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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前,他被堂而皇之在家里廝混的狗男女激怒了,和中二少年一樣,自以為理智成熟其實很幼稚的離家出走了。還故意乒乒乓乓弄出很大的動靜,期望葉懷川聽到聲音能出來看一眼……結局就是他摔門而去。四月份,白天是回暖了的,但是晚上還沒轉過彎,風吹過薄薄的衣衫,吹進他單薄的身板,吹涼了一顆熱乎乎的心。麻木的坐下來,抬頭才發(fā)現(xiàn)原來兜兜轉轉,他還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可明明是觸手可及的地方,卻好像隔著天涯的距離。顧謹行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穿越到一具陌生軀殼里的靈魂,孤獨的漂泊在陌生的世界,終于有一天愛上一個這個世界的人,那個人卻要成親了……其實花花世界,哪都有他的落腳點,可偏偏他覺得世界之大,卻沒有他的容身地。臉上落了一滴水,他以為是他的眼淚,鼻子上、額頭上、手上……奧,原來是天在哭。沒想到真實世界也遵循著電視劇鐵一樣的定律,每一場離別,每一次傷心欲絕,都必然伴隨一場大雨。雨越下越密,顧謹行像個傻瓜一樣呆坐在雨里,唯有疼痛、冰冷和撕心裂肺才能帶來真實。直到滿臉雨水,直到衣衫盡濕,雨忽然停了。很快顧謹行明白,不是雨停了,是有人替他支起了一把雨傘。在那雙筆直的長腿映入眼簾時,顧謹行心里是一點期盼的,即使在對現(xiàn)實很失望之后,即使理智很清楚他不是。“看我撿到一只迷路的小狗。”祁煜撐著把很穩(wěn)重的黑傘居高臨下的對他揚起唇角,傘外噼里啪啦很吵鬧,傘內又是另一個世界。這時才覺得這個人確實是帥的,舉手投間帶著吸引女生視線的年輕資本。漠然的垂下視線,顧謹行悲哀的發(fā)現(xiàn),唯一一個在他面前他不需掩飾內心張牙舞爪痛苦的人,竟然是祁煜。“苦rou計不一定有用,但一定會讓自己很狼狽?!逼铎想y得一本正經溫聲和氣的說話,竟真有幾分安慰人的架勢。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還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輕柔的替他拭去臉上的水痕。無論是祁煜用手帕的事實,還是他過分親昵的舉動,都有很多的槽點,可惜時機不對,眼下的顧謹行根本無暇顧及這些。應該推開他的,可是,在這個被眼淚淹沒的城市,在這片人來人往誰也不認識誰的土地,傘下這一點關心,是留給他的唯一溫情。很沒骨氣的沒有拒絕。祁煜替他抹干凈臉上的水,又慢慢的蹲了下來,靜靜的打量著他,目光放肆又柔軟。“那個女的在?”一句話,讓方才那一點仿若假象的依依之情瞬間煙消云散。有時他真的很不喜歡聰明人,一些時候他們總能讓你有種無所遁形的狼狽感。祁煜緩緩蹲了下來,平視著他,“那你還放心跑出來?”顧謹行寒著臉,果然討厭的人永遠學不會善解人意。“除非某些人類一面覺得下流一面又趨之若鶩的事情已經發(fā)生了?!?/br>眉間狠狠一跳,顧謹行用眼神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事情早已不可控,自欺欺人有意義么?”他輕聲說,說給他聽,也像說給自己聽,“接受事實有那么難嗎?”“謹行……”經常從他口中吐露的一模一樣的兩個字,成功使得那個叫他像智障一樣跑來淋雨的人又占據他全部頭腦。負面情緒像成捆成捆的稻草,一點就著。“別他媽煩我!”顧謹行粗暴的打斷,他的眼眶通紅,像只被侵犯領地的小獸,憤怒的亮出爪牙,不到頭破血流不回頭。祁煜卻沒有乖乖聽話,他笑了笑,像個縱容小寵物發(fā)脾氣的主人那樣,“好了,你失戀了我也失戀了啊。”“你懂個屁!”顧謹行沖他吼,“你這種嘴里說著喜歡還可以女朋友不斷的人。”祁煜沉默了,臉上沒什么表情,低垂著眉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拿捏了個風流不羈的笑,“現(xiàn)在是空窗期?!?/br>顧謹行冷笑一聲,“滾?!?/br>祁煜直起身時,他超出傘沿外濕漉漉的后背在他眼前一晃而過。但顧謹行的心早就像鋼筋水泥一樣,除了住在里面的人,誰都冷漠以對。雨淅瀝瀝的小了,祁煜把傘塞進他手里,像個孤膽英雄一樣身無長物的走了。臨走前,贈與他一句話,“別把一個人當成你的整個世界?!?/br>顧謹行無動于衷。這個城市的雨和這個城市的人一樣,反復無常,翻臉無情。雨點又變大了。顧謹行固執(zhí)的像只看到紅色就頭破血流也要往前沖的牛一樣,又收起了傘。即使這樣的偏執(zhí)毫無意義,自己沒好處,也搗毀了他人的善意。理智清楚,感情不接受。頭頂又架起了一把如出一轍的傘。“都叫你別……哥?!奔磳娚涠龅呐鹕谋锘囟亲永铮锏眯乜谟謵炗痔?。“不喜歡小涵?”葉懷川蹲下來,溫柔的視著他的眼睛。相似的動作,有的人做來只是往他腳邊潑了盆不痛不癢的水,有的人卻像為他開了全世界的花。顧謹行承受不住似的低下頭,“沒啊。就是,”他扯了個笑,輕聲說:“有點想爸媽了?!?/br>“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束手無策,和并不公平公正的規(guī)則。有一天手里的權杖足夠堅固,即使不能打破它,也能在另一種意義上使之重塑?!?/br>顧謹行抬眼看著葉懷川,爸媽那場人為事故的處理結果一直是他們的一塊心病,葉懷川這番話是在暗示什么嗎?“爸媽說他們也很想你。走吧?!彼斐鍪?,“我們回家?!?/br>牽手和回家,無論哪一樣都太有吸引力了,顧謹行那點和棉花一樣毫無根基的賭氣頃刻就崩了,他小心的把手放進葉懷川溫熱的掌心里。對面是一條灑滿鮮花的道路,他即將牽著他最愛的人把他送到他喜歡的人手里,從此喜怒哀樂,生老病死,他將與另一人同度,他會徹底淪為過客。嘴邊是笑著的,眼中卻滿含淚,仗著天黑看不見,他才能肆無忌憚的讓眼神這樣悲傷。他跟著他心尖上的人一步步踏入墳場。沒兩天,是清明節(jié)。那天的雨一直落到了現(xiàn)在,像是綿綿不絕的哭泣。他以為,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節(jié)日里祭奠父母的人,都會只有他和葉懷川。沒想到這么快就迎來第三個人。——媽,你高興嗎?葉懷川真的和陳涵在一起了?那個你很中意的兒媳。有時候他甚至也會生出一點瘋狂的想法,葉懷川會不會只是為了讓葉媽高興才……葉懷川會是這樣的人嗎?顧謹行茫然了,他不知道,因為他從來沒看透過這個人。雨一滴一滴落在黑白照上,為兩張笑臉打上流淚的水痕,有種自相矛盾的詭異。兒子帶兒媳來見家長,他們是開心的,可是好可惜,永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