可直說,就比如佛教禪宗里的參禪吧,那就是‘不可說’的?!眳怯颇闷疬@張沾滿了圓環(huán)形墨跡的宣紙,雙手敬奉到蒙哥大汗寶座前面的桌上,“我們只是覺得,每一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信仰,這一只銅盆,作為一個‘存在’,收攏了一盆水,這一盆水也作為一個‘存在’,想要說話,我們就想辦法讓它說出來,我們的教義就是這樣簡單?!?/br>那張宣紙像被什么人拿起來了似的,虛虛飄到了半空,似乎是在向眾位展示上面的圖案。蒙哥大汗說:“我倒覺得這盆水的話很有意思,這幾個圓圈的數(shù)目恰好和諸位教士的數(shù)目一樣,它們圓而自若,堅實自守,各自之間又相安無事,互不侵擾。”吳悠偷偷看了看顧青青:你當初是這么設計的嗎?太有遠見了也!顧青青:沒,我小時候老師帶著我們就是這么做實驗的,當時也是印了好幾個圈圈,看來還是教我們自然課的孫老師有遠見啊。眾黑影有的依舊沉默,有的似有感嘆之意。“今日的辯論到此結(jié)束,諸位回去休息吧。”蒙哥大汗說。這就結(jié)束了?這么快。黑影們紛紛站起來,由侍衛(wèi)們引領著往外走,顧青青和吳悠兩人也在后面跟著。待走出了金帳,吳悠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在太陽地上格外黑,她轉(zhuǎn)而看向了顧青青:“青青,我、我怎么看不清楚你了!”顧青青幾乎成了和吳悠一樣的半透明狀態(tài),她也有些焦急,腳下黑黑的影子彷徨不定。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所有的影子都不再是正午時的黑色原點,而是一群有腦袋有四肢的矮胖子了。一個侍衛(wèi)的黑影子走過來,伸手指著一個方向,就那么指了一會兒,影子便轉(zhuǎn)身離開。“咱們能走了是嗎?”吳悠看了看那個離開的侍衛(wèi)影子,和其他影子一起遠去了,“他是在給咱們指路嗎?往那個方向走就能出去?”“試試看吧?!鳖櫱嗲嗬饏怯频氖?,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手已經(jīng)不那么真實了,兩個人都在慢慢虛無化。兩個人不約而同加快了步子,向著那個方向小跑而去。“我還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