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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都像換了一個,少了幾分散漫無謂,多了幾分瀟朗和……sao氣。“有點卡蛋?!贝┎粦T正裝的柯尋坐在床邊低頭看襠,頭頂亂翹的幾縷毛充分展示著“不得勁”的情緒。等牧懌然又接過了兩通電話后,柯尋走過去,坐到對面的沙發(fā)上,端起自己剛才用過的那只已經(jīng)重新倒上水的杯子,看向他,問:“那個康萊,究竟是怎么回事?”第125章人學24┃我愿遠遠站在你身后,保護你。康萊有一個男友。在過去那樣的時代,同性戀是異端,是犯罪,是精神病。兩個人只能小心再小心地,暗中來往,默默相戀。科學探索的道路上,有天才就有變態(tài),有正途就有歪道。前額葉切除手術盛行的時代,有很大一部分被施用在了同性戀者的身上,“正道人士”致力于“治愈”同性戀“病人”,而在前額葉切除手術逐漸被醫(yī)學界摒棄之后,電擊療法成為了“治療”同性戀者的最新工具。“他被人舉報,走在外面受盡人們的嘲笑、辱罵甚至毆打,”康萊的自傳里這樣寫道,“他只能待在家里,他家的大門上被人們潑上了糞便和泔水,樓道里用紅漆寫滿了臟話,他們罵他,要求他自殺。“……他家里的電話線被人掐斷,正在國外留學的我和他失去了聯(lián)系。“……一天,有幾個學者模樣的人找到了他的家里,他們說可以幫助他,解除他的煩惱。他們讓他簽署了一份協(xié)議,要他自愿成為研究所的試驗品。“協(xié)議上有保密條款,但他還是給我留了一封密信,藏在他家里寫字臺抽屜下面的隔層,那個地方只有我和他知道。“我終于請下假來,從國外趕回國內,我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始終找不到他的蹤影,我千方百計地打聽,得知了他曾被那幾個人帶走的線索。“我想他應該會給我留言,于是在隔層里找到了密信……但我無法以外人的身份進入研究所,那里是一個秘密研究基地,我不知道它隸屬于哪一個部門,也不知道那里究竟在研究什么項目。“我必須要找到他。我有不好的預感,但我不愿相信。“……我拿著海外留學醫(yī)學博士的證書,找上了所有能用到的關系,終于得以進入了這家研究所。“……我不敢相信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這是反人類,反社會,泯滅天道與人道的,令人發(fā)指的魔鬼試驗!“他們花高價把嬰兒從他們的父母手里買下來,進行毫無人性的實驗。他們把柔軟、可愛、無害的倉鼠和小白兔放在嬰兒的面前,用力地敲打金屬制品,發(fā)出刺耳尖銳、充滿刺激性的難聽的聲音,直到把嬰兒嚇哭。“他們想讓嬰兒因此懼怕一切白色的東西,比如狗,衣服,紙巾,甚至白胡子。這項實驗被反復進行,目的只是他們想知道,人類是如何產生恐懼。“……他們在另一間試驗室里進行感覺剝奪實驗。目的是為了驗證人的心理成長是依賴于環(huán)境的,人一旦脫離了環(huán)境,就會造成心理上的缺失。“那些可憐的,成為試驗品的試驗者,在所有的感官被剝奪后,陸續(xù)出現(xiàn)思維錯亂、情緒焦躁不安、智力受損等種種的問題,40%的受試者還產生了幻覺,甚至有人而因此自殺。“……他們就像是黑太陽魔鬼部隊一樣!他們找來戀人、夫妻、母子,用電流做變態(tài)的試驗,打著考驗人性的幌子,滿足他們獵奇的心理。“……我沒有在D試驗室找到我的他。試驗者們告訴我,有很多人死在了前額葉切除手術上。但他們不知道尸體是怎么被處理的,但他們曾經(jīng)見過……一個英俊的小伙子,從鮮活倔強,變?yōu)榱撕翢o情感的行尸走rou。“……我不知道那段時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與仇恨里。我想一把火燒毀這個魔鬼地獄,而殘存的一絲理智告訴我,只有將這些魔鬼的變態(tài)行徑曝光于天下,才是最大限度的報仇血恨。“我咬牙留在了這里,為了搜集證據(jù),拿到第一手的資料。“……然而,我是同性戀者的身份,最終還是曝露了。“他們把我送上了前額葉切除的手術臺,僥幸的是,我是少數(shù)接受了手術還能保持正常態(tài)的人。“于是我被安排繼續(xù)接受電擊治療。“他們想要讓我改變,讓我對自己同性戀者的身份感到恥辱,但,這怎么可能呢。“任何時代,都不缺少無畏的異端。而我,愿意成為這個時代‘異類之愛’的獻祭品。“我從不曾如此勇敢過,即便電流一次又一次地讓我的血rou與骨,因抽搐而痛不欲生。“我在辱罵與踐踏聲中比以往更堅定我的信念,我一字一字地宣誓我愛他,我嘲笑著告訴這些‘正道人士’:我是個同性戀者,我永不退縮,永不懼怕,永不改變?!?/br>……“康萊的檢舉資料投遞到了相關部門和報社,”牧懌然聲音輕沉,“然而報社受到上面的指示,把這件事壓了下來。研究所被查封,大部分的資料和檔案遭到銷毀。“康萊那個時候還活著,他想找到愛人的遺體,然而由于研究所被封,他又因檢舉受到了監(jiān)控,上面恐他把事情捅出去,造成不可挽回的輿論狂瀾,一直限制著他的行動自由。“受到禁錮的康萊,只好靠學畫排解抑郁與支撐活下去的信念。這幅,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作品。“他把所有的感情和遺憾,都灌注在了這幅畫里,導致他郁郁而終的,就是始終沒能尋找到愛人的遺體?!?/br>柯尋沉默了很久,手指捏著杯子,垂眸看著水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研究所的原址在什么地方?”他開口問。“方盒子美術館?!蹦翍徽f。“拆遷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遺體之類的東西嗎?”柯尋抬眼看著他。“發(fā)現(xiàn)了一張表,”牧懌然平靜地回看他,“上面羅列著所有死亡的試驗品,以及骨灰埋葬處,和骨灰盒存放編號?!?/br>“骨灰盒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柯尋問。牧懌然站起身,淡淡地說道:“我明天去辦手續(xù),在畫里的時候我答應了康萊,讓他們兩個的墳合在一起?!?/br>“我和你一起去?!笨聦ふf。牧懌然沒有反對,因為就算不帶這個家伙一起,他也能自己躥過去。牧懌然邁腿要走,忽聽見耳后柯尋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的聲音,兩步邁到身后,從后頭攔腰抱住了他。“我們這類人面前的路,其實大部分人走得都很艱辛吧?!笨聦さ穆曇魪募绾筝p緩地傳過來。牧懌然沒有動。“所以,如果你不肯對我解除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