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圍觀的人不少，但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拉，像是怕被攻擊一樣，只能等保安過來。

程奕揚身上的戾氣太重了。

柏禮小心翼翼地看了對方一眼，只覺對方演的很逼真，但委實猜不著是哪派來的人，來幫自己的還是譚沐新想的一種折磨自己的方式？他方才也留神聽到圍觀里有人說這人是柏宸的朋友，可他深諳柏宸的行事風(fēng)格，只會硬要，絕不會找個人來轉(zhuǎn)圜。而且這個人沖動激烈，攝像頭拍著，旁邊的人也看著，他卻想怎么就怎么似乎根本不忌憚。

柏禮試圖掰開對方的手指，可是他發(fā)現(xiàn)那看似纖長的手指卻像鐵鉗一樣，扼得死緊，不管自己怎么用力，對方都紋絲不動。

搞不好真是個瘋子，畢竟這里的瘋子不少，連譚沐自己都是。

柏禮心慌起來，正飛快想著怎么辦才好，卻發(fā)現(xiàn)對方眼眶里的淚水竟毫無征兆地滾落下來?？蓪Ψ胶孟褚不腥晃从X，只知道盯著自己。

很快，一群保安趕過來，他們不明狀況但還是上前把倆人分開，費了好大力氣才終于把程奕揚拉開，帶到一邊去。

程奕揚一開始還是安靜的，而后突然用力甩開那些保安，還低聲吼了一句，“滾！”

其中一個離他最近的保安，被推得直接摔倒在地。

身上那股的狠厲之氣，讓旁邊幾個人都愣了愣。

保安拿著對講機說，再多派幾個人過來！快點！

程奕揚緩緩低下頭，抹去了臉上的眼淚，摸得很干凈，再抬頭時，臉上已經(jīng)沒什么表情，森森地，除了一雙眼睛，還是紅得厲害。他還是去看哥哥，可對方卻惶恐地撇開了頭。

幾分鐘后，更多的人往這邊聚集，遠遠走過來的，似乎不止是保安，還有其他人。

程奕揚沒心思去關(guān)心那些人都是誰，最后看了柏禮一眼，轉(zhuǎn)身走掉。

人群自發(fā)讓開，沒人敢攔他。

他也一點都不想把自己外露的脆弱、難過、心痛都暴露給外人看，一個人去了衛(wèi)生間，把自己鎖在一個小隔間里，然后頹然地靠在門板上。

先是呆滯了好一會兒，眼睛又越來越紅，然后慢慢抬起雙手，捂住自己雙眼。

肩膀微微顫抖起來，慢慢地，越來越厲害。

沒有任何聲音的哭泣，只有淚水從指縫里源源不斷地滑出來，再滴落到地上。

眼淚只是一種工具，他會用這個手段，但真正難過到哭泣，從小到大卻是屈指可數(shù)，除了今天這次和當(dāng)年的離別，就只剩下辛堯死去的那回，倆兄弟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那時候不過是剛十五歲的少年。

自己再痛再辛苦都可以忍，反正卑微的賤命一條。他唯一見不得的，卻是自己最珍視的人受苦，而且一想到這件事很可能是因自己而起，他就更加難受，尤其心臟那一塊，疼痛難忍，幾乎無法自拔。

好一會兒，他倚著門板慢慢蹲了下來，將臉深深地埋進膝蓋里。

第三十八章雙生子

38

周凌看了看手表，回頭問謝雋廷，“少爺，他應(yīng)該不在這里吧，是不是早就出去了？”

謝雋廷說：“我沒見他出去?！?/br>
“可這都一個小時了?！敝芰枞滩蛔“验T推開，朝里面望了望。

“少爺，要不我進去看一下？”

謝雋廷卻搖頭，“再等等?！?/br>
周凌嘆口氣，只好把門又關(guān)上。

“你說一個大男人，在衛(wèi)生間干什么要這么久？”他摸著下巴走回到少爺身邊，“會不會自殺了？”

“不會?！敝x雋廷回答得非常干脆。

“為什么？”

“沒聞到血腥味。”

“程醫(yī)生見到人的這個反應(yīng)，是不是就說明他的確是柏律？”周凌問。

謝雋廷想了想，心中已然確定，但卻只回答可能。

“不止是可能啊，我覺得，這樣把握已經(jīng)很大了呢。畢竟，除了律少爺，我還真想不到有第二人，見到柏禮的反應(yīng)會是這樣?！?/br>
可謝雋廷卻說：“這個反應(yīng)，并沒有多反常。”

“這還不反常？”周凌開始為自己的論點找證據(jù)，而且他覺得那些證據(jù)都顯而易見，“他先是震驚，后來情緒又失控，保安還說，他好像哭了。那么，這說明什么呢，他不止驚訝還非常難過，這些情緒應(yīng)該只有柏禮的親人身上才會有吧。像我，就只會覺得那個人挺可憐，不會多難過，他不是柏律，誰是？”

謝雋廷完全沒有周凌那種已然發(fā)掘出真相的激動，始終波瀾不驚，“你忘了嗎，他們倆兄弟長得幾乎一模一樣?！?/br>
“我知道啊，可是……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系嗎？”

“他有可能把人誤認成律。”

周凌一開始沒明白過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哦……對！程醫(yī)生是柏律的朋友，一個人明明已經(jīng)死掉的人現(xiàn)在又復(fù)活，這瞧見了，的確會非常震驚、情緒失控?！?/br>
“哎……這么一想，他的反應(yīng)的確挺合理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朋友原來沒死，還被困在這里，反應(yīng)過來后，想要帶他立刻離開這兒，的確也實屬正常?！?/br>
謝雋廷從來不會隨便地判斷一件事情。畢竟，一旦不夠嚴謹，那他手下可就冤案無數(shù)，光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不夠，必須得有證據(jù)。這番對話只是隨便模擬了一下翻供而已，只要沒有鐵板釘釘?shù)淖C據(jù)，程奕揚就可以用這些借口給自己開脫。

只要程奕揚在法律上占理，他就可以通過公正公開的途徑證明自己不是柏律，謝家的特權(quán)也就無法對他行駛，他還是自由的普通人。

“哎，”周凌像是突然想到了，“律少爺身體是特殊的，跟尋常男子不一樣，一萬個人里面都未必能有一個這樣的，那么只要看看程醫(yī)生是不是也這樣不就可以了嗎？”

“怎么看？”

“那就看他能不能懷孩子？”

謝雋廷卻還是問，“怎么看？”

“……”

周凌可勁想了想，撓了撓頭，“要不，少爺你自己去試試他？”

謝雋廷突然抬起頭，一個眼刀刺過來。

周凌趕緊低下頭，知道剛剛說錯話，在心底暗暗扇了自己一耳光。

“只是找到嫌疑犯而已，不管是不是真兇，先斃了再說。你是這個意思嗎？”

周凌尷尬地笑了，“我錯了，不該出這種餿主意，您別跟我一般見識?！?/br>
謝雋廷怎么會不知道這種方法。

但是，這法子太損，壓根不能用。

不是柏律