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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被安排了什么活,都想辦法把自己全身上下藏起來,用麻袋蓋住也好,用木柴擋住也好,只要別被那兩個紙人看見,如果紙人走到你的面前,一定要屏住呼吸?!?/br>“那去挖墳的怎么辦?”拿到“歹”字布條的人忙問。柯尋搖了搖頭:“不知道?!?/br>“實在不行,用土蓋到身上試試?!贬t(yī)生道。“守靈堂的呢?”衛(wèi)東慘白著臉顫聲問,“棺材里的那一個會不會跑出來?挖掉那三人眼睛的是不是棺材里的東西?”沒有人回答他,屋中沉默得近乎死寂。“小牧想出什么了么?”醫(yī)生打破了這壓抑得讓人難以承受的沉寂。“我很在意村民的祖先是宗祝這件事?!蹦翍惶ы娙肆⒖掏蛩?。“行神鬼之事,具有巫師的性質(zhì),這在春秋戰(zhàn)國的時候是非常常見的?!蹦翍徽f道,“咒詛這種事,在當(dāng)時很盛行,譬如在兩國交戰(zhàn)之前,會舉行咒詛敵國君主的祭禮,最有名的是,那是在戰(zhàn)國后期,秦楚兩國爭霸進(jìn)行到最激烈的時候,秦王祈求天神保佑秦國獲勝,并詛咒楚國敗亡的文字。“聯(lián)系到眼下情況的話,李家宅院后的三棵被稱為陰木的槐樹,未嘗不是一種詛咒。有些地方把槐樹叫做‘鬼招手’,再加上傳說中它聚陰招鬼的特性,我有理由懷疑,當(dāng)初把這三棵樹種在李家宅子后頭的人,對這戶人家,不懷好意。“并且,就算是畫中世界,體現(xiàn)出的場景也得有邏輯性、故事縝密無bug,可昨晚在李宅,我們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李家后人或是至親,按常理來看,這就屬于bug。“我們的角色應(yīng)該是去李家?guī)兔Φ拇迕瘢绻覀兪抢罴胰?,身上的麻衣不會是這樣的制式。由此可見,李家應(yīng)該是已無子孫親屬,換句難聽的話,就是絕戶。“對于古人或是舊時代的人來說,絕戶在別人眼里都是一種很慘的下場,有一種說法,就是遭到了報應(yīng)或是詛咒。“另外,靈堂里的那口棺材,是用純柏木造的,純柏木制棺,會遭天打。天打雷劈,不是什么好詞,通常也被用來口頭詛咒別人,但如果以純柏木棺來付諸實際的話,這種詛咒可就不是僅口頭說說而已了,而是真正的、人為的、刻意的,實實在在的詛咒。“結(jié)合以上幾點,可以得出一條不知是否算是重要的線索,那就是,這戶辦喪事的人家,被人為地詛咒了,從種那三棵槐樹的時候開始,直到現(xiàn)在,一家人死得斷子絕孫,靈堂里的那一個,就是他們家的最后一個人,這戶人家至此,絕戶了?!?/br>第13章白事13┃好兄弟要同生,也要共死。眾人聽得啞口無聲。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仇恨,要把一家人詛咒到斷子絕孫、全家死絕的地步?甚至連這家最后一個已經(jīng)死掉的人都不放過,人都成了尸體躺在了棺材里,還要讓它遭天打雷劈。“說不定,簽名或是鈐印,就隱藏在整件事背后的真相里?!贬t(yī)生說,“或許我們找出那個詛咒這家人的人,就能找到鈐印?!?/br>“怎么找?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根本沒法找!”