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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或者行為極端背離道德約束的人,往往都是這樣,自認(rèn)為有著深仇大恨,逼迫自己不斷為惡。可他們從來不去反思,是什么促成自己眼下的結(jié)果。壞人就是,自己不斷為惡,卻愈加憎恨他人。周巡覺得,自己就算是死,也得拉上幾個墊背的。現(xiàn)在他只有自己孤身一人,也只剩下最后的機會。他要蕭衡和廖昀付出血的代價,以解心頭之恨。但是憑借他現(xiàn)在的實力,自己一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同時制服兩個人,所以只能逐一擊破。廖昀看起來比較好收拾一點,他打算綁架廖昀,就不怕蕭衡不上鉤。蕭衡和廖昀,一個都不能活。就算周巡最終難逃法律的制裁,他也要拉上蕭衡和廖昀一起陪葬。周巡已經(jīng)被通緝,無法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他想過坐車往內(nèi)蒙那邊逃,在通遼那里他還有幾個朋友,也是幾年前犯了事兒逃命去哪兒的。但是想到自己倉皇出逃,蕭衡和廖昀還相安無事的待在這個城市,周巡很不甘心。在最佳的出逃時間,他選擇留下來,報復(fù)他們。周巡一直在酒吧附近踩點,知道最近他們外出不在這個城市,周巡只能焦灼的等待著。等他們回來,找準(zhǔn)時機,對廖昀下手。大家誰也別想好過。****廖昀和蕭衡的海邊之旅結(jié)束的很愉快。舟車勞頓,傍晚,回到酒吧之后就是美美一覺到天亮。次日,廖昀醒來,開始籌謀他的另外一件人生大事。他打算將馬路對面那個上下三層的網(wǎng)點租下來,開餐館。他打算等到把房子裝修好了,掛上招牌,再商量蕭衡把酒吧也重新裝修一下,使用同樣的裝修形制,重新開業(yè)。在廖昀看來,蕭衡的酒吧雖然生意慘淡,客流量少得可憐,但是有幾個固定的回頭客,口碑很好。這說明蕭衡的酒,沒有問題,他自己喝過,客觀的說,真的很不錯。層次分明,口感別致,關(guān)鍵在于新鮮。就連最簡單的糧食酒,未經(jīng)調(diào)制的醬香型白酒,口感跟超市的瓶裝白酒還是很不同的,值得嘗試。所以廖昀覺得,這家酒吧欠缺的,可能是宣傳。重新裝修一下,廖昀打算來一波,捆綁銷售。一大早,廖昀出門,去盤店面。蕭衡:“你要去哪兒?”廖昀:“發(fā)家致富?!?/br>穿過馬路,走到對面樓區(qū)的巷子里。廖昀記得,之前第二個單元的網(wǎng)點房明明貼著招租的廣告,現(xiàn)在怎么沒了?是已經(jīng)租出去了嗎?不應(yīng)該呀,現(xiàn)在這個網(wǎng)點房依舊落著鎖,不像已經(jīng)租掉的樣子。難道房東有自己的安排,不打算租了?還好之前留心,存過招租廣告上的手機號碼,廖昀站在樓下,拿出手機,打算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到底什么情況。廖昀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翻看通訊錄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一直跟蹤自己的人。跟蹤廖昀的人就是在逃的周巡,廖昀沒見過周巡。周巡并沒有戴口罩或者墨鏡來遮擋自己的面部,因為廖昀并沒有見過他,所以不擔(dān)心廖昀認(rèn)出來。其次,大白天的如果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更加形跡可疑,此地?zé)o銀三百兩。因為一直在街區(qū)躲躲藏藏,頂著逃犯的身份,家里不能呆,酒店不能住,認(rèn)識的人也都受到警方的調(diào)查,人人自危,沒人愿意收留他,換句話說,不告發(fā)他都是怕被報復(fù)。