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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謝雋廷這些話都是什么意圖,而且怎么揣摩都沒有頭緒,因為只是三言兩語。他知道這人從來不喜說廢話,這么彎彎繞繞是想干嘛?程奕揚那時候還不知道局面和事件的全貌,所以會覺得摸不透謝雋廷這些話。如果他知道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么大的禍事,大概就會知道謝雋廷這些問話其實都是一針見血的。說話這會功夫,廚娘端上來一碗溫熱的湯,放在謝雋廷手邊上。怕他們談話少爺可能顧不上吃,還細心地扣了蓋。他的確是有點餓,中午吃得很潦草。而且此刻,他顯然心情還算不錯,就把小盅端起來,揭開蓋子。柏律先前喧排他,好在這種插科打諢的小事在謝雋廷這兒一向過得很快,雖然當時生氣,但也不至于為了這個事故意為難柏律,再說了,他身體到底怎么樣是不是病秧,柏律后來可是“親身”體驗過的,也不怕被說地掉半斤rou下來或者縮小一圈。但程奕揚發(fā)出了倒抽一口氣的聲音,不明顯,但就是被謝雋廷聽到了。他頓時感覺自己額角邊的青筋有點爆。深吸了口氣,慢慢平復。但那個吸氣的動作在程奕揚看來簡直是陶醉于那種帶著腥氣的味道,這下更加不齒地拿眼睛乜他。謝雋廷一抬頭,他又立刻恢復正常,一副內(nèi)斂沉穩(wěn)的樣子。“程醫(yī)生,今晚沒吃什么東西吧?!?/br>“吃不下?!?/br>“沒胃口?”程奕揚隨便點頭,不想再交談,主動站起來,問道:“謝少爺,我可以走了嗎?”謝雋廷卻問:“為什么沒有胃口?”果然,他也就對柏律還有偶有這種閑心,不怕浪費時間慢慢扯。當然,得是他心情不錯的時候。程奕揚被問煩了,冷冷地回了一句:“我覺得很腥,吃不下!”“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吧?!彼植荒偷卮叽倭艘槐?。謝雋廷把蓋子重新擱上,斂著眉目清清淡淡地說了一句,“聞到什么都覺著腥,是有身孕的征兆,這叫害喜。”說完,他也懶得抬頭去看程奕揚的臉色,但也能想象到,因為聽到了程奕揚咬著后槽牙“咔”一聲脆響,然后感覺到一陣風,是程奕揚嚯地轉(zhuǎn)身走了。謝雋廷慢悠悠地把那盅又放回到桌子上,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嘴角卻隱約有一絲笑意。不過很快,這點難得的閑情逸致就過去了,他的臉色有點凝重。這個柏律,是該說他假聰明還是真天真?闖了這么大的禍事竟然毫不自知,沒心沒肺地繼續(xù)在這里扮著程奕揚。今天傍晚,警署已經(jīng)跟他通過電話,說當年那次事故的卷宗已經(jīng)全都找齊調(diào)出來,長官可以隨時過來查看。他站起身,沒有回正廳,而是自己開車出去了。今晚,又有的忙了。不過,查清這件事會讓柏律心甘情愿回到自己身邊,想到這個他覺得可以再縱容對方這么沒心沒肺地多自在幾天,不出半個月,他的律就會乖乖回來。程奕揚有點郁悶,因為發(fā)現(xiàn)柏宸和謝雋廷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掉馬甲竟然就在短短一個星期內(nèi)。沒辦法,誰讓柏禮現(xiàn)身了呢,程奕揚能按捺得住才是有鬼了,他那么多年沒見哥哥。兩小時前從謝家倉皇奔出來頗有點落荒而逃的狼狽,但發(fā)現(xiàn)謝雋廷并沒有阻攔,自己還順利把車開出來保安也沒攔,他一顆心就慢慢穩(wěn)定了。也是,他現(xiàn)在是程奕揚,謝雋廷就算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還是不能拿他怎么樣。程奕揚覺得有點爽。但下一刻,他又爽不起來了——柏宸。程奕揚沒身份沒地位還沒背景,柏宸想搞他簡直如同碾踩一只螞蟻。晚上正睡著,到后半夜程奕揚身子重重地顫了幾下,突然驚醒,他半朦著雙眼嘴里虛虛地喘著氣,意識過來自己似乎又被靨著了,緩了一會兒后用手肘支著身子略微起來,伸出一只手去摸索柜頭的水杯??上В艘话芽?,他這才惶惶地清醒過來,只好起了身趿著拖鞋去客廳自己倒水喝,這么一折騰,他的睡意又沒了。以前,他床頭都會擺一杯水,方便他半夜渴醒一勾手就能探到,雖然不知是細心女仆做的還是謝雋廷留的,柏律只覺得每晚都不用起身挺舒服,并不會刻意留心這種細節(jié)尤其當時還是在謝家,他渾身都長著戒備的刺,并不是面對哥哥的柔軟以前柏禮也這么做。直到今天半夜醒來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卻撲了空,程奕揚才恍然察覺。點點不在,哥哥也不能陪他,整個小家寂靜地出奇,再看一眼陽臺,那些婆娑的樹影歪歪斜斜,頂端尖尖的像一把刀一樣,此刻看來讓人感到陰森可怖。程奕揚把床頭的暗燈打開,又把窗簾拉得密不透風,再縮回床上用被子緊緊裹著自己。今天哥哥跟他說,我不想一個人,想找人陪我一輩子。說實話,程奕揚是有些生氣的,畢竟柏律為了滅掉譚沐這個大威脅可以隱忍潛伏多年,相較之下,“不想一個人”這種話顯得懦弱和自私。但這一刻,程奕揚似乎能稍微體會到哥哥那種感覺。不止柏禮不想,他又何嘗想?現(xiàn)在被柏宸看穿了身份,自然是沒法再接近譚沐,但這三個月他已經(jīng)做了大量工作,剩下的只能交給謝棠來慢慢圓,但至少,這個計劃已經(jīng)完成了一半。完成這個之后呢?人不可能一輩子都用來報仇,再怎么跌宕起伏也要終歸平靜,那時候他會不會就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狀態(tài)?現(xiàn)在連點點都已經(jīng)不在他身邊了。兄弟倆沒像他們父親那樣吃過很多苦,或許也正是因為看夠了父親的孤寂和心酸,自己反倒格外害怕那種狀態(tài)。柏律甚至曾經(jīng)想過,如果最后自己真的孑然一身,怕是會很沒骨氣地回頭找謝家吧。程奕揚再不愿多想了。但在他內(nèi)心深處,尤其是被孤寂脆弱包圍吞噬的時候,他就會很沒志氣地希望別人來抱自己,將堅實溫熱的胸膛給他取暖。第四十九章即將歸來49柏禮身體不太好,所以很早就養(yǎng)成了早睡的習慣,但那天晚上,為了等謝雋廷回來,一直開著門和燈熬到了半夜十二點。看到樓下的燈亮了并且也有聲音傳來,柏禮就第一時間下去見他。夜寒露重,客廳的大門一打開,就一陣冷風灌進來,謝雋廷的黑色大衣上似乎都沾染了一些寒氣。不應該在這種打擾別人休息的時段來麻煩,但時間實在太緊,柏禮只能越早說越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