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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要做什么?”耿爸忙問,“之前那些祭品肯定是不能用了,那要怎么完成那個人給的任務(wù)?”牧懌然看著眾人:“現(xiàn)在你們要做的是搜集以下東西:第一,酒。據(jù)我所知,甘雄地區(qū)的住民會制青莎酒、葡萄酒、米酒、馬奶子酒,這些都算上,能弄幾樣弄幾樣。“第二,米面和酥油。甘雄地區(qū)有小米、稻米、大麥、小麥、豌豆,不管哪一種,有就弄來。“第三,香料。甘雄地區(qū)大概可以找到樟腦、旃檀木、松香,和其他種類的香料,不管多少,都需要。“第四,天葬臺那邊,禿鷹的羽毛。“天黑前,盡早趕回來?!?/br>眾人沒有多問一句,事實上到了此時此境,已經(jīng)沒有人還有多余的精力和心力再去質(zhì)疑什么,一連幾天,眾人幾乎沒有怎么入睡過,此刻生理機能只剩下“聽話行事”功能還勉強殘存著。“我去天葬臺?!笨聦ふf。在白天,最危險的地方怕就只有天葬臺了。牧懌然看向他,難得地說了一句:“注意安全?!北M管臉上的神情仍然拒人千里。柯尋沖他一笑,轉(zhuǎn)身上路。天葬臺一去一回,需要將近一白天的時間,柯尋腳程快,但算上收集禿鷹羽毛的功夫,回到帳篷區(qū)的時候也已經(jīng)不早了,其他人都已經(jīng)到齊,衛(wèi)東甚至還睡了一覺。小帳篷前面的空地上,擺滿了眾人按牧懌然要求搜集來的東西,耿媽和沙柳在旁邊用米面和面,并且捏成糕的形狀。“多姆?”柯尋問。“可能是吧?!鄙沉吐暣?。“小牧,現(xiàn)在人到齊了,可以給我們講講你的思路了嗎?”秦賜望向牧懌然。牧懌然剛才正在點檢眾人帶回來的東西,此時正好點完,聽秦賜這么說,點了點頭,眾人就都停下手,齊齊地望向他。牧懌然的目光掃過眾人,面色有些意味深長:“我們一直以來最大的難點,就是無法確定這幅畫所描繪的,究竟屬于娑陀教的哪一個支系。由于娑陀教本教和各支系的神系不盡相同,我們也無法確認每晚出現(xiàn)的那只八臂怪,究竟屬于哪一系的神。“神系不同,神的屬性也就不同,無法確認屬性,我們就無法做出相應的應對。“我們知道,娑陀教自創(chuàng)始之初,歸化融合了多教派的教義和神系設(shè)定,經(jīng)歷千百年的發(fā)展變化,又衍生出數(shù)支分支教派,各自發(fā)揚壯大,有了獨立的教義和神系,既游離于本教之外,又與本教密切相關(guān)。“這其中很有幾支支系教派后來者居上,繁榮一時,其名聲和影響力,甚至有蓋過本教的勢頭。“于是很多人都忘記了最初娑陀教本教的教義,其中一點,是不殺生。”眾人直聽得齊齊一震。不殺生,娑陀教其實——不殺生!那、那么——自己這些人又干了些什么?!“然而就算是娑陀教本教,祭品中也是有‘rou’這一項的,”牧懌然說著,指向地上擺著的那一片東西。其中幾樣,是他昨天留在娑陀廟里的,被廟中的修行者加工過后,剛才全部拿了回來,“但在正統(tǒng)的娑陀教本教教義中,rou可以以植物代之。比如,紫茉莉,代表狗rou,當歸,代表馬rou,天門冬花根,代表象rou,刺蒺藜,代表孔雀rou,黃精花根,代表,人rou?!?/br>看著牧懌然手指的方向,沙柳的臉刷地一片慘白。秦賜看向牧懌然:“小牧是怎么知道哪一種植物代表哪一種rou的?”“昨晚我在咱們帳篷的頂部,看到的花紋就是這些,”牧懌然平靜地答道,“花紋分內(nèi)外兩圈,一圈畫有植物圖案,一圈畫有動物圖案。開始我并沒有意識到這兩圈圖案是一一對應的,只以為這是某種對主圖案的修飾,但當我繼續(xù)往下看時,發(fā)現(xiàn)有幾個圖案畫的是糞便、尿液、腦髓等等,我意識到,這些圖案似乎就是沙柳曾經(jīng)說過的,五慧露和五貢rou?!?/br>說到這兒,牧懌然看向沙柳:“你所從書上看到的那些血腥祭品,也沒有什么錯處,只不過那本書的名字,你大概忘了告訴我們,介意現(xiàn)在說一下么?”沙柳顫抖著嘴唇,沒敢去看眾人盯向她的目光,低著聲說道:“書名……書名是?!?/br>“青教?”耿爸愕然。“青教就是我們所說的娑陀教的一個分支,”牧懌然面無表情,“經(jīng)由千百年的發(fā)展,逐漸脫離本教獨立存在。這一支教派,更偏向于崇拜兇神,其下屬寺廟中多供的是怒相兇神,而教內(nèi)無論是祭祀儀式還是行巫儀式,也都是偏門邪類,異常兇殘血腥?!?/br>話音剛落,耿媽已是沖到沙柳面前,狠狠地照臉抽了一巴掌:“都是你!都是你誤導了我們!讓我們?nèi)ヅ切切]人性的東西!是你害了我們,是你讓我們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衛(wèi)東和耿爸連忙把情緒激動的耿媽拉開,沙柳低著頭,扶正被耿媽打歪了的眼鏡,低聲說道:“可我所說的這些祭品,不也一樣起到庇護的作用了嗎,至少馬振華的死可以證明,沒有準備這些祭品的人會死?!?/br>“準備了的不也一樣會死!”耿媽嘶吼著,“周彬準備得夠全了吧?!不是被獻祭了嗎!”“可這不也說明,這個黑尸天,確實是青教的兇神,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是青教的信仰屬地?!鄙沉е齑睫q解。“那么,昨晚身邊沒有祭品的我們也同樣活了下來,又怎么解釋呢?”秦賜問向她。沙柳答不上來。牧懌然沒有再看她,只繼續(xù)說道:“那個巨影,的確是青教里提到的怒相兇神黑尸天,它也的確以沙柳所說的那些血腥祭品為供奉,用以壯大自己的神力。然而許多人并不知道,或是早已遺忘,在娑陀教本教最初的教義里,黑尸天是位一體兩面神。它,原本生有八只手,兩張臉。一張臉生而怒相,另一張臉,生而善相。”“善相!”一直沒說話的柯尋忽然打了個響指,“在進畫之前,我隱約看到畫上有一對慈眉善目的眼睛,難道就是黑尸天善相的那一面?”“黑尸天在娑陀教的教義里,是異教惡魔皈依娑陀教后才具有神格的,怒相一面,仍保留著其兇惡殘暴殺生的本性,善相一面,則為娑陀教最高神所馴化度引,成為護法之神,庇佑信徒?!蹦翍徽f道,“根據(jù)帳篷頂?shù)膱D案推測,怒相神和善相神所喜愛的供奉,雖名字相同,實物卻有不同,同樣是‘五貢rou’,怒相神需要的是真正的rou,善相神則以植物代替,這就是區(qū)分二者的標志?!?/br>“所以……”秦賜恍然,“我們拿著紫茉莉才得以逃過昨晚那一劫,紫茉莉是善相神的供奉,它一定程度上中和了怒相神的兇戾之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