所以周巡只能睡橋洞,或者一些停建多年的爛尾樓。周巡的氣色很不好,胡渣參差不齊,頭發(fā)又臟又亂。其實廖昀在過馬路的時候,余光似乎看見過他,但是沒放在心上,只是他邋遢的面容給廖昀留了點印象。廖昀撥通房東的電話,手機里響起一段鈴聲,等待接聽。周巡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蒙汗藥,是一瓶液體,用沒有標(biāo)簽的玻璃罐裝著。這是從越南的藥販子手里買的,效果很好。之間在迪廳夜場搞過幾個女人,用的都是這種藥。周巡把它倒在一條手帕上,趁廖昀沒有防備,他從藏身的角落沖出來,用浸過蒙汗藥的手帕從背后死死捂住廖昀的口鼻,用另一只胳膊鉗制廖昀的雙手。電話沒被接起來,掙扎的時候手機恰好落在風(fēng)衣的口袋里,電話無人接聽,手機屏幕已經(jīng)黑掉。口鼻被突然捂住,呼吸受阻,加上驚嚇,廖昀本能的掙扎。但是掙扎的幅度越大,呼吸就愈加急促,吸入的藥量就越多。沒多久,廖昀漸漸失去意識,昏迷過去。周巡在胡同里早早停好一輛車,他把廖昀扛到車上,將他的手腳綁起來,開車將他栽到郊區(qū)的一幢爛尾樓。在那里,他分別為蕭衡和廖昀準(zhǔn)備了歸宿。廖昀醒來,一時間還是感覺迷迷糊糊的,手腳都不聽使喚。緩了一會兒,意識漸漸清晰,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一個水泥柱子上。自己周身都是廢舊的毛坯墻,因為沒有窗戶的緣故,屋子里塵土很大。從小土窗向外望去,看不見馬路,外面是跟這邊差不多的爛尾樓。廖昀沒什么生活經(jīng)驗,對這個城市也不太熟悉,他無法根據(jù)常識判斷自己的方位。自己應(yīng)該是,被綁架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廖昀并不慌張。繩子綁的很緊,將他的手和腳都勒的生疼。他將頭靠在柱子上,長舒一口氣。廖昀知道自己的毛病,長大以后,無論遇到什么事情,他都顯得過于冷靜。只要不是關(guān)于蕭衡,他甚至都懶得去想。就比如現(xiàn)在,他不慌不忙,望著小土窗外面,平靜的好像在看風(fēng)景一樣。他懶得去想是誰綁架他,為什么要綁架他。反正,綁匪總會來告訴他的。廖昀一點也不害怕,心平氣和的等待綁匪來找他談條件。如果讓蕭衡知道廖昀現(xiàn)在的心態(tài),恐怕會氣死過去。因為廖昀把自己的生命,看的太過無足輕重。那些悲慟的、極致的恐懼,廖昀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克服掉,只有在舊事重提的時候才會流露一二。廖昀身上一直籠罩的一種不可名狀的冷漠,蕭衡一早就知道,卻理不清原因,廖昀的經(jīng)歷太過錯綜復(fù)雜。那種感覺就好像,廖昀平靜的與你相處,可你就是覺得他很苦。蕭衡不知道的是,自己剛剛辭職那段日子,廖昀過的很不舒服。廖昀似乎無意中跟田方說過,他并不覺得活著有什么意思,只是他討厭自殺這種行為,所以一直活到現(xiàn)在。廖昀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對生命的冷漠,和潛意識中對死亡的向往,很深很深。廖昀從來都沒意識到,自己對蕭衡多么重要。其實他還是不怎么會愛,他只是會付出而已。就像現(xiàn)在,廖昀沒想過自己如果出了意外,蕭衡會有多難過。沒過多久,像廖昀預(yù)料中的一樣,主謀主動出現(xiàn)在廖昀面前。色厲內(nèi)荏,滿臉疲倦。廖昀想起來,自己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過馬路的時候見過?,F(xiàn)在市里鮮少有拾荒者,周巡難能可貴的邋遢樣貌給廖昀留下深刻的印象。廖昀氣定神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