劉宇飛暴躁且焦灼地揪扯著自己的頭發(fā),腦后那根油膩的小辮子被扯得七扭八歪。“我去把那老頭揪出來問問?!笨聦ふf著大步走到里屋門前,用力敲了幾聲,屋中卻沒有半點動靜。“砸!砸開門!”劉宇飛急紅了眼,抄起屋中的椅子就沖過去,掄起來狠狠砸在門上。柯尋險些被他掄著,向著旁邊閃開兩步,由著劉宇飛發(fā)瘋似的拼命砸門,這木頭門卻硬得像鐵一樣,劉宇飛手上的椅子都被砸得四分五裂了,硬是沒能把這木頭門砸出一點損傷來。“沒用了,”醫(yī)生微微搖頭,“看這樣子,門是不可能撞開的了,你們看看時間?!?/br>柯尋從兜里掏出手機,依舊顯示沒有信號,時間已經(jīng)到了九點多鐘。“晚上九點時起,正式進(jìn)入十二時辰里所謂的‘人定’時段。”醫(yī)生說道,“人定的意思,就是夜色已深,人們停止活動,準(zhǔn)備安眠休息。無論我們怎么撞門,那個老頭都已進(jìn)入‘人定’狀態(tài),不可能再進(jìn)行活動了,我們錯過了可以向他詢問的時段,只能等明天了?!?/br>“怎么能等到明天!明天我就沒命了!”劉宇飛嘶吼,仍舊拼命地用腳踹著那扇木頭門。醫(yī)生搖了搖頭,看向其他人:“這個時候,就算去問其他村民也是一樣,不會有‘人’出現(xiàn)的?!?/br>“怎么辦……怎么辦……”衛(wèi)東哆嗦著嘴唇,絕望地看著柯尋。“什么時候就不允許在規(guī)定的地方之外走動了?”柯尋問牧懌然。“不能確定?!蹦翍豢粗?,“我所進(jìn)的前兩幅畫和這幅畫畢竟不同,不過原則上來說,通常夜里十一點過后就不可以再隨意走動,進(jìn)入十一點,就已經(jīng)是子時了?!?/br>“我再去槐樹那兒找?!笨聦ふf著就大步出了門。他信命,但從來不認(rèn)命。他始終相信,命,是可以靠自己改變的。牧懌然凝目看著他的背影,久久未動。衛(wèi)東用手抹了把眼睛,有些踉蹌地跟著跑出了房去,牧懌然轉(zhuǎn)頭看了眼剩下的人,也邁出了房門。剩下的幾人陸續(xù)也跟著出了門,只留下發(fā)狂的劉宇飛,仍在那里拼命地砸著那扇木頭門。入夜的村落陰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夾著濃稠的霧氣和雷雨欲來的腥氣。柯尋借著手機的光亮找到了槐樹下,在這微弱光亮的映照中,槐樹上的千百張鬼臉如同活了一樣,慘白且猙獰。柯尋爬到樹上,在樹枝間危險地攀來攀去,努力地找尋著可疑的痕跡,后頭跟過來的眾人也不敢再多耽誤時間,分頭抓緊尋找。壓抑、焦急、緊張和恐懼的氣氛下,時間流逝得不知是快是慢,直到聽見一道手機鈴聲冷冷地響起,醫(yī)生摁息了聲音,輕輕地嘆了口氣:“還差二十分鐘就要十一點了,就找到這兒吧,來不及回去的話,只怕會有危險?!?/br>這句話聽在眾人耳里,分外地殘酷。就算再不甘心,也沒有辦法再繼續(xù)耽誤下去?;厝?,說不定還有可能幸存,不回去,則是肯定會死。眾人沉默了片刻,終于腳步沉重地往各自應(yīng)該去的地方走去。衛(wèi)東失魂落魄,半天邁不動腿。柯尋攥著拳,狠狠地砸在樹干上,胸口重重地起伏了一陣,一咬牙,過來攬住衛(wèi)東的肩,帶著他往李家宅子里走,進(jìn)了院門仍不放開,直奔著靈堂的方向去。牧懌然察覺不對,一把拉住了柯尋的胳膊,沉聲問他:“你干什么?”“今晚我陪著東子在靈堂。”柯尋一字一句地道。“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